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慶隆帝問出聲來,蕭如歌便連忙上前道。
「回聖上,我同七皇子殿下的想法是一樣的,我們從不缺衣少食,應當得到幫助的便是那些流民百姓。」
慶隆帝看著眼前兩人,心中頓時出現了一種難以言表的感覺,他從未想過穆梏竟然才是那個最應該成為儲君之人,不過好在現在發現也不算太晚。
慶隆帝欣慰地點了點頭。
「好,朕便答應你!」
慶隆帝此話一出,便是有人歡喜,有人憂愁,歡喜之人便是那些曾今在穆柏身上看不到慶隆未來的老臣,終於看到有可以擔負起慶隆重任的皇子了。
而憂愁的便是那些個殘存的以東宮太子穆柏為首的那一派別,慶隆帝的反應無疑是在告訴他們穆柏太子之位不保了,他們也要跟著遭殃了。
而最過於憤怒的就莫過於穆柏了,他還是把穆梏此人想得太過於簡單了,屬實沒想到這竟然如此有心機,前邊的那一句話便是給自己鋪墊,穆梏真正的目的便是為了托出後面這一句話。
穆柏看著穆梏的眼裡都要冒出火星子了,可偏偏這個節骨眼上他不敢當著慶隆帝的面怎麼對付穆梏,不過在心裡已經有了盤算。
原本這個事情說完,便都可以下朝了,大隆帝卻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剛剛站起身便叫住了想要離開的眾人。
「穆柏,穆梏,你們可還記得七日前的一同於朝中的賭約?」
穆柏聞言心中一驚。
其實起初他還是在想辦法籌錢的,可後來因為始終沒有見到清虛,他實在不知道應該如何應對,又想著反正還有好幾天,便放任不管了,因而這幾天就只顧著自己吃喝玩樂去了,若不是今日慶隆帝開了這個口,他早就把這個事情拋之於腦後了。
穆梏倒是平靜得很像是胸有成竹的樣子,讓穆柏不禁緊張了起來,但還是安慰自己,這穆梏就算本事再大,也不一定能比他好到哪裡去,大不了他把那東宮之中的金銀珠寶賣出去,堵上這個窟窿。
想到這裡,穆柏還是回歸了原本那囂張的樣子。
慶隆帝看著面前神色各有不同的兩個人,徐徐開口道。
「看來是已經準備好了,那便在大家的見證之下見見真章吧。」
總管公公見狀緩緩踱步到穆梏和穆柏面前,隨後便翻開了那本記錄著這幾日,兩人籌集銀子數量據細,朗聲念了起來。
「太子殿下穆柏,第一日一百兩,來源自有錢財,第二日一百兩……」
總管公公就這麼一句一句的念著,從起初幾日還有幾百兩的進帳,到後來的幾天皆是零,穆柏這幾日的動向就這麼一覽無餘地呈現在所有人面前了。
慶隆是臉色越來越差勁,穆柏的神情也愈發心虛,一旁的穆梏倒是聽得隱忍著笑意。
這穆柏果真就是一手好牌打得稀爛,到了最後,沒有籌到進國庫的錢財,反倒是往外支了不少,大殿之下風向瞬間一轉,議論聲紛紛都變成了針對於穆柏的。
「哎!咱們慶隆有這麼一個太子,真是可悲,可悲啊!」
「咱們慶隆的將來,會成個什麼樣啊……」
穆柏聽著這悉悉索索的聲音,再加上又在穆梏面前丟了面子,瞬間橫眉豎眼扭過頭,朝著那群議論著的大臣便是一聲怒喝。
「這事是你們想的那麼好辦嗎!誰再敢多說一句,我撕了他的嘴!」
頓時大殿內變得寂靜無聲。
而坐於殿上的慶隆帝卻是皺起了眉頭,且不說這穆柏在自己面前如此不懂禮數地大喊大叫,這樣一個聽不得別人說話的人將來必然是聽不進去良言進諫的。
穆柏扭過頭來時眼裡的陰翳讓慶隆帝眉頭皺得越發深刻,穆柏這副樣子讓他越發陌生起來,現在慶隆帝才知道欲望對於一個人的影響可以如此之大。
慶隆帝不再多想,而是抬手示意公公接著說下去。
「七皇子穆梏,前幾日受聖上之令,徹查淮州水患貪污一事,而後又順藤摸瓜抓獲大批貪臣奸子,抄家充公共計……五千七百八十五兩。」
總管公公在念出來這一串數字的時候,甚至有些不敢相信地再看了一遍,而結果無異。
殿內頓時驚呼聲四起,如若是單獨是穆梏所充盈的錢財說出來,倒也不至於如此吃驚,但可怕的是對比,穆柏能交上去的前一千兩都不到。
哪位皇子更有本事,更當得上千戶之職,顯而易見。
而越是這樣,穆柏便越發覺著自己丟了面子,惱羞成怒地衝到眾人面前,指著穆梏便喊叫道。
「穆梏這是在投機取巧!這不能算進去那些貪官就算現在不抓進去,遲早也是要被抓進去的,這些抄家地資產遲早都是要充公的!」
這穆柏倒真的是著急和惱怒地口不擇言了,這樣沒頭沒腦的話竟然也被他這麼說出來了。
但殿內的眾人還是礙著穆柏太子的身份,紛紛低下頭去,沒有多言。
而穆柏倒是覺著眾人這是默認了他的想法,因而便愈發猖狂了起來,他迅速走到了穆梏面前,狠狠地怒目瞪著穆梏。
「你得的這些銀兩,做不了數,穆梏,你贏不了我。」
穆柏看著始終沒有說話的穆梏,誤以為穆梏這是心虛了,因而面上便越來越囂張,手幾乎是要指在了穆梏的鼻子上來。
穆梏不滿地微微皺眉,沒有選擇和穆柏有正面的肢體衝突,而是後退了半步,面上依舊保持著淡然。
「我們要比的便是誰能為國庫充盈更多的銀兩,至於用什麼辦法手段,那是我自己的事情,父皇並沒有說過不能用這種方式,要的只是結果。」
「而皇兄說的這些貪官奸臣早晚會被抓到,早晚沒有區別?穆梏倒是覺得皇兄有些草武了。」
「如今這個時候讓這些貪官歸案了尚且能以抄家抄到將近是國庫一半的銀兩,可見他們已經在慶隆吞了多少不該吞的錢了。」
「可如果放任那些人再繼續撲騰下去,慶隆豈不是要被掏空,還是說,那正好是皇兄想看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