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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鄒記車馬

2024-09-17 15:54:44 作者: 乾魚頭
  鄒記車馬行在隴州是數一數二的,老闆名叫鄒鞏仁,對於兩人的問詢極力配合,調出九日數輛大型馬車的使用記錄,接待是正是掌柜葛逵。

  「馬車幾日前就預定好了,九日下午來人接車,十日下午還車,正好是一天。」

  「您還記得那來接車的是哪家的人?有什麼特徵?」

  葛逵撓了撓頭,「那人包的很嚴實,就露著搓鬍子,卷卷的,說話的聲音有些沙啞但是咬字很清晰。」

  他剛開始見到那人,還以為他是別國的,正愁交流困難。「對了,我聽見跟他同行的人喊他褚管家。」

  「如果那人再來,你一定要去縣衙告訴黃縣令。」這種為民除害的事他鄒鞏仁最拿手了,他拍了拍胸口,「大人放心吧!」

  韋邦,常岩德,嚴禮已被送回家中。韋邦到家時已是亥時六刻,常岩德回家時確實是亥時四五刻,而嚴禮沒有人能證實他是何時到家。

  劉莊還發現了一個線索,「韋邦是刺史周璋成的妹夫。」

  蕭林瞬間記起,是在何處見過的卷胡了,「我們在刺史府的時候不是也見過一個卷胡!周刺史的管家。

  如此就說的通了,韋邦九日帶的菜當時可能在裡面下了藥,之後他又是自己睡的,方便行動。

  韋邦負責開門,而周璋成負責偷銀,馬寸珩一死,即使被發現,失竊的責任只能落在不能反駁的馬寸珩身上。」

  他貌似忽略了常岩德,常岩德自己說的跟店主老趙不合。「那店主怎麼說?」

  劉莊擺了擺手,「別提了—我感覺那店主是個老糊塗,問他常岩德那晚是站在哪裡,他說站在橋的南側。

  而我看店門口距離常岩德站的位置,足足有幾十丈,那麼遠我都看不清,他又怎麼會看的清哪!」

  「可是兇器還沒有頭緒…」蕭林在萊陽湖轉的時候,並未發現可以被用來傷人的兇器,難不成韋邦拿回了家?

  「劉莊,告訴黃君魁,直接把周璋成,韋邦兩人帶到衙門,」曹五德站起身,整了整衣服,「兇器什麼的,審審不就知道了。」

  「一切終歸只是猜測,我們這樣抓人未免有些不妥…」

  「有什麼不妥?周璋成失職已定,抓他只是時間問題,」曹五德轉頭對劉莊改口道,「就只抓周璋成。」劉莊應聲從窗外跳了出去。

  銀如風也是從窗外來窗里去,蕭林納悶起來,「你們習武之人都這麼喜歡窗戶?」

  曹五德搖搖頭,「也不是,只是這樣方便些。」

  劉莊將曹五德的話都告訴了黃君魁。

  自己只是個正七品,而刺史是從四品,大的不是一星半點,黃君魁試探性的說道,「周刺史官職比我大…不如曹大人親自去帶?」

  劉莊雙手朝著皇宮的方向一揖,「曹大人此番是奉皇上之命,所言所行均代表著陛下,黃縣令現在是連陛下的旨意都不聽了?

  還是說需要陛下親自—來跟黃縣令下令?」就算他想讓陛下來親自下令,陛下也來不了,皇帝早已在幾天前親征,離開了皇京。

  黃君魁額頭冷汗冒出,陛下的旨意哪能不聽!可周璋成的夫人是吏部侍郎朱煜的千金,把周璋成捉進大牢,自己仕途茫然啊…他咬了咬牙,橫豎都是死,「下官這就去辦!」自己怎麼這麼倒霉!


  刺史府內,黃君魁只帶了兩名衙役,進入府中道出此行目的,周璋成手中的毛筆跌落在紙上,一片墨團渲染開來,他竟一時忘了開口。

  管家眼見形勢不對,急忙去尋夫人朱瑕媛。

  朱瑕媛聽聞只是眉頭一皺,「他敢?」

  「夫人,縣令已經帶人來了,現在正在老爺的書房。」

  朱瑕媛面色平靜道,「真是好生新奇,褚嬴領我去瞧瞧他的豹膽是何模樣,」說完將手上的繡花針扎進原本要繡的位置,跟在褚嬴身後往書房走去。

  周璋成已隨黃君魁走出書房,兩行人在拐角處相遇。黃君魁往後退了一步,彎腰行禮,「周夫人。」

  「帶走我的夫君也不知會我,我還以為您是忘記我是誰了。」

  黃君魁堆笑道,「下官就算老糊塗了,也是不會忘記夫人的。只是陛下派人來朧州查案子,說是周刺史與案子有關,」

  說著笑容收斂了起來,正色道,「下官一聽便認定了這是污衊!周刺史一生清白,如果不是夫人,恐怕連飯都吃不上——」

  朱瑕媛吸了一口氣,打斷了黃君魁的話,「黃縣令就別說這些好聽的了,」說著伸出手,「既然是查案,文書拿來我瞧瞧。」

  「文書沒帶,是派來的大人讓下官將周刺史請進衙內。」

  「文書都沒有,京城來的人就可以想帶誰帶誰嗎?如果他說讓黃縣令殺人,黃縣令做還是不做?」周璋成已猜個大概,韋邦到家後便來府上問自己如今的情況,他早早將官銀運輸記錄帶在了身上,「瑕媛,」他搖了搖頭,「別再說了,我出去一趟。」

  朱瑕媛聽後一甩衣袖離開了,她不喜跟黃君魁這樣的人說話。

  黃君魁指了指褚嬴,「褚管家,您也要跟著去一趟。」

  回到屋內,繼續繡她的圖,不小心刺到了自己的手,她抬頭看了一眼外面,不久便要吃晚飯了,周璋成卻沒說讓她等自己吃飯 …

  蕭林和曹五德直接來大牢找周璋成,路過牢房,一個熟悉的人不停的搖晃欄杆。

  「嚴禮,你怎麼在這?」蕭林回頭看了看曹五德,「怎麼把他抓來了?」

  領路的衙役道,「嚴禮在青樓鬧事被抓了進來。」

  「什麼叫在青樓鬧事!她們害死了玟焉,我要她們償命!」嚴禮抓搡著兩人,「大人,她們害死了玟焉!」

  「我們連玟焉是誰都不知道—」未等蕭林說完,曹五德拽著蕭林的衣袖往前走去。

  一個乾淨的牢房內,簡單過夜的床鋪被鋪上了被子,桌子擺在一旁,一盞明燈照亮著整間牢房,周璋成坐在桌旁。

  蕭林想起昨日初見周璋成,「我有一事不明,為何所有官銀都用到了各地建設上?」

  周璋成深吸了一口,「各地官員本都多少會貪一點,不給他們,難不成給我們的軍隊?還是本就不窮苦的百姓?」

  蕭林道,「此前已有多處官員上書,他們收到的官銀火耗均高達一半,與周刺史給的—完全不符。」

  「我之前給你的去向均屬實,」說著從懷中掏出一摺子,「這是具體的數目,是我與馬寸珩共同商議。」

  曹五德想起周璋成的話術,又是不給軍隊,不給百姓的,「搞笑的很。」


  周璋成看了曹五德一眼,「不知這位大人是何意?」

  蕭林仔細看了許久,「周刺史偷的銀礦在何處?」

  周璋成一臉茫然,「偷什麼?」他往前走了幾步,「我是跟馬寸珩給官銀注了鉛,可是我們注鉛是為了彌補丟失的銀礦。」

  他也聽說了各處官員上書的事,可是他自己也很疑惑,為什麼控制在三成火耗的官銀會成了五成。「並將官銀的火耗都提高了,控制在三成左右,偷銀礦和五成官銀的事不是我們做的!」

  曹五德環臂抱胸,「注鉛已是大罪,偷礦之事還有什麼不能承認的。」

  「我做過的我承認,可是你們不能找不到銀礦,隨便將罪名扣在我身上啊!」

  曹五德冷哼一聲,「真是胡說八道。」

  「我所言句句屬實!」

  「九日那天,褚嬴去鄒記車馬行租了幾輛馬車,而韋邦在吃食里下了藥,待值守吃下後昏睡過去,褚嬴再帶人去偷銀礦,你們裡應外合。

  之後你再聯繫馬寸珩,設計在官銀中注鉛,結果馬寸珩發現了韋邦,這才被他滅口。」

  周璋成聽懂了,但是他笑了,是被氣笑的,「你們別開玩笑了—韋邦還殺人?他連只雞都不敢殺。

  你們還提到了褚嬴,褚嬴前幾日受了些風寒,動都費勁,還去偷礦?」

  曹五德道,「鄒記車馬行的人見過他,還聽見有人喊他褚管家。」

  見過他,喊他褚管家,幾個字提醒了蕭林。

  蕭林一把抓住曹五德,「等一下…」他怎麼覺得是有人故意暴露褚嬴的身份,身上都包裹嚴實,為什麼單單漏了個卷胡?既然不想讓人知道,為什麼又直接喊他的真名?

  「你等一下,」說完蕭林拽著曹五德出了大牢,留下還在生氣的周璋成。

  蕭林將自己的疑惑都告訴了曹五德,「你先找人順著這摺子上的地方去探探,如果所有事是周璋成做的,他沒必要做出兩批不同程度的次銀,我再去查查其他人。」

  說完蕭林又來到了大牢,找到了嚴禮,「你為何要在青樓鬧事,仔細說來我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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