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梵音都快煩死,遮瑕不斷往自己脖子上塗。
華亭之看著還沒有下來的楚梵音,臉上雖然平靜,心裡快要著急死。
「我上去叫一下音音吧。」司柏長把握時機,恰好出聲。
眼下這個時機,誰叫都不好,唯獨司柏長叫最好,華亭之點頭。
司空業看著自家孫子輕車熟路的樣子,意外地挑了下眉頭。
司柏長敲了下房門,楚梵音心情越發煩悶,她意外是家裡的阿姨,沒多想,讓人直接進來。
「能幫我把後背的拉鏈拉上去嗎?」
她既然答應與司柏長聯姻,自然會做好。
楚梵音穿了一套中式白玫瑰的禮服,相比昨夜的嬌嫩,今天更是有過之而不及。
只是禮服後背拉鏈有些低,沒有傭人的幫忙,靠自己很難拉上去。
拉鏈輕而易舉拉上去,楚梵音鬆口氣,道了聲謝謝,後問他們在樓下怎麼樣。
「都在等你這個女主角閃亮登場。」司柏長語調輕鬆,含著笑。
縱使司柏長很溫柔,但冷不丁的男聲還是把她嚇一跳。
司柏長,怎麼會在這裡!
昨夜的畫面浮現腦海,想到男人殘忍手撕白裙,腳步不由自主後退一步。
司柏長見狀,淺笑:「放心,今天不會撕你的裙子。」
楚梵音剛放鬆下,聽到司柏長後半句,她整個人心又提上來。
「要撕你裙子,也得等到晚上。」
楚梵音心再次懸上來,不可以!
「走吧,大家都在下面等你。」司柏長看著很容易被挑逗起來的楚梵音,臉上的笑容止不住。
楚梵音上下看了眼司柏長的穿戴,他一身義大利新款高定西裝,襯得整個人板正又正直。
還挺會穿,人模狗樣的!
楚梵音很像把司柏長的偽裝撕下來,她伸手拽到司柏長的領結,司柏長不解看過來。
她一用力,領結偏了一個角度,司柏長皺眉。
「這才是你。」楚梵音說道。
司柏長看著自己的領結,淺笑下,身體上移,往她跟前湊了下:「音音也喜歡撕我的衣服嗎?」
楚梵音皺眉,感覺司柏長吐不出正常的話。
果然,下一秒,司柏長手拉住她的手,將她的手落在自己衣服的衣扣上,眼神充滿欲盯著她。
「等訂親結束,我讓你撕,隨便撕。」
司柏長還讓她的手使勁扒了下他的襯衫扣子。
楚梵音覺得自己沒怎麼用力,他最上面的襯衫扣子突然掉了。
楚梵音有些措不及防,司柏長反手讓她把那顆襯衫扣子握在她的手掌心上。
「音音,今晚結束,我來跟你要這顆扣子。」
—
兩人並肩走下樓梯,男人是純色的黑,讓人看不透他,女孩是純色的白,一眼就讓人透。
兩種極致的反差在此刻天衣無縫的融合著。
所有人看他們一眼,誰不說一聲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提親正式開始,司家帶來的財產鋪子光是念都念了半小時,旁身用的財產鋪子結束,便是金銀之物,亦是念了半小時。
在最後則是司柏長為每個人準備的禮物,楚梵音看著從一開始就極其淡定的司柏長,不敢信,自己真的就要跟他綁定在一起。
「這個時候還要走思?」司柏長不知何時來到她的身邊。
楚梵音從司柏長的聲音里回過神來,嬌嗔地看了眼司柏長。
她不知道她這一眼落在媒體眼裡,是兩人恩愛地如膠似漆的證據。
「送你的禮物。」
楚梵音張望著,禮物呢?
司柏長笑了下,想揉一下她的頭,礙於今日她的造型繁瑣,讓人碰不得,司柏長只好把手放下來。
媒體們則瘋狂抓怕這一幕。
司柏長打了個響指,八個黑衣保鏢抬著比楚梵音還高出十五厘米的箱子走進來。
眾人都屏住呼吸,從未見過如此奢華的禮物。
司柏長做出請的動作,讓楚梵音移尊尊步。
楚梵音跟著司柏長,在司柏長的帶領下,打開面朝她那一面的蝴蝶結繩子。
隨著箱子從四方脫落,眾人看見一顆巨大無比的水晶球。
奢侈又奢華!
但送她一顆水晶球做什麼,她又不是小朋友。
楚梵音疑惑這,司柏長手晃動了下水晶球。
水晶球換了一個角度,原本安靜的內里突然沸騰起來。
楚梵音看見有雪落下,落在森林裡、綿長的河流里。
媒體也被這一幕吸引,司柏長又轉了下水晶球。
水晶球里的落雪變成了墨爾本初升的太陽,帶著希冀的光芒由球體內部散發出來。
倏地,楚梵音腦海里浮現出司柏長的話。
他給她自由,讓她想去哪裡就去哪裡。
這是司柏長給她的世界。
楚梵音過往的二十二年裡,她看到的世界百分之七十是她家,剩下的則是她學校、遊玩的地方,這些地方全部加在一起,她都沒有出去過港城。
現在,司柏長把全世界擺在她跟前。
她的世界一下被擴展開來。
楚梵音眸光里有了光亮,連帶看司柏長的眼神都不一樣。
司柏長這邊的東西送完,楚家的回禮更是不客氣,生怕他們唯一的寶貝女兒受氣,送出十億的嫁妝!
一場頂尖豪門的定親宴讓人打開眼界。
不出三分鐘,港城媒體紛紛發力。
【港城首富楚家嫁女,闊送十億天價嫁妝!】
【京城司家為求娶我們港城公主,求親之禮足足讓人念了兩個小時】
【港城第一公主出嫁!排面拉!】
這一天,楚梵音的名字響徹京港兩城。
只是,在她名聲大揚時,婚書也正式在兩人跟前徐徐張開。
紅色織錦捲軸緩緩打開,上面的字體拓勁飄逸。
兩姓聯姻,一堂締約,良緣永結,匹配同稱。
這婚書一簽,兩人就正式有了關係。
楚梵音心裡泛著緊張,話聽上去倒沒有那麼緊張。
「字寫得挺好看,等我未來結婚的時候還要讓他來寫。」
「夫人,你想得倒是挺遠,這就想到我們孩子了?」司柏長語調聽著比她還要輕鬆許多。
「不過,夫人,你是想生孩子了嗎?」
她就是隨口一說,他怎麼就往心裡去了。
楚梵音琢磨著要怎麼反駁他,司柏長微微拉了下她的衣袖,示意她按手印。
楚梵音故意不按,眸光里閃著皎潔的光,似乎在問他,她按手印有什麼好處。
司柏長無奈中帶著一絲縱容,他不再規矩地保持兩人之間的距離,朝她這邊走來,兩具身體貼在一起。
後在司柏長強勢的狀態下,就著楚梵音的手,兩人一同按下來。
楚梵音發現自己好矛盾,心裡又願意又責怪司柏長。
她就這麼跟司柏長綁在一起了?
楚梵音正想著,四周響起雷鳴的掌聲。
掌聲之下,是司柏長溫柔涓涓的聲。
「放心,等我們未來孩子結婚,我一定會再親手寫婚書的。」
是他親手寫的?
楚梵音看他,看見男人眼裡的深情,把她心弄得春水泛濫。
——
之後的午宴,楚家直接大擺宴席,可惜楚梵音身體不好,就沒有去參加。
司柏長原本想去照顧楚梵音,但午宴怎麼也要有小夫妻中的一個人在。
司柏長只能去了。
在司柏長接待客人時,楚梵音躲在家裡美滋滋看著動畫片。
她不喜歡那種大場面,只好麻煩司柏長了。
楚梵音看了會動畫片,看了眼外面,外面陽光明媚,一切都剛剛好。
大家都去湊熱鬧,現在不是她跑出去的最佳時機嗎?
她心裡還有一件事沒有辦,她不辦完這件事沒有辦法安心跟他結婚。
楚梵音想著,拉開衣櫃,換了身便捷的長衣長褲。
她剛準備出發,司柏長發來消息。
【lumos:想跟老婆一起應酬。】
還沒有辦婚禮領證呢,怎麼就一口一個老婆!
楚梵音皺眉,但礙於眼下她在做壞事。
【小觀音:辛苦了,飛吻飛吻飛吻】
女孩從來不發這些,猛然一發,對男人有奇效。
司柏長看見後,心情不煩了,表情不冷了,特別心甘情願來幹這種事。
【lumos:晚上回去給老婆帶好吃的。】
楚梵音凝眉,他晚上還要過來啊!
不對,能不能不要叫她老婆啊!
不過,現在不是她糾結這個時候,她要趕緊走。
【小觀音:好!飛吻飛吻飛吻飛吻】
比上一條多一個飛吻,司柏長看著就能想到親到女孩的樣子,他身體不由燥熱。
楚梵音對他有多大誘惑力呢,光是他想一下,那裡就有反應。
他併攏住腿,面上佯裝平靜招待客人們。
客人們如果不是看見上午司柏長對楚梵音的熱情,真的懷疑他是被司空業押過來結婚。
司柏長這一吃,直接吃到下午。
等他回到楚宅,大部份人還沒有回來。
這裡是港城,不是京城,楚家的關係網要比司家多得多,有的是需要楚家處理的。
司柏長來到楚梵音房間,手敲了下楚梵音的門,裡面沒有回應。
他耐心等了三十秒,但三十秒已經是他的極限。
司柏長直接跟楚梵音打電話,電話通了,卻聽不見房間內的聲音。
司柏長皺眉,直接命人把房間打開。
現在的司柏長已經是楚家姑爺,楚家傭人自然是聽他的。
一分鐘後,房門打開,司柏長看見的是一所空蕩蕩的房間。
上午女孩穿著華貴的那身白色禮服此刻被鋪在床上。
第三次。
她從他身邊逃開。
楚梵音,別讓我抓到你。
—
離開楚家的楚梵音沒有聯繫任何人,她騎著自行車繞著沿海一直騎,一直騎。
等她騎地特別累,腿都有抽筋的趨勢,她把自行車停在路邊,自己打車去往蘭若寺。
她要去辦那件事。
楚梵音到達蘭若寺,身後傳來一股涼氣,直接讓她打了個大噴嚏。
她看了眼手機,下午五點半,這個時候司柏長應該還在應酬。
楚梵音沒多想,直接往裡面走。
「施主,您有什麼心事?」楚梵音跪在觀音像前良久,主持看不下去走過來,詢問她。
楚梵音腦海里時不時夢裡的那個男人,可是她跟那個男人完全不認識,說出來怕也沒有人相信。
楚梵音沉默著。
她來這裡虔誠地求著觀音,希望以後夢裡的男人能從她的世界消失。
主持看出女孩的無法言說的鬱悶,只道:「世間萬物皆有存在之理,一切困惑也有自然解開那天。」
「一切都交給時間。」
楚梵音嘆口氣,起身謝過主持。
她走出觀音寺,做到一處石凳上休息,休息時,目光落在石凳桌面,在看清桌面的刻字時,她愣住。
lumos。
這不是司柏長的英文名嗎?
怎麼出現在這裡。
蘭若寺是港城最大的寺廟,港城的人有無法化解的心事,都願意來這裡拜一拜。
可是司柏長是京城人,怎麼會來港城。
楚梵音想起小時候也愛來蘭若寺,小時候身體是真的不好,華亭之帶她來求健康。
其實她不喜歡寺廟檀香的味道,但……
楚梵音想著,眉頭皺起來,她總覺得自己忘記什麼事。
她七歲那年生過一場大病,那場大病後,她許多記憶都消散了。
楚梵音試圖想過好幾次,但每次都截然而止,空白地讓她想不起來。
算了,既然可以忘記,說明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楚梵音再次放棄。
這次出來玩她沒想過夜不歸宿,看著時間差不多,她起身打算回家。
【lumos:你人在哪裡?】
這話問的好像她跑出來的事情被發現。
但是司柏長怎麼可能從宴會上脫身。
【小觀音:在家。】
她回完,人也從蘭若寺里走出來,跟站在寺廟大門口的司柏長打個照面。
楚梵音:「…………」
司柏長晃了下手機,臉上掛著比這清夜高山上的冷風還要冷的笑。
仿佛在說,這就是你說的在家。
楚梵音抿住唇瓣,想著該怎麼解釋。
司柏長目光盯著她,像是盯獵物一樣,讓楚梵音心裡感覺很不好。
倏地,她看見司柏長嘴角上揚暴戾的弧度,她轉身就忘寺廟裡面跑。
一切都晚了。
司柏長沒幾步就追上她,楚梵音掙扎著,司柏長一改今天上午的溫柔,直接把她粗魯地抗在自己的肩膀上。
楚梵音還在拍打著司柏長的肩膀。
司柏長被打煩了,腳步一頓,道:「老婆,你要是再這樣,我不介意在這裡辦了你。」
這一剎那,最後一抹塵光照在司柏長的後背上,楚梵音看著司柏長的影子,感覺夢裡的那個強勢男人似乎就要衝出來了。
她心裡湧出陣陣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