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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像是有什麼東西從傷口裡滾了出來!

2024-10-15 07:23:28 作者: 碼字小海豚
  林箐等人驚弓之鳥般躲在墓室里反覆的檢查著手中的地圖,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

  「林絕,你還記得嗎?顧家那個病秧子的墓室在哪?」

  「先讓搜索林清酒的人全部退回來吧,別再找了。」

  要是再給他背回個祖宗來,他還活不活了?

  兩人正在說話間,便聽到啪嗒一聲脆響、像是什麼東西被扔在了地上。

  男人們猛地抬起頭來向外看去,就聽到幽深的墓道里傳來了女人甜蜜到發齁的嬌笑聲。

  「嘻嘻,來追我呀~」

  「來啊~來啊~」

  林箐渾身一激靈,顧不得受傷的眼睛了,站起身來就跑。

  「快!快走!」

  「那個鬼東西又回來了!」

  僅剩的幾個僱傭兵,拿著對講機面紅耳赤的嘶吼著。

  「停止搜索!」

  「停止搜索目標人物!」

  「儘快找到主墓室!」

  可惜對講機的聲音傳出去後就變成了嘶嘶嘶的雜音,什麼都聽不清楚。

  所以,還有人不停的去送人頭。

  …………

  僱傭兵大衛扛著另一個林清酒一步一步走進墓室。

  在他沒發現的地方,空氣中的血腥味逐漸變得越來越濃郁。

  牆壁上不知何時,滴滴答答地滴下血跡。

  每走一步都黏糊糊的,血液沾在腳底。

  大衛一步一步走著,腳下發出拉絲一般的聲音,可男人卻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現一樣。

  他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

  他要得到這個女孩。

  她笑得這麼甜,哭起來的聲音那麼好聽,讓他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他想起了在戰場上的時候,耳邊響起轟鳴的爆炸聲,到處是焦油和硫磺的味道,還有血腥氣。

  很長一段時間,他睡不著覺。

  哪怕回歸正常家庭,看到微笑著的父母和朋友,他還會是在某個瞬間,某天晚上猛的驚醒。

  只有空氣里的血腥味和濃烈的臭味能夠讓他感覺到安全。

  走了那麼久,他終於找到了一個讓自己滿意的房間。

  他抱著林清酒,將她放在地上,細細端詳著她哭泣的樣子。

  淚珠掛在眼角,濃密的睫毛微微顫動著像蝴蝶扇動翅膀,撩撥著他的心弦。

  大衛猛地撲了上去。

  女孩居然沒有拒絕他,那雙纖細的小手緊緊的摟著他的脖子。

  抱著大衛的腰,翻了個身。

  緊接著,空氣里傳來撲哧撲哧的幾聲脆響。

  男人滿臉的不可置信,看著女孩近在咫尺的臉,癱倒在地。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的肚子上破開了一個又一個的大洞。

  男人的胸口在微微的起伏。

  剛剛………

  女人像蛇一樣冰冷雪白的小手緊緊的摟著他,墜落到了一個深坑裡。


  剛剛,這裡還是一架拔步床。

  他不明白,床呢?

  床去哪了?

  深坑裡布滿了向上豎起的尖刺。

  不知道是誰,早就在坑裡埋下了尖刺,這些東西已經生鏽發青了,甚至有著嚴重的殘損。

  但是兩個人的身體重量翻滾之下,還是重創了他。

  男人的口中流出鮮血。

  緊接著,他聽到身下的女孩發出了嬰兒般的哭聲。

  那哭聲很微弱,似哭,又似笑。

  「嗚嗚嗚嗚嗚嗚。」

  「嘻嘻。」

  男人瞳孔猛的縮小,全身的肌肉都繃緊了。

  他此時才發現壓在他身下的根本就不是什麼漂亮的美人,而是一堆變形了的破紙。

  紙人在他的身下被壓得扁扁的,臉上滿是紙張撕裂後的傷。

  她就用那張破碎到露出下面竹篾的臉在看著他笑。

  男人渾身都在顫抖,他感覺到不可置信。

  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

  他的大腦在飛速的運轉。

  他開始回憶起了那些被自己忽視的細節。

  血的味道,硫磺的味道,牆壁上的血跡呈噴射狀,像是剛剛經過一場屠殺。

  一切都如此熟悉。

  熟悉到,好像自己回到了曾經的戰場上。

  他和隊友們開著玩笑,唱著歌,吃著進口的巧克力,享受著虐殺帶來的快感。

  他們把那些哭泣著的女孩兒,趕到了小巷裡,然後開槍掃射,牆壁上到處都是血。

  巷子裡面最後剩下的只有血肉殘渣,沒有人能活著走出那裡。

  他們習慣了在戰場上這樣玩了。

  可他現在,他的腹部,胸部,插滿了尖利的尖刺,整個人被穿在陷阱里。

  他和紙人那張破碎的臉緊緊的靠在一起。

  這張臉的下半部分已經損毀,露出了裡面編織的竹篾。

  被壓扁的紙人抬起自己癟癟的手指,緊緊的抱著男人。

  「咕嚕。」

  「咕嚕。」

  是男人氣管里的血。在他的肺中蔓延,導致他說不出話來。

  他嘴角冒出紅色的泡沫,眼睛瞬間紅了,沙啞的嗓音低不可聞。

  「是你。」

  是你,你一直跟我。

  大衛想起來了。

  他第一次上戰場之後,夜裡面總是在做夢。

  夢見那個小孩的臉,黑葡萄一般的大眼睛直愣愣的看著自己。

  他記得自己為了掩護自己的戰友,一槍崩掉了對方的半個腦袋。

  小女孩還定定的站在那,用僅剩的一隻眼睛,像黑葡萄一樣的眼睛,緊緊的盯著自己。

  從此之後,那小女孩就變成了他夢中的夢魘。

  他像是進入了一個永遠無法退出的遊戲,只要閉上眼睛,就是女孩那殘缺的腦子,黑葡萄般的眼睛,流著血的臉。


  現在,他從自己身下那張破碎的紙臉上,看見了那個小女孩的臉。

  一樣是黑黑的眼睛,像水墨畫畫出來的黑眼睛。

  男人費勁的撐起了自己的身體,他能感覺到金屬製品從自己的傷口裡硬生生的一點點拔出。

  他死也要拽著對方下地獄。

  大衛捂著被重創的肚子站了起來,他瘋狂地踢著腳下的那個紙人。

  紙人不會反抗,只會呆呆的笑。

  血水早已浸透了紙人薄薄的麵皮,讓它那張破碎的美人面變得斑斑點點。

  「流血了。」

  「你流血了,你流血了!」

  「你也可以被殺死的。」

  他瘋狂地踹著腳下的紙人,面容無比扭曲。

  紙人只是笑盈盈地看著他,就像曾經的那個女孩一樣。

  他那時候根本就聽不懂女孩說的什麼。

  他們語言不通。

  他只是害怕了,所有反手就是一槍。

  肚子上來撕裂般的疼痛,劇烈的動作下,傷口早已撕裂。

  男人瞳孔渙散,雙手緊的抱著自己的腰腹。

  好像有什麼東西從他的傷口處滾落出來了………

  像是他的臟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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