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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同桌 「身兼數職」的不良學霸……

2024-08-24 07:44:49 作者: 任憑舟
  盛夏上高中後第一次和男生同桌,之前在二中,班裡也有男女混坐,大夥總喜歡調侃他們,盛夏很擔心這樣的情況發生。記住本站域名

  她在課間特別留意,班裡只有三四桌男女混坐。

  但一天下來,並沒有什麼異樣的眼神,也沒有什麼奇怪的調侃,大概班級氛圍不一樣,這裡的學生對這類事沒有那麼關心。

  她和張澍也相安無事。

  兩人中間有一個占地的書箱,所以張澍一般都身子朝外,一條腿大喇喇往走廊伸。

  除了距離近一些外,和之前隔著走道沒有太大區別。

  只是她課間出去的時候,需要從張澍身後走。她一節課一杯水不能間斷,上廁所也頻繁,所以幾乎每個課間都要出去。

  他又幾乎都背對著她。

  於是每次出去,她都得弄出些動靜,或者叫叫他。

  第一回 ——

  盛夏:「張數。」

  他回頭瞅她一眼。

  盛夏:「我想出去一下。」

  他把椅子往前收。

  第二回 ——

  盛夏:「張數,我出去一下。」

  他頭也沒回,椅子往前收。

  第三回 ——

  盛夏:「張數,我……」出去一下。

  話沒說完,他椅子往前收。

  最後她也不多說話了,只叫名字。

  張澍,張澍,張澍……

  侯駿岐聽了一天軟綿綿的稱呼,終於受不了了,趁盛夏出去接水,他轉頭挑挑眉頭問,「澍,這能頂得住?」

  張澍頭也沒抬:「什麼?」

  侯駿岐低聲:「我看盛夏不比陳夢瑤差,你覺得呢?」

  張澍轉筆的手停住,眼皮稍抬,「喜歡就追。」

  侯駿岐「嗐」一聲,頗有自知之明的樣子,「我哪能啊,我說的肯定是你啊?」

  張澍一本草稿本甩侯駿岐臉上:「管好你自己。」

  比起之前門邊的座位,盛夏對現在的座位非常滿意。

  靠著窗,白天聽蟬鳴,晚上聽香樟樹葉碰撞的沙沙聲。

  如果外邊不是衛生角會更好,掃帚拖把有些煞風景。

  正想著,那拖把竟自己動了……

  外邊黑漆漆的,沙沙樹葉聲忽然就不那麼動聽了,氣氛有點陰間。

  盛夏想起那天看到的那個拖把頭,她脊背一涼,把窗一拉,身子稍稍往裡挪了挪,一個不察手肘就碰到了張澍。

  張澍回頭,看見少女又是那副幾欲瑟瑟發抖的模樣,身體在向他靠近,像躲著窗外的什麼東西。

  他抬眼,看見貓在窗外的腦袋,和用做掩護的拖把頭。

  張澍笑了聲,長臂越過盛夏,準備拉開窗。

  盛夏眼疾手快抓住了眼前的手臂,「別開窗,有髒東西……」

  張澍:……

  聞聲轉過來的侯駿岐:……


  窗外的髒東西韓笑:……

  張澍傾身開窗時,兩人的距離就已經縮進了些,此時她還抓著他的手臂,腦袋乖乖怵在他胸膛前,碎發擦過他的下頜……

  一陣馨香鑽入鼻息,張澍喉結滾了滾,小臂不動,手腕一彎手指一推,把窗開得更大了些,淡淡宣布:「已經開了。」

  然後漠然抽回手臂。

  韓笑機械地模仿AI:「美女,不好意思,我找張澍。我剛洗完澡,應該還算乾淨。」

  侯駿岐捂著肚子在桌面打滾,「笑不活了!」

  盛夏扭頭,只見拖把後邊探出個腦袋,小眼睛大鏡框,雖然不算英俊,但確實是個人。

  不是阿飄。

  她看了眼大走廊外的帶班老師,明白了,人家是用拖把防老師。

  窘迫。

  失禮。

  丟人。

  盛夏感覺兩頰發燙,手也發燙,她緩緩放下還懸在半空的手,低頭繼續做題,她幾乎是匍匐在桌上,給窗外的人和張澍騰出空間,免得礙眼。

  題是沒讀進去,對話卻聽了個全。

  「又幹嘛,」張澍說,「你就不能下課來?」

  韓笑:「對不住啊嚇著你同桌了?」

  張澍:「你說呢?」

  「哦,真對不住啊,」韓笑不敢在他哥面前笑,憋著,正色說,「澍哥,要不咱周四就在附近玩玩,不去Milk,就北門打打牌?」

  張澍:「周應翔給你什麼好處啊你這麼替他忙活?」

  「真不是!我理他幹嘛啊,咱自己過也得過啊,還不是侯哥說那什麼,你手頭,那什麼……」韓笑顧忌有別人,轉了話鋒,「說最近你不是心情不好嗎,玩嘛,放鬆放鬆,更何況,誰跟你打牌,那不都等於送錢嘛?你那牌算得跟出老千似的……」

  張澍端視侯駿岐,後者高高舉手做投降狀,「冤,這真不是我說的,不過阿澍,去唄,冤大頭的錢,不掙白不掙。」

  「更何況……」侯駿岐低聲說,「陳夢瑤說去給咱洗牌。」

  張澍說:「再說吧。」

  沒有拒絕就是同意,韓笑和侯駿岐對視一眼,高高興興地走了。

  拖把頭掉落在地,一聲悶響。

  盛夏知道外邊的人走了。

  她腰杆緩緩直起,若無其事地繼續做題,坐姿端正,目不斜視,身子卻不著痕跡地往窗邊一靠再靠。

  張澍看著女孩自以為不動聲色地挪動,人恨不得穿牆而出的模樣,不知道她腦子裡又在構思什麼,也懶得猜。

  盛夏腦子裡冒出許多畫面。

  他書包里那些雜誌光碟……

  他接過文具店老闆的錢……

  他握著牌在賭桌前無往不勝……

  他身邊還坐著個校花,給他洗牌……

  ……

  她的同桌,一個「身兼數職」的不良學霸。

  好社會啊!

  盛夏自從第一天早讀踩點之後,痛定思痛,都是早早六點半就到教室。


  教室里已經坐著不少人。

  她沒有徑直到自己座位,而是拐到進門第二桌辛筱禾的座位邊,遞給她一個杯子,「筱禾,紅糖薑茶,給你。」

  辛筱禾蔫了吧唧地抬眼,聞言眼底盛滿感激,「夏夏,你怎麼知道我來大姨媽啦……」

  盛夏笑笑,不回答她這個傻問題,低聲說:「我早上起來煮的,還很熱,我總會提前兩天喝上,就不會痛了。你周期是整一個月嗎?」

  辛筱禾說:「不是特別準時,大概是二十八九天的樣子。」

  盛夏:「每次幾天呀?」

  辛筱禾:「五天。」

  「那我差不多知道了,」盛夏說,「你在宿舍不方便弄,我以後記這個日子提前兩天給你煮。」

  「不用啦夏夏,太麻煩你了,熱水瓶也挺好用的。」

  「不麻煩呀,養生壺煮的。」

  辛筱禾這回真的要猛女落淚了,「嗚嗚嗚仙女,張澍真的不配……」

  盛夏:「啊?」

  「沒事……」辛筱禾搖晃盛夏的手臂,「這周快點過去吧,下周你又是我同桌了!」

  盛夏說:「我也希望呢!」

  辛筱禾說:「張澍欺負你你喊我!」

  盛夏笑了笑,聲音清甜,「好!」

  「打爆他的狗頭!」

  「嗯!」

  兩個女生自顧自說話,盧囿澤就坐在辛筱禾後邊,本來在專心背單詞,這會兒也忍不住微微笑起來。

  她們覺得自己很小聲?

  他抬頭,盛夏已經離開,他目光不自覺追隨著她的身影,直到她落座,才緩緩收回。

  學期第一節 作文課,全班哀聲一片。

  大家都不願意寫作文,更不願意改同桌的作文。

  這是付婕的教學習慣,連堂作文課,第一節 寫,第二節□□,然後講解,最後交上去,付婕把作文和評語都改一遍。

  寫得垃圾不行,評得垃圾也不行。

  材料作文,材料提及許多知名人物在時代洪流中創造偉業,關鍵詞無非是「時代」「英雄」。

  常規難度的材料,非命題作文,可發揮空間很大。

  這類時策性材料不難寫,不需要太細緻入微的情感,更偏高屋建瓴的理論,很好寫議論文,盛夏稍作思考就提筆開始寫。

  張澍想起王濰把她的作文誇得天上有地下無的,讀完材料寫了個標題,便往她卷面看了一眼。

  好傢夥已經寫好開頭了!

  別的先不說,字是真漂亮,和她溫和靦腆的模樣不同,她的字形態蒼勁有力,著墨力透紙背,整體很有氣勢。

  題:《沒有英雄的時代,只有時代里的英雄》

  張澍再看看自己的卷子。

  題:《英雄的時代》

  ……

  要不是她先寫的,他都要懷疑她在故意拆台。

  八字不合,見鬼。

  四十分鐘一篇作文,能寫完的不多,下了課還有不少人在奮筆疾書,盛夏檢查了一下卷面,把作文紙疊好,出門打水。


  這回她剛拿起水杯,還沒開口,張澍的椅子就已經非常主動地往前收。

  盛夏怔了怔,從他身後經過,道了句「謝謝」。

  她前腳才剛出門,侯駿岐後腳就轉過來抽走她的作文紙,一打開就感慨:「臥槽了這字印刷的吧……這題目咋看起來這麼哲學?『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時代的潮流浩浩蕩蕩』,這開頭……阿澍你看了沒,牛逼啊,讓盧囿澤退位讓賢吧?」

  張澍:「真這麼好?」

  「很好啊!」侯駿岐哪懂什麼作文的門道,說,「反正牛逼。」

  張澍:「呵。」

  第二節 課□□,寫不完的就按未完成處理了。考試如果55分鐘寫不完作文,基本也就沒什麼沖高分的希望了。

  盛夏拿到張澍作文的時候愣了兩秒。

  《英雄的時代》,嗯……也不算偏題,關鍵詞抓准了,只是立意不高。

  這立意不符合材料隱藏的唯物史觀。

  他文采中庸,引用的事例只能算中規中矩,有點炒舊飯,像是從《初高中作文素材》里摘的,沒什麼新鮮感。不過勝在結構清晰,五段三分非常保險,但也意味著很難沖高分。

  盛夏寫下自己的評語:卷面整潔,邏輯自洽,引用得宜,如果加強論據時效性更優。

  寫完她反覆默念。

  應該寫得還算委婉中肯吧?

  她視線微微往他那邊移動,他剛看完,正在寫評語。

  大筆一揮留下四個字:不明覺厲。

  盛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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