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種友誼確實比較脆弱。」
林箐惡意滿滿。
他聽到了王芳菲的嬌笑聲,空氣里的臭味更濃重了。
「你這不是讓她去做雞嗎?」
「笑死了。」
二百五沒爹、又沒媽,沒人和她說的這些。
對於男女之間的事情,她什麼都不知道。
王芳菲試探著問道:「你覺得她會為了維持所謂的友誼,變成…………雞?」
「當然了。」
林箐冷笑。「她不是吃不飽嗎?」
「她都快餓死了,有什麼事是比活著更重要的?」
「而且,她不是想要一個朋友嗎?」
「她長了張可愛的蘋果臉,會有很多男生想和她做朋友的。」
他覺得自己簡直是個天才。
非常優秀的解決了每個人的問題,提出了聰明絕頂的解決方案。
被困在二十年前自己身體裡的林箐卻遍體生寒。
這麼瞎搞,會出事的!
他總覺得事情朝著不可理喻的方向在發展。
也為自己年輕時的狠毒,暗暗心驚。
他在這所學校里作威作福慣了,沒了一點敬畏之心。
沒有他的資助,這學校會消失。學生們必須走五六十公里的山路去外面讀書。
她們的父母都在林家的礦山上打工,要看林箐的臉色過活。
一家人都靠林家活著,她們沒有別的選擇。
這裡變成了林箐一個人的遊樂場。
二十年後的小鎮,礦場資源枯竭了,學校也廢棄了。
但現在,林箐就是這座小鎮上的帝王。
王芳菲不依不饒的在林箐懷裡鬧了起來。
「你今天晚上一會說李茹雪漂亮,一會又說二百五可愛!」
「你是不是看上她們了?」
「我不依,我不依,我不依!」
林箐輕蔑一笑,往地上淬了一口。
「別鬧,我嫌髒。」
「你是明白我的,那樣的女人,我什麼時候正眼瞧過。」
王芳菲很好哄,不論林箐說什麼,她都會高興起來的。
她要的就是林箐的一個態度而已。
王芳菲感覺自己渾身泡在溫水裡,感覺血管里的血液都在沸騰,躍躍欲試。
她簡直都要迫不及待了。
她期待著這一切的發生。
每個能被林箐多看一眼的女孩都是她的敵人,她不得不防。
閒著沒事的時候,她就喜歡在背後說三道四,傳些李茹雪不好的謠言。
但李茹雪這人,自律到了骨頭裡,像是咬著牙,繃著股勁,非要考出去出人頭地不可。
謠言傳了幾次,都沒有人相信。
沒有實錘。
同樣的事情發生在二百五身上就不一樣了,那個傻子很容易的就會被男人哄上手的。
為了活下去,為了一口吃的,她什麼都會同意的。
最重要的是二百五沒有父母,對於男女之事,她什麼都不懂。
她甚至不明白什麼叫女孩的清白。
到時候,自己再把謠言傳一遍。
這下,
總算是有實錘了。
王芳菲眼裡冒起熊熊火焰,這火焰能燒死別人,也會燒到了自己身上。
只是現在的她還不懂這個道理。
王芳菲只知道,她不會輸的,
她一定要爭這口氣。
無論是誰,李茹雪也好,二百五也好。
任何一個敢擋在她王芳菲面前的女孩,她都會把她清理乾淨的。
自己才是那個棋高一招,笑到最後的人。
林箐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二十年前的自己和腦袋破碎的王芳菲睡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晨天不亮,王菲菲笑嘻嘻的拿著他新送的諾基亞手機,跑了回去。
走前還拍著胸脯保證,她一定把事情幹得漂漂亮亮,且看她的手段。
林箐這才扶著老腰從帳篷里鑽了出來,找了個樹墩子瘋狂的開始,吐了起來。
林箐抱著樹樁子胃裡翻江倒海,吐的說不出話來。
這一夜,他像抱了一個冰碴子,滿心滿眼的都是恐懼,口鼻里傳來一陣陣的惡臭。
面前明明是一張艷若桃李的臉,但下個瞬間,他看見的就是王芳菲從高樓墜下之後砸的腦漿迸裂的樣子。
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行動,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王芳菲那一副令人作嘔的樣子,然後…………直接親了上去。
林箐吐的昏天地,整個人都不好了。
仿佛要將五臟六腑都傾瀉而出。每一次嘔吐都伴隨著他身體的劇烈顫抖,那雙迷離的眼睛裡滿是痛苦。
衣衫凌亂,臉色蒼白如紙,雙眼迷離,步伐踉蹌。
他的胃,在劇烈的嘔吐中仿佛被烈火焚燒,每一次收縮都帶來無盡的痛苦。
那是一種從內而外的灼燒感,讓他幾乎要窒息。
他嘗試著用雙手按壓住腹部,希望能緩解那難以忍受的疼痛,但一切努力似乎都是徒勞。
周圍的一切仿佛都靜止了,只有林箐那痛苦而急促的呼吸聲,以及偶爾傳來的嘔吐聲。
林箐無助地抱著樹,眼底滿是淚水。
不知過了多久,當最後一絲力氣也被耗盡,林箐終於癱軟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他的眼神空洞而迷茫,
他不知道這樣的日子,自己還要過多久。
他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他想起自己年輕時的荒唐,此時只剩下無盡的痛苦與恐懼。
難道?
以後的每天晚上,他都得陪腦子破碎,身子扭曲的女鬼睡覺嗎?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林箐真的要瘋了。
…………………
拿著新手機快快樂樂的飛奔回寢室的王芳菲,絲毫沒有發現自己的問題。
也不記得自己早就已經墜樓死亡了。
她像是一隻快樂的小鳥,享受過愛情的滋潤後,臉色更加紅潤起來。
他拿著林箐給自己的錢,上超市買了幾盒「肥豬」平時捨不得吃的蛋黃派。
她才不會把進口零食給肥豬吃,肥豬配嗎?
王芳菲把減肥藥塞進了蛋黃派里,再把盒子扣了起來。
私底下幾個女生之間也開過玩笑,肥豬來者不拒,只要是吃的,她都會往嘴裡塞。
根本就不會管這東西好不好吃?
有沒有毒?
包裝盒有沒有被拆開過?
餓的發起狠來的時候,「肥豬」臉上會露出了一種焦慮不安的神情,仿佛整個人都被胃液給灼燒了起來。
王芳菲太了解「肥豬」了,她們就住在同一個寢室。
晚上十一點熄燈之後,「肥豬」會餓的抓心撓肝,她會從床上爬起來,倒兩杯已經冰冷的冰水喝下去。
這個時候,無論誰遞給她一個香甜可口的蛋黃派,她只會囫圇吞棗的吞下去,什麼都不管。
晚上十二點,房間裡面果然傳來了撲哧撲哧的腳步聲。
腳步聲很奇怪,還伴隨著水珠滴落的聲音。
房間裡瀰漫起一股臭味濃重腐敗和水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