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復州和甄月明又盤問了一圈下來,但是書院所有的先生似乎都沒有什麼疑點,而且都有人證。
不過,就算有內鬼,也不需要在昨天晚上有作案的時間,只要將書院的信息透露出去,賊人一樣可以順利地擄走書院裡頭的學生。
因為案情暫時沒有什麼進展,所以逐鹿書院當日就放假了,讓家長將這些學生都接回家去。
不止逐鹿書院,就連盛京其他的幾家書院也都放假了。
這事兒鬧得挺大的,鬧得沸沸揚揚的,盛京街頭上都在議論這事兒,更甚至有些姑娘家為了保命,特地將自己扮丑,以防止被賊人惦記上。
然而,到了第二天,這件事情再次惡化了。
雖然各大書院都放了假,但是次日一早,大理寺門口又來了幾撥報案的人。
案情跟昨日一樣,仍然是丟失了十三歲到十六歲的妙齡少女,容貌清麗。
「今天早上來報案的總共有六家,若果說我們昨日推測這背後的賊人擄走這些少女是為了勒索錢財,但是今早報案的六家之中,有兩戶是比較窮困的人家,家徒四壁,絕對拿不出多少的贖金來的。」
將所有卷宗整理之後,齊復州當即擰著眉心說道。
「如果不是為了勒索錢財,那賊人擄走這麼多妙齡少女,到底是為了什麼?而且我們昨日已經錢全城戒嚴,他們居然還敢頂風作案,可見是有實力,有組織,有紀律的,偷走了這麼多姑娘,他們又會藏在哪裡?」
甄月明這會兒也是一頭霧水了。
先前那一樁連環失蹤案,若說是為了打擊支持女帝的官家,起碼有一個共同點。
但是現在這些被擄走的少女,除了年紀小,容貌好之外,似乎沒有其他的共同點了。
那這賊人如此大規模的擄走這些少女,到底意欲何為?
「大人,刑部的孫大人來了。」
正說著話,宋河當即進來稟報導。
孫琦寧?
她來做什麼?
齊復州作為大理寺的老大,這種場面活兒自然是他去應付的。
齊復州帶著甄月明走出門口,便見孫琦寧在下屬的攙扶下下了馬車。
天色不算冷,不過孫琦寧穿得十分的嚴實,臉色是還有些蒼白。
「不知道孫大人大駕光臨,所為何事?」
齊復州沉聲問道。
孫琦寧的目光越過了齊復州,最後頓在了甄月明的臉上。
多日不見,這甄月明似乎曬黑了一些。
不過她容貌長得好,哪怕黑了一些,也不妨礙。
「少女失蹤案事關重大,陛下震怒,命令刑部加入調查,早日破案。」
孫琦寧沉聲說罷,頓了頓,這才道:「卷宗資料都在何處,拿來我看看。」
這個案子的確關係重大,若是不能夠儘早破案,絕對會弄的民怨鼎沸的。
「卷宗在這裡,孫大人過目。」
後面的捕快在齊復州的眼神示意下,當即將卷宗拿了過來。
「甄大人可從案子之中看出什麼端倪來了?」孫琦寧再次將目光看向了甄月明,沉聲說道。
甄月明向來是個老實人,道:「從作案的時間,手法來看,像是預謀作案,而不是即興作案,所以我覺得,背後的人,恐怕掌管了一些信息,才能如此順利將這些女子擄走。」
齊復州剛才也看了卷宗,不過他倒沒有想到這一層面來。
孫琦寧看向甄月明的目光也多了幾分不同,道:「甄大人分析得很對,所以我們可以從信息查起,逐鹿書院的學生信息是被何人掌管,有誰可以看得到,逐鹿書院是丟失人數最多的,應該從這個源頭開始查起。齊大人可以查今天剛剛報案的六家,再詳細詢問歸納一下信息,甄大人就隨我去一趟逐鹿書院吧。」
甄月明自然沒有意見。
讓她想不到的是,孫琦寧居然坐了她的馬車,而沒有乘坐自己的馬車。
不過她跟孫琦寧也只是點頭之交,中間還隔著搶男人的血海深仇,自然也是無話可說的。
上了車,甄月明一直在低頭看卷宗。
倒是孫琦寧忽然冷不丁地開口道:「徐承謙帶回個青樓女子,說是要娶她做平妻。」
甄月明被這個消息震驚了一下,道:「他這是娶平妻上癮了啊?」
孫琦寧這才緩緩道:「你不落井下石,取笑我一番嗎?」
甄月明有些無語,道:「有什麼好取笑的,我跟他早已經沒有關係了。」
孫琦寧一直想要跟甄月明比個高下,論個輸贏,然而,她想不到的是,人家甄月明早就已經將自己從這段關係中摘的乾乾淨淨的了。
她突然覺得自己挺可笑的。
來到逐鹿書院,孫琦寧和甄月明又從頭來了一場盤問。
時間很快就到了吃午飯的時候。
刑部和大理寺的人頓時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刑部的人吃的都是乾糧,燒餅,饃饃,大白饅頭,就著白開水。
再看大理寺那邊,簡直就是人比人氣死人。
他們居然吃醉仙樓的大席!
那雞鴨魚肉都不必說了,時令的大閘蟹黃澄澄的,管夠,看得人口水直流。
刑部的人頓時覺得自己嘴裡頭的飯菜都不香了。
「跟個有錢的老大就是好啊,這天天吃飯都吃大席,還是醉仙樓,我們慶功宴都不敢擺醉仙樓啊,大家都是辦差,這真是同人不同命的。」
「要死了,他們大理寺的捕快每日必辦事就吃這些!我也要調去大理寺!哪怕不要工錢我也願意啊,天天這樣吃香喝辣的。」
這兩人本來低聲嘀咕,卻被孫琦寧聽見了。
孫琦寧淡淡地掠了他們一眼,道:「想走現在就可以,吃的好不代表事情就做的好,你去問問大理寺要不要你們,我馬上批了。」
那兩人當即訕訕地走了。
孫琦寧抬起眼,見甄月明他們一個午餐居然吃了十幾個菜,再看看手裡頭的包子,頓時也覺得索然無味了。
有錢,真是可以為所欲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