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辛姨娘領罰

  令人沒想到的是，蘇家手裡私房錢最多的，竟然是蘇雲開！

  這小傢伙別看他調皮搗蛋，平時嘴可甜的很呢，沒少從長輩那裡得賞銀。

  有了他的慷慨解囊，蘇雲澄輕輕鬆鬆湊齊了三百兩。

  正打算喊帳房過來，給大家分發下去，老太太門外伺候的丫鬟稟報。

  「老夫人，大小姐，大少爺，辛姨娘來了。」

  刑氏輕哼了一聲：「讓她進來吧。」

  辛氏入府已有十年，正是江氏懷蘇雲開的那段時間，跟蘇慕轍勾搭上的。

  不過坦率來講，辛氏性格溫婉，老實本分，不爭不搶，只想一心過好自己的日子。

  因此她在蘇家雖沒太大的存在感，卻也並未惹來婆母刑氏和元配江氏的厭嫌與針對。

  相反，自從蘇慕轍把那個姓杜的小妾納回來後，江氏與辛氏反而越走越近了，二人之間的姐妹情誼也越發親密。

  辛氏婚後第三年，為蘇家再添一男丁，取名蘇雲燦，馬上就七歲了。

  本該也是淘氣叛逆的年紀，但在哥哥蘇雲開的壓制下，根本沒有他發揮的空間。

  因此小傢伙性格微顯怯懦，與其父頗為相像，自然也就受到了蘇慕轍明里暗裡的偏寵。

  蘇雲澄的固有印象里，對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倒是不惡不喜，只當做普通家人對待。

  辛氏一進門，立刻對準刑氏所在的榻椅方向伏地跪拜。

  蘇雲澄頓感不妥，趕緊穿鞋下地，拉著看熱鬧的蘇雲開往旁邊讓了讓。

  刑氏眉頭微皺，面帶不滿道：「你這是鬧的哪一出？看把倆孩子嚇得，起來說話！」

  辛氏微微抬頭，眼中含淚，卻並未依言起身。

  「母親，孩兒自作主張，包藏私心，把燦兒先送出府了，請您責罰！」

  刑氏端起手邊茶盞，抿了一口，冷冷道：「我要罰你早罰了，還用等到現在？沒有我點頭，你覺得燦兒能踏出蘇戶府半步嗎？」

  「啊？母親您早就知道了？」

  辛氏表情有點兒呆，眼神有點兒亂。

  看起來就是一副憨憨的樣子。

  刑氏放下茶盞，神色稍緩：「我之所以不罰你，就是看在你還算懂事，知道留下來跟蘇家共度難關。若你像那姓杜的小浪蹄子一般直接拍屁股走人，別說是你，就連燦兒一塊兒，也別想再進我蘇家門庭，再入我蘇家族譜！澄兒，扶你辛姨娘起來吧。」

  安排蘇雲澄這個嫡長女來扶自己，辛氏便知老太太是真沒生自己的氣，甚至是在抬舉自己了！

  她怎敢不識抬舉，立刻虛搭著蘇雲澄伸過來的手，自行站了起來。

  蘇雲澄看透了她的表象，也知道這個女人並非矯揉造作之人。

  當即大氣道：「辛姨娘，患難見真情，你這個姐妹，我娘沒有認錯！以後我們就是同心同力的一家人，待到此關一過，我和雲開親自去接燦兒弟弟回來！」

  這話後勁有點兒大，辛氏的眼淚開始撲簌簌往下掉。

  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的她，伸手從懷裡掏出一隻布色泛白的荷包來，塞進蘇雲澄的手中。

  「這是……這是我這些年攢的私房，不多，就幾十兩。聽說你要給留家的下人們發賞錢，也算姨娘一份，可以嗎？」

  「呃……」

  蘇雲澄知道，在他們蘇家，家主掌管著戶部國庫的蘇家，家裡買個菜都要被千萬雙眼睛盯著的蘇家，偏房小妾想要攢下幾十兩的私房錢，有多不容易！

  本能的她想拒絕。

  但看到辛氏那眼巴巴渴望得到認可的樣子，主意立改。

  「當然！辛姨娘你也是蘇家的主子之一，給下人們發賞錢，你還能跑得了？要不這樣，我正愁不知道該讓誰來主持這事兒呢，祖母年邁老糊塗，我娘腿疼起不來，我跟開弟又不會算帳，那這分錢的事兒，就只能拜託辛姨娘你啦！」

  「啊？我……我……我可以嗎？」

  辛氏受寵若驚，頓顯不知所措起來。

  下意識的，她看向自己的婆母刑氏。

  刑氏此刻也在愣神，她可不記得自己的大孫女，什麼時候對這個辛姨娘如此友善照顧了。

  不過對於當前處境的蘇家來說，這也是好事。

  於是她捏起兩粒剝好的瓜子仁，輕朝蘇雲澄扔了過去。

  笑罵道：「好你個臭小妞，說誰老糊塗呢？找打！」

  蘇雲澄趕緊跑過去，一邊膩歪，一邊撒嬌道：「祖母不承認自己是老糊塗，那我也不承認自己是臭小妞，不信你聞聞，孫女身上香著嘞！」

  刑氏故作嫌棄的捏著鼻子來回躲：「滾滾滾，一身臭汗熏死了，帶上這些碎銀子，你們都滾吧，老婆子我要睡午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