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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子浮桑逝

2024-08-28 06:52:42 作者: 赴珏
  裴棲自昨日在城西茶館住了一晚後便上路了,算算日子,這已經是他離開鳴煙山一月有餘了。他此行準備去鴛鴦閣買點東西,給師傅和師妹還有小廝們買點東西帶回去。他打算到了鴛鴦閣後再在亭城遊玩幾日,於是便慢慢悠悠的上路了。

  [這亭城不比顯城差啊,到處都挺熱鬧]裴棲在路上慢慢悠悠的邊走邊想,四處張望,腰間的玉佩隨著裴棲的行動而晃動。剛進城,映入眼帘的便是些許乞丐。但大多是孩子,年紀稍長一點也最多是十幾、老年人。

  裴棲走到他們面前蹲下身,從腰間拿出一些個銅板放在一個孩子手裡。

  「謝謝叔叔!」孩童稚嫩的聲音,讓裴棲想起了自己小時候。

  那時正逢臘月,寒雪漫天。他蹲在河邊用手捧著河裡的水送入嘴裡,手上儘是凍瘡,身上還有與動物搶食時留下的傷痕。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個小野人呢。也就是那時,遇到子浮桑。

  「你是誰啊,我應該叫你什麼?」

  「師父就好了。」

  從回憶里抽離出來,想到過幾天就可以見到師父就有點開心。

  「這才一日不見,裴公子就變成叔叔了啊!」

  裴棲尋聲望去,只見林惻鸞抱著劍坐在樹上。裴棲輕笑「哪敵得過你啊,你說是吧,林少俠。」說完,裴棲背著手走了。林惻鸞一聽,急忙跳下樹幾步上前攔住裴棲。

  「你這話什麼意思?」林惻鸞皺著眉頭,看裴棲揉了揉眉心,才看向他說「字面意思。」說罷,裴棲便挪開林惻鸞攔著的手。

  「你!姓裴的!你等著!」

  裴棲輕笑,「等著呢。」說完,就背著手走了。留林惻鸞在後面吃灰。

  「這個姓裴的,要是再遇到他,我不把他撕了!」說罷,林惻鸞惡狠狠的捶了下牆。「咕~」林惻鸞摸了摸肚子,「算了,去吃飯。」

  林惻鸞往城裡走了走找了個可以寄宿的飯館,便坐下來。

  「小二,一間房,再來一壺酒和滷肉。」說罷,林惻鸞把佩劍靠在桌子上。還沒上酒,他就倒了杯茶喝。

  「嘿!聽說了嗎,就在幾日前那鳴煙山的大師一家全被殺了。」幾個車夫在那比劃著名,林惻鸞也有意無意的聽著。

  「聽說那大師叫子浮桑嘞,還有個女兒也被殺了。」

  ——砰

  有人用杯子猛地放在桌上,聲音不怎麼大。林惻鸞循聲望去正是裴棲,只見他雙眼泛紅,手緊緊的握成拳頭,骨節泛白。轉身出了飯店。林惻鸞拿起劍就追了出去。

  林惻鸞幾步上前攔住裴棲,「你怎麼了?這麼凶?」

  裴棲抬眼望向他,眼周泛著紅。眼裡蓄著點點淚,「林少俠,煩請你讓開。」

  林惻鸞愣了下,便被裴推開手走了。林惻鸞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裴棲,最後還是跟上去了。

  ——鳴煙山

  剛到門口的裴棲便看見院子到處都是殘骸和一團團火。他快步沖向師父的房間,只不過還沒到房間,在門口就看見了子浮桑的屍體。

  裴棲頓時猛地攥緊了拳頭,胸口劇烈起伏。頓時,臉上划過一道淚痕。藏在眼中的淚水終是流了出來。而後趕來的林惻鸞也被這副場景震住了。整個院子,屍體縱橫,殘肢斷臂,血流成河。

  「師父…」

  裴棲緩緩蹲下,顫抖的伸出手握住了子浮桑那已經冰冷刺骨的手。一滴淚順著裴棲的臉滴在了子浮桑的手上。

  「裴棲…你先起來…」

  林惻鸞把裴棲扶到屋檐下的藤椅上,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面的林惻鸞,心也似乎在隱隱作痛。

  裴棲雙眼含淚,雙手捏著衣服緊緊的攥在一起。他抬起頭,試圖不讓眼淚流下來。嘴裡也發出無聲的呻吟。

  「你先緩緩,來喝點水。」

  林惻鸞給裴棲倒了杯水,一邊安慰他,一邊撫著他的背。等到裴棲情緒穩定下來時,林惻鸞才開口。

  「要不看看有什麼線索,說不定就能找到殺你師父的兇手。」林惻鸞扶著裴棲走到子浮桑的屍體前,只見他手裡似乎攥著什麼。不過被血染了。

  裴棲拿出那張紙,字跡潦草,還有濺上去的血。只見紙上寫著:裴兒,平安。

  子浮桑在死的時候還惦記著裴棲,卻被歹人所殺。連林惻鸞看了心都揪了一下。而裴棲的手攥的更緊了。


  「明明…明明還有三日我就回來了…」

  林惻鸞幫裴棲順了順氣。不知何時,他的眼眶也泛了點紅。他看著裴棲眼淚受不住的往下滑,心裡也覺著一陣寒心。

  「你師父在死前也要保你平安,你如今這樣他看見了會怎樣?」

  聽了林惻鸞的話裴棲擦了擦眼淚,轉頭看向林惻鸞。

  「去找我師妹。」

  兩人來到後院,一腳踹開了緊鎖的門。房內雜亂,桌上擺著東西。走近一看,是子浮安羽的殘臂,兩人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在屋內沒找到別的,就去了屋外。而林惻鸞發現竹葉上沾有血,便喚裴棲過來看。

  「你看這有血,難道…」

  兩人急忙跟著血跡走,最後在五里地外發現了血跡斑斑的子浮安羽。

  「畜牲…」

  裴棲站在那裡雙眼無神,手無力的垂在兩側。「你們不在了,我可怎麼辦啊…」裴棲嘴裡不斷喃喃自語。

  林惻鸞心中也百感交集,看著裴棲這樣於是林惻鸞便把他帶離了那裡。去找了人來幫他把人埋了。

  「你說,會是怎樣的人會殺我師父這樣頂好的人啊。」裴棲抬頭看向林惻鸞,他的眼似乎已經腫了。頭髮也沒了往日的整潔,髮絲凌亂。那隻木簪也似乎更加枯黃了。

  林惻鸞沒說話,看著無助的裴棲心中泛起一陣酸澀。

  「桌上有酒,想必是用來招待客人的。」

  聽林惻鸞這麼一說,裴棲眼裡又閃出一道光。子浮桑素愛喝酒,多多少少會有珍藏的。他急忙跑去地窖查看,果然,子浮桑珍藏的最後一罐竹柑酒沒了。

  原本這酒是要留著裴棲回來一起喝的,但會是何人能夠讓子浮桑把這酒拿出來。最後僅想到兩人,一個是子浮桑兒時的夥伴——鄒鵲,一個是現在的老夥計——南榮韶輔。

  「你說,會是誰呢?」

  林惻鸞細細的打量著那兩個杯子,一個喝了大半,另一個似乎沒怎么喝。

  「這人是不是不愛喝酒啊?」

  這句話倒是點醒了裴棲,那鄒鵲因體弱,不宜飲酒。可他明明體弱,性格孤僻。怎會殺這麼多人呢?還把子浮安羽背去五里地外。

  「南榮韶輔!」

  裴棲驀地想到這個人,可是他又沒有證據來證明這個人殺了子浮桑。光憑那杯酒是不可能叩實南榮韶輔殺人的罪實。

  裴棲想了想,轉身對林惻鸞說:

  「走,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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