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太醫一入府,沈知山突然又變成慈父了。
他和沈夫人在沈冰妍的床前擺出一副關心狀,時不時跟姜太醫確認沈冰妍的病情。
實則問了幾句,都是在悄悄打探沈冰妍成為側妃的可能性。
姜太醫笑而不答,把完脈捋捋花白的山羊鬍,就去桌案上寫藥方了。
兩人直至送走姜太醫,都沒從他處得到可靠的消息。
可姜太醫替他們女兒診脈,開藥確實是事實啊。
如此,兩人心中便有答案了。
沈知山伸手拍拍沈冰妍的肩膀,卻被避過。
他尷尬一笑卻不生氣:「乖女兒,入了四殿下後院,日後不可再任性,早日替殿下誕下麟兒才是正事。」
沈冰妍諷刺一笑,「父親多慮了,我自是知道如何做的。」
無用時,她是孽障。
有用時,她又變成乖女兒。
這個父親,可真是冷血。
沈母見父女兩關係僵硬,上前調解,「妍兒,你也別怪你父親不近人情。那是陛下降罪,你父親也不敢太過維護你。」
「若是因此遷怒我們,那豈不糟糕。」
這理由很牽強,沈冰妍不接受,可經此一事,她也知道不能這樣無休止鬧下去。
見好就收才是對她最有利的。
沈冰妍連連稱是,仿佛又變成從前乖巧的模樣。
三人又說些體己話,然後沈冰妍提出要求。
「父親,我想帶春桃一起嫁過去。」
「畢竟她替四殿下辦事多年,最是了解四殿下的喜好。」
沈知山點點頭,顯然也對她的話很是認同,沒多考慮便同意。
「她本就是外室女,給你做貼身丫鬟,也不算辱沒她。」
「日後四殿下後院有新人,她也好從旁協助。」
沈冰妍見目的達成,便不願再多說,只稱身體乏累,要休息。
而春桃得知這個噩耗,整個人都瘋癲了。
她苦求沈知山,不要那樣做。
可是沈知山已經決定的不會更改,還通知了她的外室娘。
春桃又跌跌撞撞跑到蕊夫人清修的佛堂,懇求她想辦法。
佛堂的門是虛掩著,她想進去,卻被攔下。
春桃在外邊苦求半天,佛經聲只停頓片刻,復又響起。
蕊夫人隨身的嬤嬤勸慰:「春桃小姐,您回去吧,夫人她也是無能為力。」
「而且,四殿下處也不是火坑。」
「只要您如以前那般好好替四殿下做事,一切都會好。」
不一樣根本不一樣,春桃只是搖頭。
她絕不能回褚容秋那裡,如今只有沈府能留得住她!
春桃執意在佛堂前跪下,想求得蕊夫人的心軟。
可直到日落西山,那扇虛掩的門都未曾打開。
沈府發生的事情,卿瑤並未有所關注,她忙著使喚7414到處跑,準備送褚容秋一份大禮。
卿瑤總得準備些什麼以免褚容秋有閒來算計。
而近日裡,汴城內瘋傳的流言,也印證了卿瑤的猜測。
純貴妃欲做媒,替她的娘家侄子柳世昱求娶卿瑤。
兩人好事將近的風言風語傳遍整個汴京城。
簫夫人日日澄清,嘴皮子都磨破,都不起什麼效果。
後來,昭乾帝更是傳喚卿瑤入宮,得知卿瑤並沒有此意向,才遺憾的讓她退下。
因著這些個流言,柳世昱也很有意動,幾次糾纏上門都被簫夫人懟回去。
柳世昱反而更加肆無忌憚,帶人將單獨出門的卿瑤堵在偏僻的巷子裡。
「簫卿瑤,你不該感謝我?謝我上次不記仇,沒把你供出來。」
「不然,若是讓陛下知道,是你在背後算計,被降罪的可就是你了。」
「你若安心從我,本世子倒是可以賞你個側室之位。」
卿瑤淺笑答非所問:「柳世子在說什麼胡話,怎麼就聽不懂?」
「呵,裝傻充愣?」柳世昱臉色陰了陰,忽而又笑了。
「你父親與大哥,都死到臨頭了。」
「我現在給你個機會攀附,你該感到榮幸。」
卿瑤明白柳世昱在說什麼。
冠軍侯與大公子在邊關禦敵生死未卜的消息,她也從7414那裡知道,不過有她的護身符在,那兩人不會死。
但眼前這個渣滓拿這事情威脅自己,那就不好善了了。
「上次沒讓柳世子盡興?」卿瑤唇角一勾,笑得危險。
柳世昱想起上次的失手,臉上笑容一僵,「上次是你好運躲過去,這次我帶了人,看你怎麼逃!」
他衝著背後十幾個打手揮揮手,顯然是打算強取豪奪了。
卿瑤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齒,那笑容很是瘮人,讓正欲動手的打手都愣了片刻。
「怕什麼?她身邊又沒人,還是個弱女子。」
「這裡偏僻,就算她喊再大聲,也不會有人來。」
卿瑤點頭認同,「柳世子說的對。」
她揉著手骨作響,咯吱咯吱很是嚇人。
下一秒,眾人只見殘影閃過,十幾個打手瞬間口鼻噴血倒了一地。
陣陣悽慘的哀嚎中,柳世昱被暴露在卿瑤的攻擊範圍內。
他見卿瑤一步步逼近,原本猖狂的心終於萎了。
「你想幹什麼?我是英國公世子,我爹是英國公,我娘是英國公夫人,我姑姑是純貴妃!!」
話落,迎接他的是帶著勁風的一巴掌,直接將他整個人都揮翻在地,血液帶斷牙齒噴灑一地。
「他們是他們,你又是個什麼東西?」
「人渣?臭蟲?」
卿瑤又是幾巴掌,收回手,發現自己白嫩的手掌有些紅印,很是不滿。
她突然想到什麼,從空間裡取出一個手掌形狀的物件,銀白的色澤,金屬的質感,做工精巧。
五師兄給的大嘴巴子法器本,想不到啊,在這裡就用上了。
卿瑤手拿大嘴巴子,輕輕一揮就帶起一地塵土,直接將柳世昱扇的半邊臉頰凹陷。
他重重的受這一擊,喉間克制不住發出陣陣慘叫,疼,太疼了!
柳世昱不敢求饒,因為他發現卿瑤越打越興奮,那金屬質感的大嘴巴子在她手中舞出殘影。
他慘嚎著一邊做著無用的閃躲,一邊手腳並用扒拉著往巷子外爬。
可堪堪就要見到巷子外的曙光,卻又被人從後面扯住頭皮。
溫柔的呼吸落在耳邊,他卻感覺脊骨發寒。
耳邊是卿瑤惡魔般的低語:「柳世子,去哪啊。」
「再叫大聲點,反正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發現。」
「放,放過我。」他開口求饒的話帶著血液噴涌而出。
可即使他都如此卑微,卻仍舊被那個惡魔拽著頭皮拖回昏暗巷裡。
又是過了半個時辰,卿瑤打盡興了,收手後抹去柳世昱和打手的記憶。
卿瑤解決完垃圾,剛出巷子口,卻遇上尾隨已久的蕭北辰。
……
他鬢髮散亂,見卿瑤安全從巷子出來,腦海有一瞬間的空白。
然後他就注意卿瑤身後,倒了一地生死不知的一群渣渣。
怎麼?好似?
用不到他出場?
事情就解決了?
「你,你沒事就好,我還擔心你來著。」
想到此事的後果,蕭北辰不由正色道:「到時候英國公府追究起來,就說是我做的!」
「不需要,你離我遠點!」
「不行,我要保護你!」
「滾!」
「你去哪,我就滾到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