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林清酒好像土匪上身,演惡人的角色演的那叫一個得心應手。
對面的顧家人和林家人已經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
顧夫人看著自己兒子,眼神中恢復的清明。
下一秒,她淚如泉湧。
「老顧,你看見了嗎?」
「辭雪,他活過來了,他活過來了!」
她激動的語無倫次,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的心裡話給說出來了。
「而且………而且……林清酒她會製作殭屍!」
「咱們兒子就算真死了,咱們也可以求她……求她把辭雪做成殭屍!」
「那辭雪就永遠不會死了,他再也不會生病!」
「他終於可以不用生病了。」
顧媽媽淚如泉湧。
「老顧,咱們去把辭雪他們接回來吧。」
「林箐,不管多少錢,什麼代價,你們林家隨便提。」
「我求求你放過他們吧!」
顧總臉上已經是一片鐵青,他轉頭看向林家當家人林箐的臉色。
林箐臉色陰沉,額角的青筋嘣嘣直跳,臉上的肌肉也在不受控制的抽搐。
整個人顯得陰沉無比。
看著林箐恨不得把牙齒咬碎的樣子,顧總心頭一緊。
自己這傻媳婦兒呀,怎麼能當著林箐這種陰狠的人把實話給說出來了呢?
顧總一邊給老婆使眼色,一邊故作鎮定的說道:「你還沒搞清楚狀況嗎?」
「沒聽到林清酒在說什麼嗎?」
「她在威脅我們!」
「如果我們敢再輕動手腳。她不會手軟的!」
「第一個承受林清酒怒火的就是辭雪!」
「林清酒這種邪門歪道會做出什麼事來,誰都不知道。你別傻了!」
掌聲在兩人耳邊響起,林箐拍著掌冷笑道:「還是顧總有見識。」
「林清酒這等邪魔歪道,手段殘忍,心狠手辣。」
「顧少落在她手裡,只怕是凶多吉少。」
「難不成,你們真以為她會把人當人看?」
「要是把林清酒放出來了,別說是我們林家,你們顧家也難逃覆滅之災。」
「畢竟,你們可是花重金買了她。」
「又和自己的兒子葬在一起。」
「她讓你們給活埋了。」
「等林清酒出來,你們全家,一口人都別想留,都得乾乾淨淨的下去陪顧辭雪。」
「你們不會沒聽過清玄宗的名頭吧?」
顧總之前說的話,本來只是為了先穩住林箐。
但聽了林箐的話。他臉上的神色已然是亂了。
「清玄宗?」
「那個被開除了道籍?滿門邪修的清玄宗?」
林箐冷笑著點頭。
「我們家清酒就是清玄宗的關門弟子。」
「深得其真傳啊!」
「不然,我何必這麼費勁!」
「一個小姑娘而已,找個碼頭灌上水泥,直接沉海,不就行了。」
顧總渾身上下都在顫抖。
「既然知道,她是個禍害,你們為什麼………」
林箐冷笑著,咬牙切齒的說道:「事到如今,再說這種話還有用嗎?」
「我們不就是看在你們家祖墳位置特殊,山高水遠,才同意的冥婚嗎?」
「就算林清酒她出得了墓地,她也得活活困死在島上!」
顧家夫妻的心已然是涼了。
兒子落在了清玄宗的大魔頭手裡。
顧家祖墳的位置又那麼特殊。
那個小島周圍都是環流。
如果沒有強大的動力做支撐,普通的船隻就算漂出去了,漂個一二個小時又會被海洋環流重新帶回到島上。
這根本就是個死局。
…………
林清酒放完狠話,就把顧辭雪丟下了。
弱柳扶風的病美人歪在牆角,喃喃自語著。
那張漂亮的臉上,充滿了驚恐之色。
「我知道你是誰了!」
「你是我爸媽給我買的媳婦!」
「你不應該是個死人嗎?怎麼會?」
顧辭雪痛苦的抱著自己的腦袋。
「我後悔了,我就不應該生病,我要是不生病,我就不會病死。」
「我要是不病死,我父母也不能讓我和你冥婚。」
「我也不會在死前,特意找大師入夢與你見一面。」
「我要是不入夢相親,就不會被你那沒有一絲陰霾的甜美笑容給騙了。」
「也不會落入如此境地。」
「我後悔了,你讓我死吧。」
「別妄想用我的性命,威脅我父母,我本來就是個死人。」
說著,一滴晶瑩剔透的淚滴從他的眼角滑落。
陰媒人口中的林清酒,溫柔賢惠,羞澀可人,善良可愛,最是溫和有禮的。
可看看眼前的她,詭計多端,蠻橫無理,手段狠辣,邪魅狂狷………
嘴角還帶著一絲詭異的微笑,讓人不寒而慄。
自己被騙的好慘!
顧辭雪雖然死了,但身體還有記憶。
他依稀還記得林清酒如餓虎撲食一般撲向自己,毫不留情,上來就是兩個大耳瓜子。
連個死人,她都不肯不放過。
還有自己那嘎吱嘎吱直響的下頜骨!
誰家小姑娘,卸人下頜骨卸的那麼熟練?
林清酒到底是做什麼工作的?
她居然還會趕屍?
自己上輩子到底是造了什麼孽,落在了她手裡。
顧辭雪從小身體就不好,父母親人沒有一個人捨得他受委屈的。
更不要說打他了。
可今天剛見面,林清酒就把他給扇成了豬頭。
顧大少越想越傷心,靠在牆角嚶嚶直哭。
他知道自己生的很美,再是什麼鐵石心腸的人也不忍讓他落淚。
本想著林清酒會過來安慰他幾句。
沒想到,他只聽到身後一陣腳步聲。
林清酒似乎沒管他,直接離開了?
顧辭雪驚愕的轉過頭,只看見林清酒離去的背影。
她居然真的不管自己了?
她在和誰說話?
林清酒身邊分明一個人也沒有!
難道……難道這女人不僅兇悍無比,精神還不太正常?
喜歡自言自語?
這是精神分裂的典型症狀吧!
顧辭雪心頭一陣惡寒,淚水忍不住的滾落下來,划過他瓷白的臉頰。
他本以為目前已經是最惡劣的情況了,卻沒想到………林清酒還是個瘋子!
顧辭雪心如死灰,聽著林清酒的自言自語更感絕望。
清玄宗被封號之後,林清酒為了繼續搞玄學,還特意考了心理諮詢師證。
清玄宗滿門上下,就她一個人算是持證上崗。
對於顧辭雪這種長期臥病在床的人,林清酒再了解不過了。
他們都伴隨有悲觀,失落,抑鬱,焦慮等多種不良情緒。
勸也是沒用的。
俗稱:哭一會就好了。
此時最重要的是先出去找參照物。
確實自己的所在位置,才能聯繫救援,早日脫離險境。
林清酒只丟下一句,「你先哭著,我出去找找路。」就走了。
還叫上了一步三回頭的月白。
顧大美人的淚水雖然沒有打動郎心如鐵的林清酒,卻把月白感動的夠嗆。
月白小心翼翼的問道:「咱們真把他扔在這,不管了嗎?」
「萬一他逃跑了呢?」
林清酒專心致志的研究著前面墓道里的機關,漫不經心的回道:「他怎麼可能逃跑?」
「我剛剛拖顧辭雪的時候,他輕的像一片羽毛。」
「這人也不知道病了多久,渾身上下一點肉都沒有,只剩下骨頭了。」
「他連站起來都困難了,往哪兒跑?」
顧辭雪看著毫不猶豫,狠心離開的林清酒,想起了自己和她相親時的樣子,淚如雨下。
自己被騙的好慘啊!
無良媒婆,虛假宣傳,合該天打雷劈!
悲痛欲絕的顧辭雪輕輕撥動著時光的漣漪,回憶起了自己和林清酒在夢中的的初次相遇。
那時的林清酒是多麼的甜美可人,溫柔如水……
只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