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無可替代

  封利乇原本在那裡突兀的杵著，都覺得會嚴重影響了獨孤泠進食心情，端將流就將人壓了下去，留下個雲起時在獨孤泠旁邊守著。

  一旁的待者正在給她添餐，獨孤泠見雲起時一直站著，出聲讓他坐下。

  雲起時拉過另外一張封利乇沒坐過的凳子坐了下來，戴上一次性手套，處理一些帶有外殼的食物。

  獨孤泠見雲起時忙碌的模樣，好心一問：「你不吃？」

  雲起時：「不餓。」

  獨孤泠也就沒有勸食了，等獨孤泠酒足飯飽後，起身要去處理封利乇的事。

  雲起時卻道：「這種事情怎能勞煩小姐親自動手，放心，端將流會處理好這件事。」

  「不行吶，我得去看看。」

  獨孤泠從大堂到臨時安排的審訊室途中一路暢通無阻。

  雲起時跟在獨孤泠身後，在她看不見的視野盲區里，從西服里掏出一支營養液，灌了下去，眼裡充滿了對封利乇的不滿和狠厲。

  獨孤泠剛一進審訊室，封利乇就從椅子上激動的站了起來，他的雙手被手銬鎖在背後，諂媚的對獨孤泠笑道：「大人，這件事是我的錯，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我吧。這總體來說也就只是一件小事，要賠禮還是道歉都行的，我們私下了結就好了，不必這麼大動干戈吧？」

  封利乇視線壓低，掙扎了一下被人鎖在一起的雙手，還揚了揚脖子上那道傷口。

  你罵也罵了，打也打了，也做了懲罰了人，這事兒要不就這麼結束了吧。

  一直站在他旁邊的端將流上前直接將他按壓回凳子上，讓他絲毫不可動彈，冰冷的語氣中透露出十分的厭惡：「少在那裡搔首弄姿的，簡直辣眼睛，影響大人的視容。」

  封利乇感受到端將流施加在他肩膀上的力度，像是骨頭都快捏碎了一樣，疼得他倒吸一口涼氣。

  「是是是，我長得不好看，實在是辱了大人的眼。」

  「誰像你們呀，一個個儀表堂堂。說好聽點一個護衛一個助理，誰知道是不是那種勾當？」封利乇疼的表情猙獰醜陋，說出來的話更是令人噁心。

  「你……」

  端將流「你」還沒有說完，結果雲起時直接一個箭步上前，又一個十成十力的巴掌甩在了他的臉上，這讓本來就腫的臉變得更腫了，胖成了一個豬頭。

  「自身是什麼人看什麼都是髒的。都這個樣子了，還不知悔改？」

  雲起時說話的語氣冷若冰霜，淡淡的收回了手後，直接將手上的手套都摘下來扔了，殺傷力不高，侮辱性極強。

  封利乇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一天被連打了好幾個巴掌，越想越氣，這下真的是怒火戰勝的恐懼，聲嘶力竭的吼道：「我錯了，我哪裡錯了？你們這種非法囚禁才是錯了。我承認我剛對她說話是有點不禮貌，不尊重，那我當時不是還不知道她的身份嗎？我要是知道肯定敬而遠之。」

  從到審訊室的路上和坐在這審訊室的時間裡，他算是想清楚了，她雖然被稱之為「冰雪」，但她並非冰雪之主，只是個傳達冰雪意志的使者，也就那樣。

  該有的尊重，我會給，但想霸凌在我頭上是不可能的。

  「而且我這人就這樣，過於風流好不好？」

  在場所有人真是長見識了，頭一次見臉皮比城牆還厚的人。

  雲起時才不慣著他，「你這人少偷換概念，別把騷擾當風流，風流這一詞可不背這個鍋。」

  「你還是省點力氣吧，輸出光靠吼，難怪所有人都說你是皇室最大的飯桶。」

  「你還知道我是皇室中人？我的父親是帝國三皇子！還敢這麼對我？」封利乇抓得重點真得很奇怪，他見終於說到了最大的倚仗，借題發揮，開始橫跳作死。

  「嘿，皇室咋啦？你們封家出了幾個皇帝就真以為能做天下之主了？你真是得瑟啊，你的狗腿子們是把你捧的有多高啊？」本場宴會的那幾位主事人也在這個審訊室裡面，剛剛說這話的是本次宴會主人的兒子，囂張狂妄，非常符合少年意氣風發的樣子。

  他旁邊站著本次宴會主人，這位上將先生算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第八軍團裡面的老幹部，連封靳有時都賣他幾分薄面，訓斥小輩更是毫不客氣，「你能養成這好吃懶做，目中無人模樣，實實在在吸的可是你的長輩們的血汗和命。」

  「你這日子算是過舒服了，踩著他們的身體過來，你現在扯你爸爸？現在封家是你爸媽做主？沒人通知我，現在皇帝換人了呀。你爺爺要是知道你這麼敗壞封家的名聲，你覺得你還保得住這個姓嗎？」

  封靳這人偽善著實有點水平，雖然暗地裡做了很多見不得人的勾當，但明面上真沒多少人能挑出他的刺，反而跟任何方勢力都相處地融融洽洽的。

  他跟他大兒子、二兒子的關係都僵硬成不知道什麼樣了，可能一個導火索下去直接能掀桌當仇人。但在外人眼中看來只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各有各的難處，各有各的不易。

  封靳就是個極致矛盾的人。

  「你要知道，就算你爺爺來了，見到她該有的尊重都還是有的，你有什麼資格詆毀她？」

  這對父子一套組合拳下去，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獨孤泠，而獨孤泠本泠，實在是太無聊了，坐在沙發上正打著哈欠呢，莫名被cue。

  「她又不是冰雪之主，只是個冰雪的使者，身份能有多高啊？我要多尊敬她才算尊敬呀！」

  真是大言不慚。

  強弱懸差極大固然可怕，但我方若是連棋盤都上不了，壓根沒有任何扭轉的機會，眼睜睜看著一切，卻無能為力，才是真正的絕望。

  是一任又一任冰雪之主在幾萬年的的堅持下，讓人類擁有了登上棋盤的力量，她是冰雪使者，但它代表著冰雪之主的意志，也是喜怒無常的神明給人類的寬容。

  更何況人家一來就做到了，就做到了奇蹟般的事情，怎能不讓人敬重，呵護。

  「封利乇，你真是瘋了？什麼叫『只是冰雪使者』？！你說清楚！冰雪是一種圖騰，是一種象徵，我們能有現在，你能在這兒吃好喝好，瀟灑的很，就是一任又一任……」觸及到冰雪禁制後，上將先生被強制禁言了，「我看你也不像是沒有在雪碑下禱告過的人，怎麼可能不知道？就算封靳在我面前，我也敢說皇帝可以有千千萬萬個，但無論是冰雪之主，還是冰雪使者，就是無可替代。」

  「我再說難聽點，收起你的封建思想！你出生皇室確實是有一定的身份，有一定的力量，可現在是什麼時代，你真要至封家與天下人對立嗎？我沒想到三皇子的教育居然是想著復辟帝制！你不會真以為全天下就你們封家說了算，那把七十八議會閣當成什麼了！我看你是要憑一己之力把你爺爺拖下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