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巴硬得很，愣是不肯說有人指使的。」
齊復州從審訊室出來之後，對著甄月明搖了搖頭。
甄月明的神色反倒比齊復州平靜些許，似乎早有預料，道：「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嘛，他怎麼可能將幕後指使供出來呢？」
這道長又不是個傻子，死一個還是死一堆，他還是分得清楚的。
齊復州緊緊擰著眉心，向來嫉惡如仇的人顯然對這個結果接受無能。
對他來說，沒有懲處真正的兇手，那就相當於沒有結案。
甄月明見他臉色極為難看，這才說道：「齊大人，這事兒你打算怎麼處理？」
齊復州眸色如墨，沉思許久，這才緩緩開口道：「先關著，我用些手段再審訊，你先回去吧。」
甄月明心道，這就是有頂頭上司的好處啊，果然是大樹底下好乘涼啊。
總輪不到她來擔責任背鍋的。
既然齊大人要審，那就讓他審吧。
甄月明爽快地退下去了。
齊復州在外面喝了一杯茶，繼續板著臉進了審訊室，對那清心道長用了些刑罰。
不過那清心道長不僅嘴硬，就連骨頭都挺硬的，愣是一聲不吭，仿佛已經視死如歸，放棄抵抗了。
齊復州將手中的鞭子扔給了手下，這才冷聲道：「看著，別讓他死了。」
這屋子裡面瀰漫著血腥味，他皺了皺眉頭，這才轉而來到了隔間的審訊室。
元安公主仍然老神在在的坐在凳子上，哪怕剛才聽到了他對清心道長慘無人道的審訊，同樣神色自然，紋絲不動。
「殿下，你有沒有什麼需要交待的？」齊復州將手上濺到的血跡清洗乾淨後，慢條斯理的擦著手，這才坐到了元安跟前的跟前，壓迫感十足的盯著她，緩緩問道。
「有啊。」
元安公主本來正在閉目養神的，聽了齊復州的話，突然睜開了雙眸。
齊復州心想，自己剛才那一番敲山震虎，果真起了作用，當即抬起眼定定地看向了元安公主。
「本宮肚子餓了，想吃醉仙樓的蒸牛肉餅，烤鴨，還有鴿子湯以及香酥魚餅，你給本宮打一份來。」
齊復州咬了咬牙，聲音冰寒：「這是大理寺，不是公主府！」
「興許本宮吃得一個高興，就什麼都交待了呢，齊大人你說是吧？人家死囚上刑場之前還給一碗斷頭飯呢，齊大人該不會連一頓飯都不捨得吧？」元安公主理直氣壯地說道。
齊復州：「.....」
他氣得風中凌亂，不過他性格沉悶，向來喜怒不形於色，倒也看不出什麼端倪來。
半晌之後，齊復州這才倒吸了一口涼氣，冷聲道：「行。」
「齊大人果真是面冷心善呢，日後哪個姑娘家嫁給齊大人這樣的男子，可真有福氣。」見齊復州鬆口，元安公主變臉比翻書還快，當即就誇獎了起來。
齊復州覺得這位元安公主就是個笑面虎，蛇蠍美人，笑裡藏刀，所以拒絕與她打交道，當即轉身出去，只留給她一個冷硬的背影。
醉仙樓的飯菜很快就打了回來。
齊復州將食盒拎進來，放在了桌子上，並且主動打開了食盒的蓋子。
「吃吧。」齊復州面無表情地看著元安公主，聲音仍然極為的冷硬。
「這麼多菜，本宮一個人也吃不完啊，不如齊大人陪著本宮吃吧，眼看耽誤了齊大人吃飯的時間，本宮心裡頭也過意不去啊。」元安公主仍然在插科打諢。
「殿下若是過意不去，不如將案件的原委從實招來吧，說不定我破了案子後還有心情小酌幾杯。」齊復州冷聲道。
元安公主微微一笑，道：「陪本宮用完飯，吃的高興了，本宮自然什麼都說了。」
齊復州並不知道她葫蘆裡頭到底想要賣什麼藥，不過仍然拿起了筷子，陪著元安公主用完了這一頓飯。
放下筷子後，元安公主又指揮齊復州給自己泡了一杯上好的碧螺春來消食。
喝完茶後，齊復州已經有些不耐了，冷厲的劍眉緊緊蹙著，眉心蹙成了一個川字。
「好了，飯也吃了，茶葉喝了，本宮若是不招認的話，倒是有些說不過去了。本宮承認，的確是本宮指使清心道長這麼做的，就是為了治療好本宮的心疾。」
就在這個時候，元安公主居然痛快地開口了。
齊復州這次有些意外了，他目光中帶了一絲疑惑，直勾勾地看著元安公主。
「齊大人為何這般看著我？莫非本宮的臉上有東西不成？」元安公主忽然璀璨一笑，好看而狹長的雙眸如同明珠一般閃耀璀璨，讓齊復州都覺得有些晃了晃神。
齊復州也察覺到自己有些失態了，當即迅速斂起了神色，變得嚴肅冷靜了起來。
「你是如何指使他的？從什麼時候開始？」齊復州沉聲審問道。
「本宮還要如何指使？一聲令下，多少人得為本官鞍前馬後，這個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嘛，估計有一年多了，這一年來本宮的心疾是發作得越來越頻繁了，越來越嚴重了，所以給他施加了壓力。」
元安公主目光幽怨地說道。
齊復州面無表情地問道：「除了吩咐清心道長之外，還吩咐過旁人嗎？這件事春風堂在其中扮演什麼角色？」
元安公主又幽幽地嘆了一口氣，道：「春風堂啊，春風堂在其中扮演的角色跟清心道長差不多，有些患者到了末期，怕是要走的時候，他就會將消息傳遞給清心道長，讓他留意。」
齊復州又盤問了一些細節的問題，元安公主都一一回答了，不過她的回答都是略顯敷衍，甚至有些含糊其辭的，一副十分不耐煩的態度。
「本宮都已經如實交代了，齊大人還想要問什麼？本宮敢作敢當，齊大人要殺要剮的，儘管衝著本宮來便是了，何必再如此囉囉嗦嗦。」
元安公主打了個哈欠，這才道：「折騰了一日，本宮乏了，齊大人給本宮安排個舒適點的牢房吧，對了，還得叫兩個人來看著，本宮可不想看到老鼠蟑螂之類的東西。」
齊復州：「.......」知道的便說你是來坐牢的，不知道還以為你是來度假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