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川縣老隆大道，顏記夜宵店。
這家夜宵店生意不錯，雖然才下過雨，而且李石開車找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三點半了，但攤子上還坐了四桌客人。
他看菜單的時候，三十多歲的胖老老闆得知他是第一次來吃後，笑著推薦道：「我們家的牛肉火鍋是特色，牛肉都是現殺的，新鮮，一般要晚上一點之後才有，帥哥你要不要嘗嘗？」
李石看到菜單最上面寫了，新鮮牛肉火鍋，120元一斤。
愛吃肉的他立馬先點了兩斤，又點了炒生腸、炒粉和半斤滷牛肉。
菜很快端上來。
先拿筷子嘗了炒生腸，味道不錯，很有嚼勁。牛肉火鍋是清湯的裡面放了去腥味的薑絲，上桌前撒了綠油油的蔥花，看上去很有食慾，蘸著店裡秘制的調料吃，很鮮美。
滷牛肉和炒粉也還行。
李石聞著香氣，悶頭乾飯，吃的歡快。
這些東西要比方便麵和小蛋糕好吃太多了，之前吃純粹是不想被那詭異的飢餓折磨，這會才有了點享受美食的滋味。
他牙口好，大口大口的炫，進食速度飛快。
三斤肉和粉半斤米粉全都進了肚子後，李石伸手摸了摸肚皮，平平的，還是沒有「飽」的感覺。
謹慎起見，他沒有再在攤子上續菜，起身走到收銀台前，讓老闆再炒一斤米粉、切兩斤滷牛肉，打包帶走。
回到車上，他把車開到沒人的馬路邊，停下來繼續吃。
等打包的兩斤滷牛肉進了肚子，米粉也吃了一半之後後，才總算有了「吃飽」的感覺。
雖然還能吃更多，但他沒有再繼續下去——他想試驗的是「吃飽」，而不是「吃撐」。
李石心念一動，把筆記本和筆取出來，看了眼時間，開始記錄：
不餓後，又進食約五斤肉、一斤炒米粉，茶水飲料若干，方有飽腹感，凌晨四點二十五。（備註：無法確定店老闆是否缺斤少兩）
放下筆，他瞅著紙張上的字跡，伸手摸了摸下巴。
「我這是要成飯桶了啊。」
想了想，又在後面用小楷寫了幾個疑問：
吃飽後多久會餓？
吃到不餓的程度後，多久會餓？
融合空間會加速這種飢餓嗎？
暫停繼續融合空間後，這種詭異飢餓會持續多久時間？
身體還會有其他的變化嗎？持續多久呢？
……
李石又開車在這個縣城裡轉了一圈，看到有夜宵店和早餐店，都會下車去買一點。
最後回度假村的時候，後排座位堆滿了食物。
到了停車的地方，他左右觀察了一番，確定周圍沒人，遠處的攝像頭也照不到車內，便來到後排，一股腦把所有事物全都收進了隨身空間。
回到別墅，關好門，又把一樓所有的窗也關死，能反鎖的全反鎖。
然後來到二樓臥室，脫了衣服沖澡。
當淋浴花灑里的水流從頭頂澆下來的時候，李石仿佛又回到昨夜在山裡淋雨的時候。
他把整個過程仔仔細細回憶了一遍，確定沒有什麼疏漏。
「之前還擔心奇觀引來注目，沒想到是我想多了，這奇觀……」
腦海中閃過融合空間時引發的「星系坍縮畫面」。
「這有點像蝴蝶效應。網上常有人說，亞馬遜雨林里一隻蝴蝶煽動翅膀，可以引發了萬里之外的大颶風。」
「我以身為錨融合了僅僅6立方米的空間，卻引發了180億光年外，由十六個星系糾纏組成的原星團瞬間坍縮成無毛的黑洞。」
李石笑了笑，這種事就算不說出去，自己在心裡想想，都覺得太牛逼了！
「還有，我接收到的訊息，居然有180億光年這麼具體的距離數據，也夠神奇的……奇觀發生在距離地球那麼遠的地方，對我來說，倒是好事。就算有人用天文設備觀測到遙遠的星際有什麼波動，也不可能聯想到地球上某個人身上來。」
李石把昨夜的經歷回顧了一遍，確定沒有任何暴露風險後，拿了條一次性毛巾擦乾身體，穿上短褲短袖，躺在床上，喚出學習面板——
姓名：李石
精神力：15+1【是否融合】
財富：25.331【是否兌換】
空間：7立方米
正在學習：書法（宗師）【是否更換】
學習完成庫：略。
……
他「注視」著學習面板。
「自己過去一年多，為了成就第一門宗師所付出的努力是值得的！」
「如果不是成就書法宗師，就不可能得到隨身空間獎勵。」
「正是有了這個獎勵，才能以身為錨融合空間，走出關鍵進化的一步，改變了肉身的本質，如此，體質屬性消失，精神力屬性隨之衍生出來！」
「都是一環扣一環啊！」
「好在，所有的努力沒有白費，我的進化之路，如今算是進入了一個新的階段！」
他又翻身起來，從空間裡取出隨身筆記本，翻到最後邊，在空白頁寫道：
下一步工作重心，可分為兩個大方面：
一、記錄和適應身體的變化；
二、繼續學習，增加精神力屬性點和財富屬性點。
（財富屬性點如今不但可以兌換物質，還能兌換隨身空間，而隨身空間不僅僅帶來了「收取神通」，有隨身存儲功能，還隱隱與身體的進化有強關聯，重要性極大！）
（精神力屬性點，關乎自身意志力是否能直接干擾現實的……這可以引發無限的想像和可能！重要性亦極大！）
……
「呼~」
寫著寫著，李石整個人都激動了。
他越發覺得（書法宗師）後，的的確確和一天之前的情況完全不同了。
有種「超現實力量即將照進現實」的真切感！
「精神力突破極限後，到底會以什麼的形式，來完成我意志力對現實的支配呢？！」
李石帶著疑惑觸碰面板，瞬間有所反饋：未知，需正式突破後，方能知曉。
未知，代表著可以有更豐富的想像。
他心念一動，又把本子和筆收進空間。
然後躺回到床上，「注視」著面板上「精神力」後面的【是否融合】，立馬有反饋：預計融合時間約四小時五十二分鐘。
他拿手機看了眼時間，已經是早上五點十六分。
關機，意念在面板上觸碰，選擇融合1點精神力屬性。
下一刻，他忽然覺得自己腦袋裡有個什麼地方痒痒的，似乎有什麼東西要「破土而出」。
「我是要長腦子了麼？」
李石意識中閃過這個梗，下一刻，便直接昏睡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完全沒有感覺，好像才睡著，自己就立馬又醒了。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發現整個世界都變得不一樣了。
十月初的陽光從窗戶外面照射進來，投在床上和地上，看著像是橘黃色的，不刺眼，很溫暖。那漂浮在光線中的灰塵像一群密密麻麻的沙丁魚，踩著橘色的愜意緩緩流動，似乎踩在悠然漫步。
李石靜靜看著眼前半米遠的地方，臉上的神色也如那些灰塵一般悠然。
他知道，世界沒變，變的是自己。
醒來的瞬間，他便神奇地知道了精神力屬性突破極限後給自己帶來的是什麼了。
起身，來到書桌前。
距離差不多一米的時候，他停下來，伸手，對著桌子，目光凝聚，起念。
下一刻，桌子上無聲無息地出現了隨身筆記本。
再起念，黑色的簽字筆也出現了。
「第一個，16點精神力屬性，超過極限值1點，一米內憑空收取整體都在這個範圍的物件！」
「第二個……」
他走過去，又從本子上撕下一頁紙，放在桌子上，然後站起來，退後一步，看著它，開始想像這張紙能從桌子上漂浮起來。
過了一會，李石撓了撓頭。
失敗了。
他走上前，從整張紙上撕下一點點小紙屑，就放在自己左手向上的手板心裡。
然後再次注視著它，起念，想像著這一點點小紙屑能飄忽起來。
下一刻，手心上的小紙屑似乎被什麼無形地力量拖著，真的漂浮了起來！！
李石雙目瞪大，呼吸瞬間變得急促。
這，這……
真的可以！
他一激動，注意力不集中，意念散掉，小紙屑又慢慢落回手心。
可那種感覺已經刻下來，不會有錯。
御物！
這就是精神力屬性突破極限後，意志力支配現實世界的初步手段！
「吸……呼……吸……呼……」
連續做了十幾個深呼吸，李石努力讓自己恢復平靜。
但是太難了。
他這會身體內都有點發抖。
我，我居然能在現實世界，依靠意志力御物……這真是牛逼大發了！
看著手心那一點點小紙屑，仿佛看到了自己未來御劍飛行，甚至御身飛行的場景！
反覆深呼吸，好一會，李石的情緒才稍稍平緩了一些。
開始繼續嘗試御物。
十分鐘後，李石嘗試御兩毫米寬的小紙條失敗了，嘆了口氣：「目前也就能御使小紙屑在一米範圍內緩慢移動，好弱。」
不過他很快又振奮起來：「一切才剛開始！現在能御小紙屑，只要我不斷學習加點，等以後精神力屬性提高到幾十點，甚至成百上千點，肯定可以做到御身飛行！甚至一念之間，移山倒海，也並不是不可能！」
「這可真是偉力歸於我自身了！」
「不知道，再融合一點屬性，能讓著御物能變強多少……」
他喚出學習面板——
姓名：李石
精神力：16
財富：25.331【是否兌換】
空間：7立方米
正在學習：書法（宗師）【是否更換】
學習完成庫：略。
……
「精神力屬性現在是16點。」
「前幾天還想著晉升書法宗師後，休息一段時間，呵呵，休息，休息個屁！」
「以前說書中自有黃金屋，現在對我而言，可是書中自有真真切切的長生大能之路！學習，必須抓緊時間進行新項目學習！」
李石搓了搓手，在原地跳了跳，躍躍欲試。
忽然，人怔住了。
目光往下瞄……
搖搖頭，沒管，有時候翹著翹著就習慣了。
他繼續思索著更換新學習項目的事。
「這個不用想，肯定選劍術。」
「我現在的劍術水平，比當初剛獲得學習面板時，掌握的中文水平還要好。」
李石當初剛獲得學習面板，依靠上學時期多年的積累，選擇學習中文，然後只需在面板見證下過一遍，便快速晉升到了（精通）層次。
而現在，他對劍術的掌握更高深。
喚出面板，選擇更換，然後收回。
一套操作，行雲流水。
然後抬頭，望著書桌，心念一動，整個雙肩包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上面。
李石打開拉鏈，從裡面取出平板電腦，登錄學習專用網盤，找到「劍術資料」分類，直接開始快速翻閱之前儲存的各類劍術理論書籍。
這些內容他都是早就掌握透了的，所以翻頁手指飛快地點擊屏幕。
約莫四五十分鐘後，他放下平板，準備實操一把。
起身，在樓上的房裡找了一圈，沒找到合適拿來當劍的東西，想了想，下樓，直奔餐廳，很快找到了一根筷子。
拿著筷子來到客廳，在還算寬敞的地方站好。
平心靜氣，握筷如劍，唰的一下，身形微弓，猛然刺出。
接著是崩劍、劈劍……，十三基礎劍招一一使出。
當他收劍而立，腦海中立即有觸動傳來。
李石瞭然而笑，不過又想起了什麼，低頭，然後揚了揚眉毛。
他一邊查看面板，確定一邊快速上樓，找到手機瞧了眼時間，臉色變得更加古怪：「這是體質太好的『後遺症』也跟著融合空間變異了麼？十一點三十二，算著離醒來的時候已經過去一個小時二十四分鐘左右了……」
虧得這種籃球短褲足夠寬鬆。
他稍作沉思，放下手機來到一旁，開始站樁。
……
一個小時後，李石無奈地躺在床上。
剛剛這一個小時裡，他嘗試過各種方法，站樁把三體樁站成了翹鞭樁，研墨寫《道德經》寫了半個小時，也沒有效果……他覺得自己這會的心境已經非常平靜了，但往日的平復手段卻統統失去了效果。
「這個地方，遠水也解不了近渴啊！」
他忍不住嘆氣。
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縣裡，唯一還能試的，就是吃頓野雞大餐。
但李石不想那麼做，也不會那麼做。
再說，這個樣子，都不好意思出門。
所以，只能等。
李石臉上難得露出了苦笑。
躺了幾分鐘，旁邊的手機忽然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