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鬧繁華的永州城中,人流如織,朝廷的斬妖大軍正陸續進城,圍觀的民眾位列街道兩旁,竊竊私語起來。
「有了朝廷大軍庇護,那些該死的妖怪再也不能入城肆虐,擄掠各家各戶的小孩女眷。」
「真的假的啊?」
「我聽的真真的,那還能有假的不成?」
「這誰能知道呢?」
「呸,當然真的,我可是聽下山除妖的仙人說過,還能有假?」
「那些天上飛來飛去的仙人嗎?那肯定不會錯了!」
「你們看,那個為首的將軍好威風啊!」
「那位叫斬妖將軍,五年間統帥朝廷大軍,踏遍各洲各界鎮壓邪祟,斬妖除魔。」
「這一兩年間,在永州地界甚少沒出現什麼妖物蹤跡,除了前來除妖的仙人們,還多虧了斬妖將軍呢。」
伴隨著紛亂的議論聲,走在前頭的斬妖將軍,身披鎧甲,騎著一匹高頭大馬,滴答滴答的馬蹄聲淹沒在人聲鼎沸之中,頭戴面甲的青年神情激動,低聲呢喃。「素影,等著我!」
在街道盡頭便是偌大的廣場,早在大軍入城前搭建起高台,近乎兩層樓高,上面擺放了十幾張椅子,數名廣寒門弟子守在附近,似乎等候著什麼重要之人的到來。
「師兄,朝廷那方之人已經入城,半刻鐘後抵達廣場,掌門還未到,如今如何是好?」
較為年幼的少年男修自高台邊緣處走來,疾步跑到高個男修面前,神情緊張得行禮追問道。
一旁的嬌柔女修滿臉無所謂的答道。「肖師弟,何必如此心驚膽顫,掌門實力超群,出不了什麼事,無非耽擱一些時間罷了。」
「那些朝堂麾下的將士提前抵達,等等便是,小事一樁。」
「雲師妹,朝堂與掌門早有約定,臨時失信於人終究不合適,等我用通訊符聯繫掌門...」高個男修乃廣寒門的大師兄雲清,性情內斂穩定,輕聲細語解釋道。
「不必了,本座到了。」一道充滿威嚴而張揚的女聲響徹高台眾人耳中,天際之間閃過一道白光,眨眼間落在高台之上,那抹身影仿佛月中仙子般清麗出塵,來人正是素影。
「拜見掌門!」廣寒門的幾位弟子紛紛恭身行禮,素影輕揮長袖,朗聲答道。「起來吧,正事要緊。」
雲清被師妹師弟推搡著,走到距離素顏三步的位置站定,拱手作揖,恭敬地問道。「回稟掌門,駐紮城外的大軍唯有二十將士入城,片刻之後便到。」
「接待朝廷大軍,你得上心一些,省得鬧出亂子不好收場,朝廷的臉面還需要維持,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對於宗門的後起之秀頗為看好,素影耐心十足的指點道。
五名弟子看向雲清的目光灼灼,恨不得以身代之,這讓雲清感到肩膀上的重擔壓力倍增。
素影在這五年裡身先士卒,哪裡有大妖的蹤跡便往哪裡去,捨生忘死,屢戰屢勝,個人聲望節節高升,響徹各洲各界和仙門。
一陣陣馬蹄聲響起,素影和弟子們停止交談,素影走到高台的階梯處,遙望著騎馬小跑進入廣場的騎兵。
二十名騎兵在高台前猛然拉緊韁繩,剎時間,戰馬嘶聲如雷,戰馬人立而起,披甲的將士們紛紛翻身下馬。
「末將陸慕生見過廣寒門掌門!」為首的將軍雙手抱拳,朝著高台眾人大喊出聲。餘下的將士們紛紛出聲附和,低下頭躬身行禮,動作整齊劃一,可見軍中紀律嚴明。
「不必多禮,將軍請上高台。」素影的聲音自高台傳出,陸慕生自馬鞍上取下一個盒子,把戰馬交給屬下後,捧著盒子一步一步的走上高台。
幾名弟子紛紛退到素影身後,徒留出擺放著香爐的案桌,三支燃燒著的檀香正插在香爐當中,檀香縈繞著四周,素影站在案桌的右邊。
陸慕生在案桌前宣讀了朝廷的封賞,素影躬身行禮,接過旨意,擺放在案桌上。
緊接著,陸慕生把鐵卷交由素影,只要有這枚代表著永州城的鐵卷在,廣寒門將行使一些政令權利,只要不違背朝廷律法即可。
等一切塵埃落定之際,將軍取下頭盔,露出神采飛揚的神情,對著素影笑道。「素影,你還記得我嗎?」
面對笑顏如花般的陸慕生,素影面露疑惑之色的問道。「你是?」
「是我,陸慕生。五年前,你在黑源河畔除妖,對我說了,要我學成斬妖本領再來找你,還記得嗎?」
陸慕生察覺到素影不記得自己時,神色一滯,隨即反應過來,訴說著當初的一面之緣。素影聽完之後,回想一下,恍然大悟的張張口,眼眸中閃過一絲暗光,朗聲答道。「原來是你,被雪熊妖禍害村莊...」
「是的,你終於想起來,我做到你所說的要求,以後能留在你的身邊嗎?」陸慕生深情款款的看向素影,充滿期待的問道。
素影身後的弟子們紛紛怒視著陸慕生,眼中滿是怒火衝天,區區一個凡夫俗子,竟然敢打掌門的主意,莫不是想壞掌門的修道之心?
面對信心滿滿的陸慕生,素影回了個淺笑,低聲答道。「將軍如若有心,不妨在永州城內歇息幾日,素影身為廣寒門掌門,俗世纏身,改日再拜訪將軍,一敘故舊。」
此刻,陸慕生感受到廣寒門弟子的敵意,憨厚一笑,爽朗答道。「好,我在永福客棧投宿,會一直等著你的到來。」
素影聞言不由點了點頭,陸慕生微微拱手便轉身離開高台,領著眾將士去客棧進行投宿。
「掌門,此事...」未等雲清說完,素影抬手阻止餘下弟子的急躁之言,面色如常得說道。「眼下最重要的事把朝廷旨意和鐵卷送回廣寒宮,不容有失,其他之事押後再說。」
「瑾遵掌門之命。」雲清帶著師弟師妹們接過東西,擔憂的看著素影,低聲問道。「掌門,您不跟我們一起返回宗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