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一片一望無際的原始密林。
層層樹木掩映之下,一座小木屋佇立其中。
剛下過一場大雨,空中浮滿了水汽,像一層朦朦朧朧的煙紗,將木屋及它周圍的籬笆霧化,使人看不清全貌。
正朝木屋這邊趕來的人,偶爾能窺見附近樹枝上幾乎和樹皮的顏色融在一起的蛇悄然吐信。
潛伏在枯葉里的蜘蛛正在修補它的網,突然聽見木屋附近傳來一陣爆炸聲,立刻放棄了它的大業,邁著又長又細的腿縮進濕潤的枯葉下。
「該死!怎麼這麼多人!」
遍體鱗傷的冷酷男人不得已之下,縮進了灌木叢里。
不知道追殺他的人什麼時候趕到……
要是被組織里的人發現,怕是要同歸於盡了。
不行,他寧可犧牲自己,也要出賣組織!
現在木屋那邊的人太多了,說不定會火拼……待會兒再去看看,也許能撿個便宜。
……
小木屋前的空地上,正在進行一場骯髒的交易。
此時交易已經到了尾聲。
兩方人都很滿意,說說笑笑,親近無比。
混在其中收集證據的幾個星際警察鬆了一口氣。
這裡是星際聯盟邊境,常常有大量流動人員進行非法交易。
這些人經驗豐富,手段層出不窮,交易時間地點完全沒有規律。聯盟警察如果要掃除這些不法分子,不僅需要確切的證據,還要派人追蹤,找到他們的具體交易地點,人贓並獲。
派臥底比起讓人追蹤,要方便很多。
今天在這裡交易的是星際有名的非法盜獵團獵豹和星盜組織野狗。
這次他們選擇在這個偏僻的地方交易,讓臥底們有些焦慮。
這裡是一個未開發的原始星球,別說基站了,連信號都沒有。
小木屋原先住了一個土著人類,因為語言不通,受了無妄之災,被獵豹團的團長一槍崩了。
在這裡,臥底沒有辦法與上級溝通。只能默默祈禱這次能平安回家。
獵豹團團長突然朝天開了一槍,高喊一聲:
「殺叛徒!」
從木屋四處衝出來的人把槍口對準了那幾個臥底。
臥底名單,瞭然於胸。
獵豹團的人早就埋伏在這裡,趁著這個機會,將所有臥底一網打盡。
不止星際聯盟刑警會向盜獵組織中輸送臥底,盜獵組織也會在警方手裡弄情報。
臥底,全部暴露了。
「砰!」
外面傳來接連不斷的槍響和重物落地的聲音。
還有極端痛苦的慘叫。
蜷縮在狹窄穀倉中的少年,被這個動靜驚動,睜開雙眼,呆滯迷濛的雙眼漸漸清明。
外面好吵……
到底是怎麼回事?
司青顏捂住額頭,神識受損後一抽一抽的痛,暫時沒有辦法接收記憶。
外面響起呼喊的聲音:
「撤!」
臥底們甚至不清楚自己的同夥是哪些人,但這次已經暴露了,撤退保命要緊。得到的證據,一定要送去。
「快去追!」
獵豹團團長一臉冷酷。
即將被追到的一個臥底中了兩槍,沒傷到要害,掙扎著反身投了一個毒霧彈。
「不留活口,直接殺掉。」
獵豹團團長揮了揮眼前的毒霧,對那些該死的星際警察恨之入骨。
今天,總算能把這些煩人的東西都摁死了。
獵豹團團長正志得意滿,卻沒想到那個投毒霧彈的臥底在迷濛霧氣中對準他的肚子,扣動扳機。
砰——
獵豹團團長腹部中了一槍,捂住傷口,倒地。
開槍的臥底步子踉蹌,往小木屋裡走。
他已經受了傷,逃出去的機會很渺茫,如今只能為其他同伴吸引火力,希望能借這個機會,讓同伴們逃出去。
他再度丟了一個毒霧彈。在毒霧掩護下,虎目含淚,衝進小木屋,四處看了兩眼,選擇了儲存稻穀的穀倉,一閃身鑽了進去。
司青顏閃躲的快,貼在靠邊的地方,躲過了被壓成肉餅的命運。
「你是誰?」臥底十分不可置信。手上動作卻很快,拿槍抵住司青顏的額頭。
為什麼這個穀倉里還藏了一個人?
外面還有人在說話,司青顏額頭被槍口抵著,潛伏在穀倉里,沒動彈。他剛醒,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不知道。」
穀倉里漆黑無光。
臥底抓著司青顏的手腕,力道鬆了松。
這只是一個半大少年,十分瘦弱。
但也不能完全相信。
「別說話,也別出去。」
他沒再用槍口抵著司青顏的額頭,卻用手捂住了司青顏的嘴。
那隻手上全是血,血腥氣撲鼻,司青顏有些暈眩,某種嗜血的原始獸性衝動正醞釀著。身體本能驅使著他,撕咬身邊這個男人的血肉。
司青顏雖然想說自己不會出聲,但此情此景,只沉默著配合。
大戰結束後,司青顏離開眾神世界,神魂受損過重,意識迷濛。再醒過來就發現自己在穀倉,外面兩波人在戰鬥,弱勢的那一方,也擠進穀倉,兩人面面相覷。
外面的人離木屋越來越近。
說話的聲音也清晰起來。
身側的男人似乎有些緊張。
「快搜!」
「就差那一個了。」
聽到這句話,司青顏身側的人顫了顫。
其他臥底都死了嗎?
司青顏正在想脫身之法,手中被塞了一個東西。
「帶著這個,逃。」
最後一個臥底陸九咬緊牙關,把記載著罪證的晶片放在司青顏手裡,想衝出去為司青顏引走那些星盜。
司青顏察覺出他的意圖,手指點在陸九手腕幾處穴位,陸九手一松,司青顏便輕鬆從他手裡奪過槍,並把槍口抵在陸九背上。
沒別的的意思,就是想抵回來。
司青顏聽見了一聲絕望的輕嘆。
陸九失血過多,身體發冷,心中一片死寂。
誰能想到,穀倉里藏了一個人?
而且這人手段不俗,能輕易從他手中把槍奪走。
陸九胳膊一陣酸麻,鮮血從傷處湧出,裸露的傷口被尖銳的穀粒扎中,錐心刺骨。
「快找,你去那個穀倉里看看。」
「憑什麼是我?」
外面的人爭論一番,最後一齊摸近穀倉。
陸九幾乎要笑出來。
背後被槍口抵著,他最後的希望也崩碎了。
這群星盜戲耍他有意思嗎?這麼近,難道不知道穀倉里有兩個人?
陸九怕身後的人扣動扳機,不敢動。
那個少年一直沒出聲,陸九猜不透他的意圖。
難道他和那些星盜不是一夥的?
……
腳步聲越來越近。
陸九睜大眼睛,想看看這群人要怎麼戲耍他。
一個腦袋伸進來,陸九嚇得心跳加速。
但那人左右打量,又失望的縮回去。依次把頭探進穀倉的幾個人,什麼反應都沒有,仿佛什麼都沒看到,又重新換了個地方搜查。
他們看不到穀倉里的兩個人。
外面的人罵罵咧咧退出去了。
陸九很確信那幾個人都是十惡不赦的匪徒,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他們是真的沒有看到。
司青顏力竭,靠在穀倉里,強行壓制住喘氣聲。他受傷太重,只是這種程度的遮掩,就讓他十分痛苦。
「你是人是鬼?」
陸九一副見了鬼的樣子。
「活人。」
司青顏喘了兩口氣,揉了揉太陽穴。
稍微引動神識,干擾了那幾人的視覺和嗅覺,反噬就這麼強……
看來不能隨便自爆。
陸九也察覺出了對方此時的虛弱,他想把槍和晶片搶回來,但……這少年似乎沒有惡意。
陸九不敢激化矛盾。
萬一那群星盜去而復返呢?
「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又沒有信號,那個星際聯盟的警察傷得不輕,這種原始星球未知病菌非常多,傷口感染就夠要命了,不管他逃到哪裡,都絕對活不下去。」
「老大還受了傷,我們快走吧。」
「萬一天黑了,就不好離開了。」
「離開也可以,這裡要留兩個人。」
經過一番探討,獵豹團和野狗各留了一個人,其他人坐上懸浮車,快速離開。
「我們可以出去了嗎?我沒有惡意,我是星聯警察。」
陸九雖然沒有傷到腹部,但他一槍傷在肩膀,一槍傷在小腿,失血過多,有些虛弱,且行動不便。他用微不可聞的聲音說完,等待司青顏回應。
「外面還有人。」
「你別動。」
司青顏摸到陸九肩膀上,按了幾個穴道,陸九本沒能躲開,發覺傷口沒流血了,輕聲說了句多謝。
穀倉太小,施展不開,司青顏給陸九的小腿止好血,已經出了一身虛汗。
獵豹團和野狗留下來的兩個人並沒有留在屋子邊上,而是歇在外面的懸浮車裡。
森林裡蚊蟲太多了,一咬一個大包,又癢又疼,還是車裡舒服點兒。
此時,那個潛伏在灌木叢里的冷酷男人也悄無聲息摸進了小木屋。
躲過兩個藏在懸浮車裡的笨蛋,輕而易舉。
冷酷男子左右掃視,最後瞄中了穀倉。
組織的人快追上來了,他需要藏一藏。
灌木叢里蟲蟻太多,他已經被小蟲子咬了好幾口。好像中了毒,頭暈。
此時,司青顏和陸九都有些緊張。
他們已經聽到了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等冷酷男子翻進穀倉,才發現裡面竟然藏了兩個人!
騎虎難下,屋子裡沒有其他適合藏人的地方,他只能在其他兩個人極度不滿的眼神下強行擠進去。
三個人貼在一起,擠得緊緊的。
要不是這個穀倉質量好,說不定會被撐爆。
「有人來了。」
陸九正打算問新擠進來的人是誰,被司青顏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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