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是進宮遞摺子的秦牧陽。
經人提點,秦牧陽在兗州步步上升,謀了個六品官職,有了跟著上官進京述職的機會。
「連一聲『父親』都不叫了?」
秦牧陽偽裝大度的樣子,打量著秦時月:「如今你懷著孩子,府上又遭遇巨變,情緒不穩,為父不責怪你。」
秦時月被他這一聲『為父』弄得連連乾嘔。
「自從你把親生女兒賣到鄉下的那一刻起,你就不配在我面前自稱『為父』,還請秦大人自重。」
秦牧陽似是無奈地搖搖頭:「現在,逞口舌之快對你沒有任何幫助,你不會還以為宸王還有機會東山再起吧?」
說著,上前一步:「就憑你肚子裡的孩子?」
秦時月惡從心中起:「不與跟齷齪之人論短長。」
說完,轉身便要走。
「無論如何我還是你的父親,你這般說,就不怕我到皇上面前告你個不孝之過?」
秦時月猛地停下腳步,冷冷地凝視著他:「好啊!可要一起去?」
秦牧陽不明所以。
「這個時間,皇上大概正和朝臣議事,不如我們一起去,我也好當眾說說,你當年是如何賣女兒的!」
秦牧陽惱羞成怒,揚起巴掌就要打。
秦時月毫不客氣,伸手攔住,狠狠地扼住他的手腕。
秦牧陽動彈不得:「你這孽女,沒了宸王府,你還有什麼資格作威作福?!」
「喲!秦大人好悠閒。這是不得父皇召見,便跑觀景閣來活動筋骨了?」
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二人回頭看,只見是三皇子君奕在隨從的陪伴下走了過來。
秦時月疑惑:三皇子?他怎麼走到這來了?巧合?
秦時月鬆了手。
「三殿下。」
秦牧陽驟然收斂火氣,站在一邊:「三殿下怎麼有空進宮了?」
君奕手指撫鼻,輕咳了兩聲:「本殿何時進宮,還要提前向秦大人通稟?父皇母后可未曾教過本殿這個規矩呢!」
說完,又隨性地笑了幾聲。
秦牧陽面紅耳赤,卻又不敢正面硬頂:「三殿下玩笑了,下官不敢。」
「我準備去壽康宮拜見皇祖母,秦大人要一起嗎?」
「三殿下請便,下官告退。」
目送走了秦牧陽,秦時月轉身便回壽康宮。
君奕緊步追上:「九皇嬸!」
秦時月放慢腳步:「三殿下還有事。」
君奕若無其事地搖著扇子:「平日裡尖九皇嬸能言善道,怎麼如今到遜色了幾分?」
微風襲過,一排鳥雀在頭頂嘰嘰喳喳地飛過。
秦時月莫名一笑:「秦大人不是說了嗎,我失去了宸王府的倚靠,還有什麼資格作威作福?」
這時節,秦時月並不想與君奕有過多接觸。
君奕一直跟著:「你當初回京的時候,倚靠不穩的時候,還不是照樣把我頂得下不來台。」
秦時月停下腳步,深深地看著他:「今日,三殿下為何要幫我?」
君奕不屑一顧:「證明我大度。」
秦時月悶哼一聲,加快腳步繼續走。
君奕小跑跟上:「我就是看秦牧陽那老小子不順眼。」
「他衝撞你了?」
「豈止是衝撞?」君奕咬牙切齒,隨後揮手示意隨從都退遠些,「上輩子,我就是被他害死的。」
聽到這個,秦時月猛地停下腳步:「你說什麼?!」
君奕沒留神,險些撞了上去。
他放低了聲音:「我說,我上輩子就是被他害死的,我死後,許是太子哥哥也為他所害。」
秦時月腦子活絡地轉動起來。
「你還是不相信我?」
秦時月回過神,嚴肅地說道:「三殿下《天方夜譚》看多了,以致做夢當作現實,在腦海里編排出匪夷所思的故事。」
秦時月不再理會他,轉身繼續往壽康宮的方向走。
「你猜我為什麼要幫助你們對付秦妤月?」
「我不想猜。」
「因為秦妤月是五弟的人,上輩子她害死了你,又害了沈家……」
秦時月眼眸驟緊,迅速出手,一陣刺進了他的麻筋兒,制止了他接下來的話。
君奕手腕直抖。
「皇宮裡公然說這些,三殿下是想惹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