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燕景臣忽然想到了剛才被甄月明拒絕的那四隻柿子形狀的包子,特地將柿子兩個字拉長,意味深長地看向了甄月明。
甄月明:「.......」
「所以當晚趁著他就將柿子摘下來,送到張大媳婦和張老頭子的房間裡頭,想著讓他們趕緊吃了好死了,張大媳婦本來就睡不著,所以很快就開始吃柿子,他同樣捂住她的口鼻,讓張大媳婦毒發而死,但是張老頭一直不吃,他著急了,所以一直守著,最後聽見你們起來到院子的時候,他怕來不及弄死張老頭,就直接摁住他,將柿子塞到他嘴裡,逼著他吃,這樣害死了張老頭——」
聽完燕景臣的話,齊復州當即蹙了蹙眉心,忽然問道:「他力氣有這麼大嗎?張大和張老頭子都是個男人,他能摁得住嗎?」
燕景臣問了啞巴,轉述道:「他說他力氣從小就大,他爹癱瘓這幾年,都是他背著他爹上下的,他娘都背不動。」
甄月明附和道:「先前我查案的時候也問過張大媳婦,她也說過這啞巴力氣大得很,要是跑起來他們都摁不住他,看來說的是真的。」
案件到這裡,那已經是真相大白了,兇手也已經緝拿歸案了,可以結案了。
讓啞巴簽字畫押之後,齊復州讓人將他送到了大牢,等待審批判決。
審完案,齊復州當即看向了甄月明,道:「這個案件你也辛苦了,熬了一夜,你先回去休息吧,晚上我請大家去醉仙樓吃飯,就當是犒勞一下大家了。」
「多謝齊大人,那我先回去了。」甄月明點了點頭,雖然心情很是沉重,不過這也算是她入職以來第一個經手的案子了,能夠順利破案,那就是個好兆頭。
齊復州見甄月明出去了,不過燕景臣卻還在原地,有些疑惑道:「殿下,案子已經破了,你怎麼還不走?」
燕景臣目光陰森森地掠了他一眼,道:「齊大人是不是忘了什麼?剛才孤說了,這算兼職,這會兒完事了,你難不成還要賒帳?」
齊復州本來以為燕景臣是開玩笑的,誰知道他來真的?
真要錢?
齊復州向來冷靜嚴肅的臉色頓時就變得有些精彩紛呈起來。
「殿下,是這樣的,如果要從大理寺的帳房支錢,要先打條子,等到上面批下來了,才能去支錢,走這個流程,大概要十天半個月這樣吧。」
燕景臣的臉色絲毫不變,道:「沒關係,多久孤都能等,但是你也知道孤非常非常非常地缺錢,是要等著這筆錢去開飯的,在拿到錢之前,孤的一日三餐就勞煩齊大人和大理寺了。對了,孤是個殘廢,你也看到了,孤一個人行動是不方便的,平日身邊還有四個照顧孤的跟屁蟲,希望齊大人對他們一視同仁,不要厚此薄彼的。」
齊復州:「.......」
他深深地看了燕景臣一眼,確認他沒有在開玩笑,這倒抽了一口涼氣,道:「殿下要多少?」
「孤又比又畫的,剛才還說得口乾舌燥的,要個十兩銀子,不過分吧?也就夠買半斤上好的君山銀針讓孤潤潤喉。」燕景臣獅子大開口道。
十兩銀子!這尼瑪都頂他十日俸祿了!
不過齊復州見他不拿到錢不罷休的樣子,這銀子要是不給,他是勢必要在大理寺胡攪蠻纏的。
齊復州只好掏出錢袋,拿出了十兩銀子遞給燕景臣。
拿到錢,燕景臣剛才那副囂張不已的嘴臉瞬間就柔和了下來,連聲道:「謝謝齊大人,以後有這樣的活兒還找孤。」
齊復州:「........」
這邊,甄月明出了大理寺正要上去,發現燕景臣也出來了。
守在外面的令春和令夏急忙上前去推燕景臣。
「甄娘子,請你吃個早飯唄。」
跟在身後的燕景臣忽然開口道。
甄月明覺得有些好笑,道:「請我吃早飯?你有錢嗎?」
這人有多窮,她又不是不知道。
「有啊,看我剛賺的銀子,新鮮滾熱辣的。」
燕景臣洋洋得意地拿出了剛才齊復州給的十兩銀子來了。
甄月明看得有些目瞪口呆,愣了一會,這才由衷的評價道:「你是真黑啊。」
就幫忙這麼一會兒,怎麼好意思讓齊大人給他支付十兩銀子的!
「好說好說。走吧,孤請客,你要吃什麼?」燕景臣難得大方地說道。
旁邊的春夏秋冬幾乎都要被驚呆了。
「那個你掐我一下,剛才殿下在說什麼?他不是在說夢話吧?」令春扭頭看向了令夏,十分不可置信地說道。
「我也覺得是在做夢,咱們肯定還沒有睡醒,這鐵公雞居然說他要請客!」
「殿下,你真的要請客嗎?我記得上次你請客的時候還是宮裡頭吃年夜飯的時候呢——」
「鐵公雞也有拔毛的一天,這就是愛情的力量啊!」
這埋汰得他都像什麼樣了。
燕景臣一臉黑線,不耐道:「滾滾滾,都不用去要債還錢了是吧?怎麼你們也有人包養了?」
春夏秋冬:「........」有時候真的很想弄死他!
甄月明跟春夏秋冬的想法也是一致的,這鐵公雞難得拔毛,那可真是不拔白不拔啊。
「既然殿下盛情難卻,那我就是卻之不恭了,殿下打算請我到哪裡去吃早飯?」甄月明對著燕景臣笑了笑。
她長得本來就好,這麼一笑,簡直有一種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的感覺。
「到了你便知道了。」
燕景臣還藏著掖著,弄得神秘兮兮的。
等到了地方,甄月明只覺得自己的額上也冒出了一連串的黑線來。
她果然是不能對燕景臣抱有太高的期望。
她還以為他掙了十兩銀子,會將十兩銀子全部拿來請客呢。
十兩銀子,好歹也能在酒樓吃頓好的了!
誰能想到,這人居然帶著他們一行人,浩浩蕩蕩地來到了一個路邊攤!
沒錯!路邊攤!甄月明活了這麼多年,就從來沒有吃過這種路邊攤!
頂著太陽,坐著小板凳,桌子上全是油,而且周邊全是五大三粗的大老爺們,有的甚至還打著赤膊!
甄月明:「......」她也真是鬼迷心竅,怎麼會相信鐵公雞拔毛這種事情啊,在家裡舒舒服服的
有人扇風有人夾菜不香嗎?她要跑來受這個罪?
不行啊,這個罪是真的受不了一點。
「那個殿下,我突然想起我腦子可能落在家裡了,我得馬上回家取一下,你也知道的,這腦子跟人的身體不能分離太久,否則人就會變蠢。」
甄月明當即提起裙擺,麻溜地回到了馬車上,一騎絕塵,不帶回頭的。
燕景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