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岩德身子被捆了起來,他想去教訓韋邦,最後也是只動了幾下,「信口雌黃!我無聊自己去買了一壇,是你說要嘗嘗,還喝了我將近半壇!」韋邦一時語塞,呢喃道,「孩子還小,夫人不讓我喝,這才貪了幾杯…」
「你們不睡覺?」
「睡覺。銀礦那門是鐵做的,且上有一把重鎖,鑰匙在我們兩人身上,需要同時插入才能打開。」
「睡著了也無所謂,」常岩德擺過頭繼續道,「那門老舊的很,一推動靜可大了。」他本想值個晚班,奈何自己沒關係擠不進去。
「十日那晚吃過什麼?除了酒還喝過什麼都細細道來。」
三人對視了幾眼,最後決定由常岩德來說。嚴禮從家中帶的菜,而韋邦則帶了幾個餅。
常岩德買酒回來時兩人已經吃上了,他吐槽了幾句,三人一起就餅吃菜。吃飽喝足後,嚴禮同常岩德睡了一張床,而身材比較肥胖的韋邦自己睡了一張。
「酒是韋邦和常岩德喝的,菜和餅你們都吃了?」
「菜我們都吃了,餅就我沒吃,」他在家就天天吃餅,出來他可不想再吃了。
問的已經差不多了,蕭林朝著曹五德點點頭。
曹五德吹響口哨,不一會兒幾個番子翻窗而入。「把他們送回家中,問問家裡的人他們所言是否屬實。」站在嚴禮身邊的番子正色道,「大人,他家只有狗,我怎麼查?」
曹五德掩面指了指那番子,「李春—我說你什麼好。」
另一個番子見狀踢了李春一腳,手抓住李春的後頸衣領,「我將韋邦送回去就去找他。」說完他將韋邦鬆開,那韋邦也是乖順竟老實跟在番子身後,一行人離開了屋子。
門未閉,還能聽見李春說話的聲音,漸行漸遠,「莊哥你打我幹嘛!我說的也沒錯啊—他家只有狗我怎…」
「店主說自己見到過常岩德,而常岩德卻說沒有,誰在說謊?」
蕭林一時間也有些茫然,「店主說謊並無緣由啊—難不成是常岩德撒謊?可是他既然撒謊為什麼不說自己沒去過萊陽湖,而是說自己寫了一首詩?」
「店主見過他,他不能說自己沒去過,只能說自己去過,只不過不是殺人。」
「那他為什麼不說自己也見過店主…」蕭林回想起在店鋪看向萊陽湖的場景來,考慮到了月亮的問題,「那晚是亥時,月亮位於東南方向,店處於西北方向,如果常岩德對店主點頭,那麼只能是面對面。
可是面對面的時候,店主根本看不清那是誰!」他又想到了距離問題,「夜晚雖有明月,但終歸是夜晚,那店主年紀不小,怎麼能看的那麼清楚…」
曹五德大體設想出店與湖的情況,「店主沒說常岩德在哪裡跟他點的頭,也有可能在近側。」
「對…」蕭林瞬間醒悟,「我應該在仔細問問的!」
曹五德又吹了一聲口哨,「沒事,讓東祥去問。」等東祥翻窗進來,曹五德向他道出幾個問題的重點,轉頭對蕭林道,「十日銀礦丟失跟馬寸珩的死有直接關聯。」
「馬寸珩在打聽十日的情況,所以他也不知道是誰弄丟的銀礦,而十三那日他應該是知道了兇手是誰,與他對峙才被滅了口。」
蕭林站起身,「現在我們去銀礦看看情況,如果是運礦,一定會用到不少人和馬車,應該有人能看見。」
唯一知道數目的馬寸珩已經死了,他們不清楚丟失了多少,只能打聽九日可否有大型馬車出入。時間過去太久,城門的守衛早已記不清了。
銀礦在城外的一座山中,距離隴州城門並不近,等到銀礦所在位置時已是中午。
「城外不會沒飯吧,」曹五德道出自己目前最大的顧慮,只要吃的少他的腦袋就不靈光。
騎馬沒多久,蕭林便指著礦洞一側的攤位,餐桌上有很多灰頭土臉的人,他們有男有女,「你的飯來了。」
曹五德駕馬向著空桌奔去,下馬後先要了一碗涼麵墊飢,吃完後才開口道,「這攤位離著礦洞這麼近,晚上應該能聽見什麼。」
時間過去太久了,蕭林也不知道他們能否記起什麼有用的線索。
一身穿粗布衣的婦人將面放在桌上,長發被利落的挽起,信誓旦旦道,「記得啊,怎麼不記得,鄒記的馬車。」
蕭林顧不得吃麵,「時間過去這麼久,您竟然記得!」
「我們從未見他們晚上運過,所以記憶就深了一些,」說著將面往蕭林面前推了推,「涼了就不好吃了,那天晚上我丈夫還跟他們聊了幾句。」見蕭林目光中滿是期待,她便招呼了幾聲,「冬子你來。」
冬子快速的做好一碗麵,端到了鄰桌上,走過來問道,「怎麼了?」
「你跟他們說說那晚鄒記的馬車,」說著婦人笑著微微頷首去忙了。
「那晚得好七、八輛車,十幾個人,他們都是白天運車,晚上第一次碰見我也覺得新奇,便跟那幾人嘮了兩句,他們說城內急需一批銀器,所以夜裡就開始忙活。」
「您有看到是誰給他們開的門嗎?」
冬子搖了搖頭,「我出來看的時候他們已經要走了,鎖門的也是運送馬車的人。」
「那門不是要兩把同時插進去才開嗎?」
「不是,」冬子指著大門,「那邊的大門跟咱家這個一樣,就是大了些,裡面的鐵門才是兩把鑰匙同時開。」
曹五德將筷子放下,「麻煩老闆再來一碗,」擦了擦嘴繼續道,「外邊大門的鑰匙誰都有?」冬子點點頭,過去下面去了。
蕭林抬頭看向那銀礦敞開的大門,圍牆很高,「我搞不懂,有官銀不偷,為什麼要偷還未加工的銀礦?「
「官銀不似銀子,想花便到處花,偷來的官銀能出手的途徑很少,也就是當鋪敢收。
當鋪都精,知道官銀的途徑不正,所以把價壓的很低。這麼多人行動,晚上運進城內動靜太大。說是趕製銀器,估計也是騙人的,目的是想把我們引到城內。」
「對,我也這麼覺得。馬車是鄒記的,那裡應該有記錄,吃完飯我們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