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面容清秀蒼白，渾身濕漉漉的，像在水裡面泡了許久。
藍白色的校服就這麼裹在她濕漉漉的身子上。
「姐姐，我不認識他。」
「我真的不認識他！」
「我的身份證怎麼會在他那裡呢？」
王招娣嘴裡不斷的重複著這幾個字。
聲音裡帶著些許哭腔和不甘。
「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這樣？」
女孩一雙冰冷如蛇的小手從林清酒身上離開，緊緊的抓著自己的腦袋。
雙眼中一片空虛，眼眸之中毫無光彩。
水跡卻一直不斷的從那裡流出來。
滴答，滴答，
滴答，滴答。
「是我記錯了嗎？」
「不對呀。」
女孩捂著腦袋， 像是頭疼欲裂，眼中的水氣慢慢的變成了鮮紅的液體。
滴答，
滴答，
滴答。
血跡染紅了林清酒的衣角。
女孩就這麼立在水裡，像是被卡住了一樣，不斷的閃回。
「為什麼？」
「我不認識他。」
「為什麼？」
空氣里瀰漫著濃稠如實質般的壓抑感。
林清酒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伸出手握住了女孩冰涼蒼白的小手。
「不是你的錯。」
「你是不是去過山城？」
「山城？」
「對，我是去過山城。」
女孩眼中此時已是一片血紅，她抬起頭定定的看向林清酒。
「老師說我數學成績很好，我是去山城參加奧林匹克數學競賽的。」
「然後，
我身份證就丟了。」
「回學校以後，我又補辦了身份證。」
「但…………這和那些照片有什麼關係？」
線索連起來了。
林清酒的目光重新恢復了清澈，像是在和直播間的觀眾說話，也像在和女孩說話。
「你們知道deep fake嗎？」
「一種AI換臉軟體。」
「有了身份證，又有了AI換臉軟體，大家猜一猜，他能幹出什麼事來？」
「換臉？」
有了林清酒的安撫，女孩短暫的平靜了下來，她半個身子浸在水裡，上身虛虛的，趴在木筏上。
「什麼是換臉？」
林清酒耐心的解釋道：「這是一種最新AI繪圖技術。」
「可以把任何人的臉換在自己想換的身子上，可以是動物，可以是貓狗，也可以是沒穿衣服的人。」
聽到這，女孩猛的抬起頭，像是幡然醒悟一般。
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從她的身上傳來。
這一刻，
女孩身上似乎每一個毛孔都在流水。
「怎麼會這樣？」
「我………我不知道呀。」
「我根本什麼都不懂。」
女孩的心神劇烈顫動，臉色變的越來越破敗。
面部出現了一塊塊的皮膚脫落，皮膚下面是粉白色的肌肉，和不斷蠕動著的蛆蟲。
密密麻麻的小蟲子從她的眼睛裡滾落下來。
混合著血水，屍水。
她張開口，露出漆黑的舌頭，悽厲的嘶叫了起來。
「你幹什麼！」
月白眼疾手快的閃到了林清酒身邊，身上瀰漫出漫天血色。
紅色的煙霧籠罩住女孩。
「離我家法師遠一點！」
「月白，我沒事。」
林清酒定了定心神，笑著繼續給大家介紹起了Ai繪圖的最新進展。
網友們議論紛紛。
「不好，身份證加Ai換臉，我似乎有些不好的想法。」
「建議細查一下，他有沒有用別人的身份證去外邊搞網貸。」
「裸貸嗎？」
「我的天！」
林清酒看著這一條彈幕，微微一笑，點頭道：「咱們直播間的觀眾果然很聰明。」
「他做這些事情已經七八年了，原本這些身份證對他來說，除了激發靈感，是沒什麼用的。」
「網貸也要求手持身份證，拍照驗證啊。」
「但現在就不一樣了。」
現在有了AI換臉技術，不僅能換臉，還能換身子。」
「他通過AI繪圖軟體，做了不少女孩手持身份證的裸照，把所有裸貸平台都擼了一遍。
別忘了，他可是有滿滿一大盒女生的身份證。」
「直接就把好幾家裸貸，高利貸公司擼倒閉了。」
網友們：「…………」
「真他媽，是個人才啊。」
「黑吃黑，讓他給玩明白了。
林清酒握住王招娣冰冷的小手，入手刺骨，光滑。
是一隻蒼白的骨手。
林清酒安扶住女孩，冷冷一笑。
「人家可是想得很明白的，入室盜竊，判的太重了，而且現在都電子支付了，很少用現金。
他也偷偷不到什麼錢。」
「但裸貸公司就不一樣了。」
「他們的存在就不合法。」
「就算發現被騙了，也不敢報警。」
「要想找他催債，更是沒門。」
「他留的電話號碼是假的，拍的裸照是受害者的。」
「就算是東窗事發，高利貸公司來催債，也催不著他呀。」
網友們都被「人間觀察者」的騷操作給震驚了。
那個放身份證的餅乾盒超大的好嗎！
至少有幾十張身份證！
他們都不敢想，那麼多身份證得擼多少貸款啊！
哪怕一人只借五千，他也擼了幾十萬出來！
「無語了，壞人還得壞人磨啊。」
「怪不得裸貸公司不接男人的業務呢，來薅羊毛的就能把公司薅凸。」
「笑死，看唄。大男人有什麼不能看的」
「不對吧，被拍被做了裸照的是那些身份證被被他偷走的女生啊。
那些女生才是受害者好不好？
又不是他的照片，他當然不在乎了。」
聽到這，警官們的臉都綠了。也不知道是被熏綠的，還是被氣綠的。
「人間觀察者」臉色也越來越難看，身子縮成一團，手骨因為用力而發白，喃喃自語道：「你怎麼會知道？」
「這事根本就沒有人知道的！」
觀察哥壓根就沒想到，林清酒居然連這麼秘密的事情都知道了。
明明他做的天衣無縫。
ai繪圖技術也是最新出來的。
他靠著這一手新技術瘋狂斂財，已經殺瘋了。
工作都辭了。
觀察哥的大腦在瘋狂的運轉，該怎麼辦？
說自己只是隨便玩玩而已，開玩笑的？
只是為了寫文增加靈感？
不，
不行。
林清酒似乎知道了他找了哪些網貸公司？
李警官一把提溜起觀察哥冷哼道：「林醫生說的是不是真的？」
「你用人家的身份證，偽造裸照，出去網貸？」
「照片呢，照片在哪？」
「你跟網貸公司簽的合同呢？交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