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相信她

  吃飽喝足後，開始今天下午場——遊樂園。

  獨孤泠期待這一刻實在是很久了，在相知凝遺忘的記憶中——

  「今天我和爸爸媽媽哥哥們一起去了遊樂園，那裡有巨大的摩天輪，超級過山車，還有旋轉木馬……」

  「哇，好棒呀！這些東西我都只是聽過，沒有見過呢。」

  「沒關係，我可以給你變出來！」

  「真的嗎？」

  「當然了，這是可是我的夢境，當然由我控制了！」

  多年前夢中那一幕與現實重疊，現實中多了很多的遊戲設施，更多了人聲鼎沸，不變的是還是只有我們兩個人一起。

  也不能說不變吧，畢竟我們留不住時光，挽不住故人。

  曾經帶著我在夢裡瘋玩狂笑的女孩，現在難以從她的臉上流露出一抹真實的笑容。

  瘋玩很久的相知凝終於放下一些包裏，敞開心扉在升級升級升級版過山車上大叫放鬆時，聽到旁邊人的聲音。

  「請你不要苦惱。」

  「也不要覺得我對你好，是因為那些記憶。」

  「只因為你值得。」

  「即使你永遠記不起那些記憶，也沒有關係，我們可以創造新的記憶。」

  黃昏至，獨孤泠和相知凝吃完飯後，天剛黑盡，人造月緩緩升起，她們一同回到帝一軍校。

  燈火昏明，閒庭信步，無言但分外和諧。

  這日子有何不同？有道是：何夜無月？何處無竹柏？但少閒人如吾兩人者耳。

  相知凝真的很久沒有這麼平靜過，放鬆過，現在她什麼都不用想，什麼都不用干，只需要跟著她走就行了。

  相知凝離自己宿舍樓越來越近，以為快要分別，結果她與自己一同走進，按下和自己一樣的樓層，相知凝腦袋裡才後知後覺冒出一個想法。

  終於在她走到一個房間門口停下等她，這個想法得到證實，咱們兩個居然是同一個宿舍！

  宿舍門關閉後，隔絕里外，這個獨立安靜的小空間只有獨孤泠和相知凝。

  「我……可以擁抱你嗎？」獨孤泠語氣小心翼翼地詢問，眼中含有相知凝自己看不懂的眷念，像是定住一般，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嗯。」她只覺得自己不應該拒絕，不應該拒絕獨孤泠所有的請求，至少在我面前不能讓她受到一點委屈。

  得到她的同意後，獨孤泠三步並作一步，雙臂張開擁向她，她飄逸的長髮擦過她的臉頰，相知凝瞳孔一震，與此同時獨孤泠已經抱住她的雙肩，臉挨著她的腦袋。

  「凝，阿凝，我來了。」

  「請你勇敢，不必再提心弔膽，不必再東躲西藏，請敞開心扉去感受這個世界，欣然接受它送予你的禮物，去收穫世界上所有美好。」

  「不必擔心和惶恐，請相信我，無論發生什麼，我會陪你渡過一切艱難險阻。」

  她的每一句話都擊中了她的心靈，如此純粹善意，美好的祝福，自她陷入混沌後，幾乎接觸不到。

  原來……還有人替你心痛你自己……原來……還有人想為你不求回報做任何事情……

  相知凝心神蕩漾，大腦思維紊亂，加載不出任何語言回應她，只有雙臂自動的合攏，憑藉行動回應她的善意。

  相知凝回抱上她那瞬，她突然發現她是真的好纖細，不是瘦弱，但與自己長年健身保持的精瘦流暢型身材相比，她真得單薄許多。

  亭亭玉立，出淤泥而不染的水中蓮花，纖細的身體卻有無窮無盡的力量。

  相知凝在這個擁抱中感受到難得的安寧，便放縱自己沉浸在獨孤泠的溫柔中。

  兩人也不知道擁抱了多長，分開沒多久後，獨孤泠這個大忙人要去處理下一場邀約。

  「我今天過得很開心，期待我們下一次再見。」

  「晚安，阿凝。」

  獨孤泠撐著欄杆，從陽台躍下。

  「喂！這是十三樓啊？！」

  相知凝沒抓到她，卻被眼前一幕驚艷到，似寒冰一般無垢的晶質翅膀從她身後展開，黑髮飄散，褲角飛揚，笑成月牙的眼睛注視著她，一句「無事」，帶著寒風飛遠了。

  相知凝摸了摸自己的心臟，好像比平常更快，要不是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性取向，真要懷疑自己會喜歡上她。

  相知凝抬頭看向她飛遠的地方，心中盤點著獨孤泠。

  美貌無雙，天賦驚人，外貌清冷但為人處世謙遜有禮，背景成密又絕對不凡……而且她對自己有一種熟稔感，仿佛認識很久了。

  正是因為如此，自己起初才會對她那麼牴觸，不願意去見她，割斷她和自己所有可能的聯繫，克制自己所有對她的情緒起伏，想保護她，也想保護自己。但是她對自己並無惡意，她了解自己很多很多。

  我們本應該如此熟悉，本應該成為很好很好的朋友，甚至是戰友和知己。

  相知凝清醒過來，既然如此，就不要猶豫，努力去接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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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盈醒來後不久又犯病了，直接痛到昏迷，直到現在才醒來。

  睜開眼睛，發現天已經黑了，早上陽光透過的地方變成冷華的月光，在心中還感嘆一句今晚的月亮真亮。不想按動旁邊的呼叫器，自己熟練地拔掉手背上的針。

  她走下床，想看看今夜的月亮，拉開帘布，隔著透明巨大的落地窗，她看見不遠處有人朝著她飛來。

  傳說中的廣寒仙子嗎？

  只見那人，踏月而來，寒冰一般無垢的晶質翅膀在她身後展開，皎潔的月光傾照在她身上，墨發隨風飄揚，褲裙褲角翩翩搖曳，她微笑著，那雙琥珀桃花眼波光粼粼，眼角彎成月牙，可見她心情不錯。

  清冷聖潔的仙子。

  重盈不尤看痴了，良久後她才後知後覺到她不會就是今晚神秘的客人吧。

  她落到她房間陽台上，輕輕敲了一下窗，「你好，我是今晚的拜訪者獨孤泠，冒昧打擾，望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