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小姐她真的不想當丫鬟啊9

  「大黃給我回來！不要亂跑啊！！」

  陽光明媚的午後，暖風和煦，寂靜無聲，卻被一聲少女的吶喊劃破了天空。

  「瓊芳，去看看外面什麼聲音？」倚靠在寬闊檀木椅上的宋老夫人手執酒杯，慢慢細啜著。

  「是，夫人。」名喚瓊芳的嬤嬤點頭應了聲，便小碎步朝著門口走去。

  腳步駐留在門口處，瓊芳雙手貼在門上輕輕往外一推。

  「嘎！嘎嘎！！」

  「啊…」門口的瓊芳被嚇了一跳。

  只見一隻孔雀藍混著金黃羽毛有著白色脖頸的鴨子突然撲騰著翅膀嘎嘎地飛撲入屋內，寬大的鴨蹼放肆地踩在屋裡乾淨的木地板上啪嗒作響。

  霎時間屋內尖叫聲此起彼伏，亂成一團。

  「什麼畜生！快，快，快來人趕出去！」宋老夫人更是驚地險些失聲，手中的酒杯「啪嗒」掉落到地板上，酒香漫了一地。

  屋子裡的丫鬟們顧不上害怕，一個個伸手彎腰朝著鴨子抓去，「嘎嘎！」卻被大鴨耍的團團轉，一圈下來只收穫了滿頭的汗珠和手中零星的鴨毛。

  「噗。」大鴨以勝利者的姿態在屋子中間隨地拉了一灘晶瑩的鴨屎。

  一瞬間鴨毛混著鴨屎味在屋子裡瀰漫開來。

  「快！快抓住它…」宋老夫人簡直快要窒息了。

  就在這時，一個如箭般的身影飛撲進門，說時遲那時快地將大鴨一個撲倒，隨著「嘎嘎」兩聲掙扎，那身影終於將鴨子成功捉住抱在了懷裡。

  緊接著絲滑地「撲通」一聲跪在屋子中央，低頭請罪，「奴才沒有看管好家畜，驚擾了老夫人，請老夫人責罰。」

  屋子裡主子僕人個個驚魂未定地瞧著地上垂著頭的少女。

  「你是誰屋裡的？」宋老夫人輕輕拍著胸脯問道。

  「回老夫人，奴婢是大公子房裡的丫鬟。」江璇低著頭。

  「倒也是個命苦孩子。」宋老夫人撇過頭去長舒一口氣，擺了擺手，「罷了罷了，下去吧，這畜生以後放在偏院裡莫要再帶出來了…」

  啊？這就讓走了？白沾一身鴨屎了。

  江璇皺眉，不行，還要找別的理由留下。

  她謝過老夫人便站起來，抱著鴨子轉身慢慢朝著門口踱著步子。

  「老夫人剛剛品的可是蒲陶酒。」江璇突然轉過半個身子一臉認真地輕聲發問。

  「哦？」宋老夫人眼睛一亮，「你這丫頭竟聞得出？」

  江璇點了點頭，「奴婢喜歡酒香，小時候喝了不少酒。

  宋老夫人聞言表情柔和了許多，倒了一小杯酒只手端起，「瓊芳，端給這個丫頭嘗嘗。」

  「是。」瓊芳應了聲便雙手接過了老夫人手中的酒。

  江璇見狀忙跑到門口將大鴨放走，然後雙手在衣擺上擦了擦，上前道完謝便雙手接過了瓊芳手中的酒杯。

  她將酒杯送到唇邊小抿了一口，眉頭卻一皺。

  「怎麼？」宋老夫人詫異地看著她，「不合口？」這個酒是方圓幾千里最有名的酒莊精釀的，一壇難求，味道口感可謂一絕，難道這丫頭剛才是胡掰亂縐的。

  「口感清新爽甘，甘綿適潤，果香和酒香搭配很和諧，味道可以說是絕佳，」江璇接著道，「但是有點太注重甘甜了，本該是甜而不膩，如今細細品味竟有些刺激，不夠柔和，少了絲幽香。」

  宋老夫人驚異地不由得打量起了面前的女孩，她也確實覺得這酒比以往送來的都要甘甜些，但因差距很小很難品出，倒也沒放在心上。

  「你小小年紀怎麼會…」對酒如此有研究。

  「奴婢外祖…外祖母就極愛品酒，」為了套近乎江璇硬生生給外公變了性別，「自小跟著外祖母也嘗了大大小小不少酒。」

  宋老夫人目光更溫柔了，唇邊掛著和藹的笑，當年她的宣兒也是陪著自己品了不少酒，她到現在還記得她跟在她屁股後面奶聲奶氣的叫著外祖母。

  「不過後來外祖母…嗯…今日奴婢一見老夫人便想起了自己的外祖母，感覺格外親切。」

  「大膽！」瓊芳皺眉打斷了她，一介粗俗民婦怎麼跟夫人比得。

  宋老夫人擺擺手示意瓊芳不必追究，對著江璇柔聲問道：「你今年多大了？」

  江璇對上宋老夫人的目光，回答道「奴婢今年十八。」

  宋老夫人倏地怔住了，十八啊，她的宣兒也離去有十八個年頭了…

  「你可知，你的生辰幾何？」

  「奴婢今年十八五個月有餘，」江璇不緊不慢地報出系統給她的時間，「時辰聽外祖母說是個戊時…」

  真巧，太巧了。

  宋老夫人眼眶微紅，眼珠暈上了一層薄薄的淚花，聲音顫顫巍巍。

  「過來，丫頭，過來我瞧瞧你。」

  江璇應了聲，聽話的走到宋老夫人跟前，「老夫人…」

  宋老夫人一隻手輕輕撫摸著江璇的墨發，打量著這個乖巧的女孩，「孩子，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杏枝，來府之前家人都喚我璇兒。」

  「璇兒，好好好，」宋老夫人笑的開心，眉目彎彎，滿含溫柔，「瓊芳。」

  「在，夫人。」

  「去把我那幾壇好酒拿來，今天我要跟璇兒喝個盡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