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降職
「好，很好」衛帝聞言，臉上沒有了一絲溫度，冷厲湧上了臉頰，對上齊衡的目光再也沒有了往日地溫和。
「請陛下薛去臣統帥之職」齊衡狠了狠心，顫顫巍巍地開口，眼裡早已沒了一絲悔意。
「傳旨.」
齊衡心如死灰地出了宮門，手中拿著陛下剛剛給他的聖旨，臉上又欣喜又擔憂。
「齊大人」耳畔響起刺耳的聲音。
齊衡眸光一頓，抬眼看去，正是他的死對頭賀聞，賀聞生性好戰喜功，這些年來，他一直在慫恿陛下打戰，也正是因為他，好幾次原本沒必要出兵，可以與民休息的機會被他給毀了。
齊衡看到他，心裡暗暗嘆道：大衛完了，不止完了，恐怕不久之後，衛帝很快就會和晉帝一樣了。
「賀大人」齊衡臉色平靜，目光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就準備出去。
「齊大人這麼快就出宮？」賀聞疑惑，往日對上他，總是橫眉冷對，今日卻是出奇的安靜。
齊衡停住了腳步道：「先給賀大人道喜了，恭賀賀大人高升」
說完抬手抱拳告辭。
賀聞愣在原地，看著齊衡的腳步，只覺得十分沉重。
「出什麼事情了？」賀聞小聲問領著進宮的內侍。
內侍臉色塌了下來：「賀大人，今日你可得仔細著點，陛下和齊大人大吵了一架，齊大人被罷免了統帥之職，如今只是一個金城的收城官」
賀聞聞言，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些年他和齊衡分庭抗議，並不是他故意要找齊衡的麻煩，而是他想營造出一副勢均力敵的景象來麻痹陛下。
齊大人的主張，他一向是支持的，但是他也了解陛下。
收復晉國，一直是他心中的一根刺，為了把這根刺拔掉，他會不惜一切代價去完成它。
如今賀聞心中湧現出不好的預感，又想起早上出門時在街上遇到的場景。
禁衛軍驅趕著城中百姓回來，手段凌厲狠辣，他還沒搞清楚這是怎麼回事，就聽到了街上的不少風聲。
「齊大人被免官？出什麼事？」賀聞心中隱隱藏著不安。
「先跟著咱家走吧，到了你就知道了，今日還有早朝呢」內侍臉色焦急，不願意與賀聞透露太多。
在他看來，今日賀聞進去，也沒好事，凌晨他都聽了齊大人的話，知道城中已經發生了變化，他怎能不焦心。
賀聞放棄了追問，乖順地跟著內侍進宮。
齊衡出了宮，立刻就駕馬而去，回到了齊府。
齊管家迎面對上了齊衡的目光，還沒開口就被齊衡問道：「夫人和小姐們回來了嗎？」
齊管家猶豫了下，顫抖著道：「夫人和幾位公子回來了，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你快說啊」齊衡邊走邊呵斥，腳步一點也沒有慢下來的意思。
「只是夫人和公子們都受了傷，如今在屋子裡歇著呢」
「那幾位姨娘呢？」齊衡知道了妻子無礙，心中大鬆了一口氣。
齊管家踉蹌著兩步後道：「均未回府，小的派人去查了，連護衛都找不到了」
齊管家覺得府里要亂了，但是也聽了不少出去回來的護衛說了不少消息，知道整個金城現在都亂套了。
別說是齊府，京城單凡有兩個男丁地官宦子弟，現在全部都在想著逃亡。
「均未回府」齊衡冷冷重複了四個字，眼中皆是嘲諷。
「算了，你派人去把護衛叫回來」齊衡已經知道了禁衛軍如今封鎖了城門，再追查下去也沒什麼意思。
該逃的，想逃的人早就都逃了。
「是」管家應下就往外走。
「對了，你準備一下，收拾好東西，我們隨時準備離開金城」齊衡轉過頭來小聲得在管家耳邊說道。
如今自己只是一個小小的守城官，沒理由再為陛下賣命了。
他自然也要為自己著想。
「是」齊管家詫異的應下。
他早就想走了，從護衛出去回來之後，他就收拾了行李，就等著大爺一聲令下，他就可以帶著人麻溜得滾了。
只是沒想到大爺也想著要離開，這下子好了，整個齊府的人都有個伴了。
齊衡大步回到了後宅，確定了妻兒沒事之後，就回書房寫信。
他得儘快把這裡的消息送給妹夫和幾位親信。
另一邊賀聞進宮之後，果然如他所想得那樣，陛下逼迫他接下大衛統帥一職，又讓人開始徵兵。
先前和齊衡商量好的，重啟異族一事，也被陛下暗了下來。
總之，陛下現在就是腦門熱，覺得晉國現在帝後被挾持，而京城四周又被聯盟軍占領，其中又有夜流溪幫他看著，只要他突破了晉王軍的包圍圈，晉國很快就是他的了。
至於謝家的那些人，衛帝根本就不放在眼裡。
一想到他馬上就要一雪前恥，他早已把齊衡的警告拋到了九霄雲外。
「陛下，真的要再徵兵？」齊衡難以置信。
衛帝語氣冷冷道：「最後一次，家中男丁十歲以上得全部徵用」
衛帝攥了攥拳頭，心中憤恨著，此次誓死都要把晉國拿下來。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賀聞也已經生了掛職離去之心。
賀聞勉強接下了衛帝的任命，心如死灰的跟著衛帝去上朝。
才進入大殿，臉色都變了。
「怎麼回事？」衛帝見狀大怒。
「啟稟陛下，小的統計了一下，朝臣今日告假十之二三，還有二三沒來」內侍臉色十分難堪。
衛帝聞言，臉色沉了下來，問道：「怎麼回事？」
這時候，禁衛軍統領從殿外匆匆進來。
「參見陛下」
「免禮」
「啟稟陛下，城中官員攜帶家眷逃跑，已經走了兩三成了」禁衛軍從凌晨接管了金城的守衛開始，禁衛軍統領就發現了不對勁。
不查還好，一查嚇一跳，都是二三品以上的朝廷大員，這些人多是武將，且家中所剩男丁不多了，而這些人，多半是與齊衡家有關係。
有齊衡家小妾娘家，更有母族、妻族等，各方牽扯的關係。
仔細算來，就是武將家眷。
「為什麼逃跑？」衛帝聞言，臉色都黑了。
禁衛軍統領聞言，臉色一頓，為什麼逃跑，陛下不知道嗎？
還不都是你自己出的主意要徵兵討伐大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