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之萍驚了。
她原本以為,時野不過跟她隨便玩玩而已。
可能後續是動了點真心,但最後權衡利弊,還是去選擇了他更需要的徐亦笙。
誰知道,他根本早就知道她是誰。
所以,她這段時間的糾結,他都看在眼裡,只當是玩物?
她一下子手足冰冷:「你,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時野深吸一口氣,語氣卻很篤定:「現在。」
喬之萍又驚了。
感受到懷裡的女人哆嗦了一下,時野苦笑一聲:「我今天才聽說了這個傳聞,但我還不肯百分百確定。但你剛剛的話,證實了消息。喬之萍,徐亦平。你騙的我好慘!」
都說開,喬之萍沉默了。
她設想過很多次,很多次和時野坦誠相見的時刻。
但是,事情真的到來時,她反而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許久,她才開口:「如果……如果你要離婚的話。」
她只感覺,身後抱著她的男人,手臂一下子就收緊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她說話都帶著顫音:「你不是很早很早開始,就想擺脫這段婚姻嗎。跟我離婚,解開你的枷鎖。」
「然後呢,你要走嗎?」背後的男人聲音嗡嗡的,沉悶的很。
喬之萍想了想:「離婚以後,我自然是沒有理由留下來。」
她剛說完,身後的男人再次把手臂收緊,很用力,直把她勒得喘不過氣。
他發了狠的咬著牙說:「你早就把退路想好了是吧?」
喬之萍沉默了一會兒回答:「這也是你教我的。」
他可以自私自利,她又何嘗不能凡事以自己為先。
從這個角度來說,她絕對是他親手教出來的,最好的學生。
「離開以後呢,去哪裡,出國嗎?」
喬之萍還真想過要出國。
畢竟她本科學的是外語,研究生學的是國際經濟與貿易,這兩種都適應出國工作。
不過,這不是必選項,她一樣也可以選擇在國內的投行或者其他金融機構。
「都可以。」
時野又問:「那你離開以後,想要再找另一半嗎?」
喬之萍還真的猶豫了一會兒。
可能是第一次以這種身份和他聊天,也可能是他並未表現出太強烈的情緒波動,喬之萍思考了一下回答:
「可能吧。我對感情,說實話不抱希望,但也不絕望。如果有機會的話,也許會開展新生活。」
時野深吸一口氣,整個身體都繃得很緊,他咬著牙說:「好,好,非常好。還沒離婚,你就準備找下家了,綠油油的小帽子。」
喬之萍這就不高興了:「時野,以後反正要離婚,離婚了以後就是單獨的個體,你還能管得了我找誰?」
「誰說我們一定要離婚?」時野簡直咆哮起來。
他以前我想過要離婚,那是因為他以為所謂的妻子就是純擺設,沒感情,也沒交流。
但當得知,他的妻子其實是她時,第一反應他是震驚和不解,但回過味來,他內心深處,未嘗沒有一絲的喜氣。
竟然是她,還好是她。
但他剛剛沒表態,一是要把事情問清楚,為什麼她要隱姓埋名到他身邊;二是,她是怎麼看待他們兩的關係的。
沒想到,這次喬之萍卻推開他,轉過身,直面他的面容,努力用平靜的語氣說:「我們不離婚,怎麼給我的好姐姐騰位置?」
「誰說你要給她騰位置了?」時野這次不僅是不解,也有憤怒。
「不騰位置,她怎麼會答應跟你在一起?」喬之萍疑惑了。
但她又一想,也不對啊,徐亦笙那個人,很驕傲。
如果時野只是為了聯姻跟她在一起,那她三年前,就不會選擇繼續學業,然後拍電影,進娛樂圈。
她又不像徐亦瑟那種戀愛腦,但徐亦瑟和郁斯年綁定,也不只是因為戀愛腦,她一樣也需要郁家的權勢。
時野臉上都被氣笑了,深吸一口氣,一字一句的說:「你聽好了,我沒有想過要跟她結婚,三年前沒有,三年後更沒有。」
「那你今天跟她見面幹嘛?」
喬之萍也話趕話,忍不住問出了這個問題。
時野笑的諷刺:「你跟蹤我?」
喬之萍略有點心虛,但很快又支棱起來:「要是你不是偷偷跟她見面,我怎麼會……」
她想到他說的那個「遊戲」,什麼「賭注」,心裡也憤懣起來:「而且,你不是把我們的事,當成是一場遊戲嗎?」
時野也不否認:「一開始的時候是。」
準確的說,他一開始換了那麼多任助理,一是為了挑出時震廷派的商業間諜,另一方面,也是因為無聊。
他是惡劣,他從不否認自己這一點。
但是,後來動了心,也是真的。
「那你呢,你不是也一直看著我糾結,總拿我已婚的身份拒絕我,你又何嘗不是欺騙。」
「我那不是。三年,結婚三年,但凡你有認真看我一眼,我這點小把戲,一下子就戳穿了。但是,你沒有。一次也沒有。」
喬之萍越說,心裡越是委屈。
雖然他給了徐亦平婚姻,但從沒看得起她過。
從這個意義上,無論是喬之萍還是徐亦平,在他眼裡都不是和他平等的存在。
他可以寵,可以利用,喜歡的時候還可以親親抱抱,但一旦對他沒利益,他又不喜歡了,就能毫不留戀的無情拋棄。
這一點,時野在來的時候,已經想過。
喬之萍好多次,聲嘶力竭的跟他要平等,要換位思考,要將心比心。
沒有感情,她能活,畢竟從小到大她得到的也不多。
但她無法忍受,口口聲聲說喜歡她的男人,其實根本沒有把她當人看。
「對不起。」時野喉結滾動,忍不住伸手,將她攬在懷裡。
喬之萍靠在他的懷裡,感受到他的體溫,他的心跳,他身上熟悉的味道。
「以後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他一上一下的撫著她頭頂的髮絲,心裡百感交集。
說實話,一開始他確實是有震驚,有被愚弄的憤怒,也有一點點的竊喜。
但到了現在,真的把她擁進懷裡,他想的只有一件事:
以後不會再把她弄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