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平匈大將軍

  此時，那位新皇已經在左丞曹軒的扶持下，登上了祭天台，點燃了問天香。

  執禮官則與大祭司及禮部尚書一起，緊隨其後，相伴左右。

  蘇雲澄正要找個藉口，把煩人的弟弟打發掉。

  執禮官的聲音再起。

  「問天香扶搖直上，締連青天，喻指我大禹皇朝江山正統，國運昌盛！」

  「胥氏子孫佑迪，奉天承運，即日起，繼禹朝第八代君主位。」

  「吾皇與天同壽，與日同輝，拜！」

  轟～

  齊刷刷的伏地叩首聲。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賀聲震天，禮樂齊鳴。

  好一派明晃晃的封建君主至高無上的拍馬屁景象！

  蘇雲澄聽得心裡直犯膈應，一時間都忘了擔心自己的小命。

  登基大典，枯燥無味，大概也只有新皇一人樂在其中。

  禮畢，收工！

  曹丞相附到新皇耳邊交代了一句，便見那位胖嘟嘟的大禹朝新主哼哼哧哧，爬到了祭天台最高處。

  俯看了台下一圈後，他振臂高呼：「諸位愛卿，都平身吧，隨我進殿吃飯！」

  吃……吃飯？

  「錯了錯了！」

  曹丞相大急，捏著嗓子糾正道：「皇上，咱是進殿議事，可不是進殿吃飯呀！」

  新皇脖子一梗，滿臉不悅道：「為什麼不是吃飯？本王餓了！」

  曹丞相更急，恨不能跳到高台上，對新皇耳提面命。

  「哎呀，教了您多少遍，以後不能再自稱本王，您的嫻王之名已廢，自今日起，您就是大禹皇帝，要自稱為朕！」

  眼看新皇還是滿臉的不服氣，不知道又要說出什麼不合禮法的話來。

  曹軒趕緊給一旁的執禮官使了個眼色。

  執禮官收到信號後，立即開嗓：「北疆平匈大將軍南明淵，帶八百匈將人頭返京入宮，賀吾皇登基之喜！宣承天殿覲見！」

  台下人群一陣騷動。

  平……胸？

  蘇雲澄努力憋著笑，低頭看了看自己傲人的資本，滿意的點了點頭。

  平匈大將軍，南明淵，年僅二十八歲，便已戰功赫赫，讓北疆匈奴聞風喪膽。

  這是大禹朝百年不世出的衛國奇才呀，可惜他的老子不給力。

  南明淵之父，南泉，是個嘴上絕不吃虧，見誰就想開懟的死腦筋文官。

  懟來懟去，成功把自己的官職從四品懟到了九品。

  好幾次搞得先皇龍顏大怒，恨不能將他滿門抄斬。

  要不是南明淵十六歲便參軍立功，為其保命，他們南家上下幾十口人，怕是早就被他禍禍乾淨了。

  如今南明淵長期駐守北域，成了封疆大吏，三軍之主。

  南泉則攜著其他家眷，遠離京城，做了個偏僻鄉野的小縣令。

  南家日子過得倒也充實自在。

  今日新皇登基，南明淵帶著敵軍將領的人頭回來賀喜，這事兒聽起來真是讓人又怕又過癮吶！

  趁著南明淵入宮覲見的這段時間，曹丞相趕緊招呼禮部尚書，連拉帶勸的把新皇哄回了承天殿裡。

  有資格進殿的文官武將也都跟了上去，而順天渠畔這一堆人，卻不知該何去何從了。

  他們之中，領頭的是大禹右丞徐道。

  徐丞相一家還跪著，其他人自然也不敢起身。

  隔著文淵閣的鄒大學士夫婦，段子守忍不住問了一句：「徐右丞，這皇上都進殿了，咱怎麼辦？」

  徐道低眉垂目，抖了抖鬍子，神色泰然：「等著吧，老夫不死，你們一個也死不了。我就不信他曹老賊敢肆意妄為，大動朝堂根基！」

  段子守點頭：「有您老這句話，我們就放心了！只要不死，就有盼頭兒。說來說去，所謂的皇權之爭，也不過是我們這些做臣子的在那兒勾心鬥角罷了，累呀！若能熬過此劫，我倒是想卸任還鄉，做個田間野夫了。」

  「段大人你可退不得！」

  鄒大學士突然插話進來：「你若隱退，兵部必亂！放眼京城，無一人可接替你的位置呀，難道你要置邊疆千千萬萬的將士們於不顧麼？」

  段子守老臉一紅，故作矜持道：「鄒大人捧煞我也，段某何德何能，當得起如此大用？新君自有新臣，段某不過是想先做個心理防備，讓您見笑了……」

  三人這邊竊竊私語著，宮門守衛的通傳聲由遠及近。

  「平匈大將軍到，開端門！」

  「平匈大將軍到，開午門！」

  「平匈大將軍到，開金水門！」

  「平匈大將軍到，開應天門！」

  「平匈大將軍到，開承天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