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這位，可是令愛？

  南明淵帶著百名解了兵器的親兵近衛，推著十輛裝滿方盒子的運糧車，一路風風火火的走來了。

  這些人個個殺氣騰騰，手染血腥。

  運糧車走走停停，沿途灑下不少沾了黑血的石灰粉。

  途經順天渠，南明淵放慢了腳步。

  跪在這裡的不少人，他都相熟，得打個招呼。

  「喲，孟大人，你還沒死啊？命可真夠硬的，還能想起來我是誰嗎？」

  「裴大人！我爹能保一條命，苟活上蔚縣，你功勞不小，改天請你喝酒！」

  「高統領，你家二閨女破瓜了吧？沒長歪吧？議親了沒？要不許給我算了！」

  「……」

  「段大人，你也在！」

  南明淵跳過蘇慕轍，直接來到了段子守面前。

  蘇慕轍心裡頓時感覺有些不舒服了。

  想他堂堂的戶部尚書，掌管朝廷財政、地方軍餉。

  雖然和這位少年得志的平匈大將軍直接交往不多，但見面打個招呼的情分應該還是有的。

  南明淵此舉，不免讓他尷尬。

  段子守卻似乎對其有種避之不及的惶恐。

  只見他皮笑肉不笑的跪著朝南明淵拱了拱手。

  「南將軍凱旋，可喜可賀，恕本官有罪在身，不能起身相迎！」

  南明淵聞言，直接蹲下身來，靜靜打量了段子守一會兒，又左右看了看。

  「我原本以為大家行此跪拜大禮，是為了迎我北疆將士呢。不曾料，徐右丞、鄒大學士以及兵、戶兩位尚書竟然也都在，看來是本將軍想多了！段大人說自己有罪在身，是指亂儲之罪吧？」

  段子守臉色鐵青，咬著牙道：「南將軍既然猜到了，又何必明言？皇上還沒對此事定性，我們這些人有罪無罪，尚且兩說！」

  南明淵嘴角一翹，眉宇之間英氣逼人：「無罪是不可能的，新皇派的那些人沒理由放過你們，無非是罪大罪小的區別而已，段大人就不要心存僥倖了吧？說說看，你是想保命，還是想保官？」

  段子守神情難看無比：「你……你什麼意思？」

  南明淵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頭，語氣淡淡道：「你保官，我要你命；你保命，我要你官，就是這麼簡單。你好好想想，回頭別選錯了。」

  段子守聞言，瞬間癱坐到地上，兩眼驚恐地瞪著南明淵，一口氣差點兒提不上來，憋死過去。

  搞定了段子守，南明淵再不逗留，起身便走。

  但是很快，他又折了回來。

  這次他蹲到了蘇慕轍面前。

  「蘇大人。」

  「哎，南將軍！別來無恙啊……」

  有了段子守的前車之鑑，蘇慕轍此刻一點脾氣也不敢帶，整個人都顯得唯唯諾諾，戰戰兢兢。

  對於他們這些久居廟堂的文官來說，此子就是個大殺神、大魔頭、大瘋狗！

  無論何時，都不能炸了他的刺，逆了他的毛！

  南明淵不著痕跡的瞥了後排的蘇雲澄一眼，隨後冷著臉問蘇慕轍道：「你站了誰的隊？做過哪些惡？」

  蘇慕轍聞言，立刻擺手：「南將軍明察！本官完全是被誤卷進來的呀，我只是請旨往江南撥付了五十萬兩賑災銀，就稀里糊塗被人指為四皇子私吞國庫的幫凶。還沒等我收集證據、上書自辯，先皇就駕崩了，幾位皇子跟著就……唉，倒霉之事一言難盡吶，總之，我是冤枉的！」

  「好，我知道了。」

  南明淵結束對話，利索起身。

  臨走前，他終於還是沒忍住，又問了一句：「這位，可是令愛？」

  蘇慕轍愕然抬頭，順著他的目光回看：「對對對，正是小女雲澄，南將軍有何指教？」

  南明淵這回光明正大的深深看了蘇雲澄一眼。

  好一個深閨小嬌娘，又靈又颯！

  蘇雲澄同樣回瞪了他一眼。

  臭男人，長這麼帥，一定是個大豬蹄子！

  四目相對了片刻後，雙雙避開，再無交流。

  南明淵續話蘇慕轍：「蘇大人，待會兒若想保命，我送你兩詞四字，如何？」

  蘇慕轍大喜，立刻追問道：「哪兩個詞？哪四個字？南將軍請說！」

  南明淵沉吟片刻後，一字一頓道：「莫辯，斷舍。你牢記心間吧，告辭。」

  南明淵頭也不回的走了。

  百名親兵拉著八百敵首緊隨其後，真是威風凜凜。

  蘇雲澄悄咪咪抬頭，望著他那遠去的矯健背影。

  忍不住嗤了一鼻：「哼，臭屁個啥？下頭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