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野中止了縱火行動,從裡面打開道觀大門,把眾人接引到院內。
身上的穴位被解開後,蘇天師眉眼耷拉,顯得有些萎靡不振。
南明淵摸了摸他的光頭,賤笑道:「周天師,我勸你別在本將軍身上打什麼歪主意了,今天我就是來找你麻煩的。你敢對我作妖,我就敢整治你,反正你對我已無用,我亦無求於你,不把你治到搖頭擺尾沒脾氣,我就不姓南!」
周天師一愣,賊兮兮的抬起頭來,試探問道:「你們不是要請我當夫子的嗎?」
南明淵冷哼一聲:「要請你當夫子的,是這位蘇小姐,可不是本將軍!你有心眼兒,不妨耍在她身上試試,看能不能把她也嚇出京城去。若你真有這個本事,今日本將軍便饒了你,怎麼樣?」
「此話當真?」
周天師回血了,立馬來了精神。
南明淵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眼中的意思很明白:你看我像跟你開玩笑的嗎?
周天師深吸一口氣,臉上掛出意味深長的笑,面朝蘇雲澄道:「能跟天選歹命人走一路的,估計也不是什麼好命之人啊。小丫頭,來吧,伸出右手,讓本天師看看你的掌紋命相,算算你的前世今生!」
蘇雲澄在他的目光注視下,竟然鬼使神差的伸出了右手。
之前強烈的抗拒情緒,此刻竟然煙消雲散了。
周天師抓住蘇雲澄的右手,開始眯眼仔細端詳起來。
可是很快,他的笑容便逐漸凝固、消失。
最後,臉色大變。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明明已經斷掉的生命線,怎麼可能會再接上?天生的火命之人,又為何突然變成了水命?沒道理,這他娘的沒道理呀!」
周天師眉眼擠到了一起去,愣愣的盯著蘇雲澄看了一會兒後,突然轉頭對南明淵道:「小子,把你的左手伸過來,本天師給你再算算!」
南明淵似是早有預料,嘴角一翹:「不伸,不算!」
周天師懵了,急得他百爪撓心,好不難受。
「祖宗啊,求你了,就讓我算了這一卦吧,否則本天師日不思餐,夜不思眠,道心都要崩的呀!」
南明淵軟硬不吃,油鹽不進:「你道心崩不崩,關本將軍什麼事?你不是傲嗎?你不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嗎?你不是上知天命,下知地經,中曉人情的嗎?這麼能耐,也有求人的時候?」
周天師牙齒咬得咯咯響:「你這傢伙心眼兒怎麼這么小?我不就說了一句你將來不得好死麼?那是當年你身上的真實卦象啊,又不是本天師信口雌黃,詛咒你的,咱把格局打開好不好?」
南明淵本就笑得陰冷,這下更是黑了臉蛋兒。
「既然你已篤定本將軍不得好死,那為何還要再看再算?難道一個人的命相還能變?那你算命的意義又何在?」
「我……」
周天師一時語塞。
沉思良久後,他才幽幽開口道:「這位蘇小姐身上的卦象,顛覆了本天師的既往認知。她這種命相的出現,絕非偶然,必有天因,而這其中,你的嫌疑最大!也就是說,她很有可能是為你而來,若真如此,你的命相必然會受其影響,有所改變。此事我需要求證,我必須求證!」
周天師的歇斯底里,把除南明淵以外的其他人都給嚇住了。
蘇雲澄收回手,不明所以的看著這一切。
隱隱約約中,她竟然感覺這個世界在晃動。
魂魄真的能穿越嗎?
人死真的還能續生嗎?
前世的記憶會不會只是自己腦子裡的錯亂幻想?
眼前的一切又是否都是南柯一夢裡的短暫幻象?
自己,到底是生是死?
是人是鬼?
是存在,還是不存在?
一入哲學深似海,從此主觀是路人。
精神恍惚的蘇雲澄,似乎看到南明淵把手伸給了周天師。
周天師揉來搓去,摩挲觀研了好久。
之後便猛的一拍大腿,驚呼出聲:「果然!」
南明淵眼角微顫,神色冷峻緊繃:「果然什麼?說!」
周天師閉目組織了一下語言後,緩緩道:「你本天生一棵朽木,有根卻無葉,枝丫生得粗壯,奈何不得陽光照射,沒有陰水滋潤,終難衝破命運的桎梏,成長為真正的參天大樹。兩年前我曾說過,等你到了而立之年,必被折枝斷干,不得好死。可今天,我要收回這句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