蕭林敲了敲門,不一會一個婦人打開大門,剛要張嘴問才看到一人身後身穿的役服,急忙打開大門,笑問道,「大人有什麼事嗎?」
「在這住多久了?」
婦人撓了撓頭,眉頭擰成一團,「得有十幾年了吧。」
「旁邊的顧家熟?」
「害—鄰里街坊的能不熟嘛!」婦人警惕的朝著顧家看了一眼,小聲問道,「顧家怎麼了嗎?」
「沒什麼,就是單純問問。我看顧普禾也老大不小了,沒娶媳婦?」
「娶了啊!還生了個兒子那!」說到這婦人搖了搖頭,很是惋惜,「就是可惜了那個孩子,生下來就有病,他娘生下他來就沒了,這麼多年都是普禾自己拉扯大的,也挺不容易的…
唉!玖澈還不能見太陽,都十二了,這麼多年連太陽都沒見過,」婦人仰頭看了看太陽,如此溫暖,竟連看都不能看,顧玖澈著實可憐。
「沒找郎中瞧瞧?」
「瞧過了啊!沒用,一輩子的事。」
蕭林突然想明白為什麼死者要被吊起,他謝過婦人往顧家去了。
顧家大門敞開著,無人的樣子,蕭林敲了幾聲門,高聲問道,「顧大哥在家嗎?」
過了一會兒,顧普禾睡眼惺忪的從屋內走出來,搓了搓自己的眼睛,「大人又來了。」
「顧大哥,能帶我去看看你殺豬的地方嗎?」
顧普禾很是不解,但還是領著兩人去了。
在院子後面,有一個緊閉的房門,顧普禾推開屋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撲面而來,常見聞著只有淡淡的味道,並不嗆人,可蕭林卻眉頭緊鎖,用衣袖捂著口鼻。
屋子有些昏暗,被打掃的很乾淨,看不出絲毫血跡,除了有股血腥味,肉眼看去就是一個普通的屋子。
蕭林道,「您兒子那?」因為他捂著口鼻,所以發音有些不清,顧普禾沒聽清,湊近了幾步,問道「大人說什麼?」
蕭林將手拿下,「我說您兒子那?」
顧普禾警惕起來,「大人問我玖澈做甚?」他後退幾步繼續道,「玖澈正在休息,不方便見人。」
「我們懷疑他有作案的嫌疑,所以需要見一下令郎。」
顧普禾面色瞬間蒼白,還是來了嗎?顧普禾撲通跪在地上,「我都認,是我做的!」
常見被他這一跪嚇的刀都抽出幾寸,見無危險,又插回鞘中。
「你承認你殺了八人了?」
顧普禾點點頭,「我承認我殺了八—」猛的抬起頭,「什麼八人?」
「你不是承認你殺了人嗎?」
「我承認我殺了六年前的那個乞丐,那個人叫八人?」顧普禾還從未聽過有人名字叫八人的。
「什麼啊!」蕭林有些無語,哪有人會叫這名字…「是近期出現的八具屍體,八個被割喉的乞丐。」
「什麼?!」顧普禾站起身,急忙否認,「我不認!我殺的是之前的那個乞丐,最近這幾個不是我!更不是我兒子!」
「怎麼不是?你兒子不是得了病,那病我曾經在書上看到過,需要的正是血。」
顧普禾搖頭否認,「玖澈是需要血,但是我從未給他喝過人血!我自己就是賣豬的,有豬血我何必給他喝人血!」那可是殺人啊…
蕭林也沒想明白為什麼要喝人血,豬血更為方便些,難不成人血好喝?
「大人上午不是問我,為什麼經常燉肉給乞丐們吃,就是因為玖澈經常需要喝血,所以我隔幾天就要殺豬,很多豬肉賣不上,這才給乞丐們吃。」所以自己經常是入不敷出,銀子只夠運轉生活,要是玖澈或自己生個大病,他恐怕就只能去街上乞討了…
蕭林問道,「令郎力氣怎麼樣?」
顧普禾瞬間明白過來這人是何意,聲音帶些怒氣,「玖澈絕對不會殺人!他連個盆子都端不動,更別提殺人了!」說著就要帶兩位大人去見顧玖澈,他不接受有人污衊自己的兒子。
回到屋內,一個男童躺在床上,臉色無血,身高只有三尺,毫無生氣,窗子被遮的嚴嚴實實,一絲光亮也透不進。
顧玖澈輕咳幾聲,聲音柔弱,近乎無聲,「父親,這幾位是?」
顧普禾急忙過去拿碗碟給顧玖澈,碗中是暗色的隱約透著些許紅色。
除了父親,顧玖澈從未讓人見到過自己喝血的樣子,他聲音大了些,「我不要!」有些嘶啞,說完又咳嗽了幾聲,整個身子跟著不停的顫抖。
蕭林行了一禮,「打擾了,我們就先走了,」說完就走出了大門。
如果想要取血,在頸動脈處插上一個粗孔,比割喉要更好。先不說割喉會噴濺,這血到時候也會流的到處都是,根本不好接,確實是自己唐突了。
但此次前來也並不是無用,至少排除了一個,蕭林自我寬慰幾句。
常見從未聽說過有要喝血的病,那還是人嗎…蕭林回過頭囑咐了常見幾句,常見狂點點頭,「放心吧大人,我嘴最嚴了!」
回府的路上碰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但是此人的著裝與之前不同,衣服雖是破爛,但好過之前那一身,頭髮依是油垢黝黑,像是被手挽在頭頂的樣子。
蕭林高聲喊道,「田中!」
田中聞聲回頭,一看那喊叫自己之人撒腿就跑,整個反應狀態絲毫不像痴傻之人。
常見急忙追趕上去,一道役服只是片刻便衝到了田中身後,只奔跑數尺,就被常見踹倒在地。
田中顧不得疼痛,跪在地上朝著蕭林不停的磕頭,「求大人饒恕!小的再也不敢了!求大人饒恕!…」
蕭林冷聲道,「饒恕什麼?」
田中邊磕頭邊道,「小的不該偷大人的東西!是小的手賤!求大人饒恕!」
常見怒聲道,「連大人的東西你都敢偷!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說著拎起田中,「大人不用跟他廢話,我這就把他捉去大牢,讓他在裡面呆上個一年半載的,好好反思反思!」
田中急道,「大人!小的再也不敢了!求求您別把我捉進去…」裡面可都是窮凶極惡之人,他一個弱男子進去,還指不定被人怎麼樣那…
蕭林擺擺手,常見見狀將田中扔在地上,田中仍是不斷的磕頭,「小的再也不敢了!求大人饒恕!」
「別吵了!」蕭林蹲在田中面前,「殷墨染家在城外,你去他那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