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淵提的三個條件，都得到了滿意的答覆後，也不廢話，立刻出門去做安排了。
當天晚上，他徹夜未歸。
次日一早，熬了個通宵坐等消息的蘇雲澄，正準備回屋眯一會兒，卻被瓊野叫出了院子，領著直接上了停在門口的馬車。
至於蘇家其他人，都被攔了下來。
蘇雲澄一進車廂，迎面便對上了南明淵深邃的目光。
「人找到了？」
南明淵點頭：「嗯，找到了。」
蘇雲澄剛要喜形於色，但見南明淵臉上並無笑意，心頭不禁一顫：「人沒了？」
南明淵一愣，繃了繃嘴：「那個嬤嬤死了，小傢伙還在，不過身上可能有些損傷。」
蘇雲澄急急追問：「什麼損傷？兇手是誰？人現在在哪兒？」
南明淵欲言又止，表情也變得不那麼自然了。
「人我已經控制起來了，也清了場，你自己去看吧。」
蘇雲澄的心瞬間下沉。
從南明淵的反應上來看，事情不是一般的嚴重啊。
距離熊兒街半里之地，一座破敗的土地廟隔壁。
這是一戶很不起眼的人家，年久失修的磚瓦房，各種木塊縫補拼湊的包漿大門。
唯一規整的地方，是那一人多高的夯土院牆，很好的把整個院子圍了起來。
這戶的主人，是一個獨眼半瞎的老頭兒，無兒無女，光棍兒半生。
若是沒記錯，蘇雲澄好像還來他這裡打聽過，也找藉口進院查看試探過，沒發現什麼異常。
可現在，看看小院內外持刀警戒的邊軍們，這裡明顯就是案發現場了！
瓊野帶路，南明淵領著蘇雲澄進了正屋。
屋中地面上，躺著個五花大綁、哼哼唧唧、滿臉是血的傢伙。
正是那個獨眼老頭兒。
南明淵對一旁看守的邊軍揮了揮手：「你們都出去，交代所有人，禁言此中事，違者軍法處置。」
「喏，將軍！」邊軍們齊齊抱拳，躬身退了出去。
南明淵又對瓊野道：「帶上這個老東西，下地窖。」
正屋後堂的牆角處，原本放置米缸的地方，墊腳的方形木板下，有個直徑兩尺有餘的地洞。
地洞直下半丈後，又有低矮狹窄的斜梯甬道。
盡頭處，便是空間堪比外面廳堂的儲物地窖。
地窖里潮濕昏暗，氣味難聞至極。
油燈如豆，閃而不滅。
蘇雲澄在南明淵的牽扯下艱難的鑽了進來。
眼前的景象如她所料。
這裡被改造成了一個不見天日的地下囚禁室。
手臂粗細的木樁上，延伸出一根黑黢黢的麻繩。
麻繩這頭兒，攔腰綁著的，正是將滿七歲的蘇雲燦。
小傢伙披頭散髮，滿身污糟的仰躺在發霉的雜草鋪上，雙目緊閉，呼吸若有若無。
南明淵鬆開抓著蘇雲澄胳膊的手，主動解釋道：「他有點兒受驚了，不允許生人近身，所以我就先讓他在這兒待著，等你來。別擔心，他身子無恙。」
蘇雲澄心情複雜，強作冷靜問道：「無恙？你不是說他身上有損傷嗎？傷在哪兒了？」
南明淵輕輕換了口氣，道：「你去把他喚醒，看看他的身後，就知道了。」
蘇雲澄聞言，立刻撲了過去，兩手捧住蘇雲燦的小臉，狠狠揉捏。
「雲燦，燦兒，醒醒，我是姐姐，我們來救你了！」
蘇雲燦猛然驚醒，眼中深藏恐懼與畏怯。
他下意識的往後縮起身子，連滾帶爬的躲到了牆角處。
蘇雲澄的心揪疼得不行。
她往前跪行幾步，繼續柔聲道：「雲燦，你別怕，看看我是誰，我是姐姐呀，我來接你回家……」
蘇雲燦沒說話，眼中戒備依然在。
當他看到不遠處被瓊野提在手裡的獨眼老頭兒時，立刻「哇」的一聲驚叫起來。
叫聲悽厲如鬼。
瑟瑟發抖的他，下意識的捂頭閉眼，背過身去，想離那人儘量遠一些。
他這一轉身，身後衣服上的一灘血漬立刻引起了蘇雲澄的注意。
那灘血，是從蘇雲燦的臀部洇出來的。
難道小傢伙傷在了屁股上？
該不會是他亂喊亂叫不聽話，被這老頭兒把屁股打開花了吧？
不對！
小傢伙剛才動作麻利的很，一點都不像是屁股上有傷的樣子。
那血漬從何而來？
蘇雲澄的臉色突然變了。
當她意識到血漬對應的部位，正好是在蘇雲燦的兩股之間時。
她扭頭看向了南明淵。
南明淵似乎也知道她在想什麼了，無聲的點了點頭。
蘇雲澄瞬間氣血上沖，兩眼冒出熊熊怒火。
她撿起旁邊一根廢棄的鐵棒，直奔獨眼老頭兒。
「狗東西，老娘閹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