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燼帝國,安斯蒂卡地區,龍血山頂端。
仍舊是硫磺味的煙霧瀰漫,炙熱的高溫使得空氣都有些扭曲,閃爍的火星與灰燼在半空中飛舞。
在那形似猙獰龍頭的山崖上,一座由凝固的熔岩雕成的雄偉宮殿拔地而起。
而這裡,便是燃燼帝國至高無上的皇帝、龍血貴族們共同的主人——凱修斯.克勞伯烏.諾立克修斯如今的棲身之所。
如果有神性生物、高位施法者存在於此,便會驚奇地發現,數百萬人的純粹信仰絲線般聚集、糾纏於此,如同世界樹的根系般。
這樣濃郁的信仰之力,即使與那些真正的神祇相比,也毫不遜色了。
在帝國人的口口相傳中,燃燼皇帝的位格早就超越單純的「統治者」,而是成為塵世之神般的存在。
而這座由燃燼皇帝親手鑄造的、全新的安澤塔第一高峰龍血山,也被帝國民眾們冠以「聖山」的名號。
每到清晨,總會有虔誠的民眾向龍血山的方向跪拜三次,口中低吟《凱修斯頌歌》,以向陛下表明自己的忠誠。
就連那些向來瘋瘋癲癲的星隕者,也常常朝龍血山的方向叩拜,還有的選擇到龍誓聖殿上貢,甚至有人磕頭磕得頭破血流。
不過他們的口中常常念道著「陛下保佑我出貨」「吸吸龍氣」等聽不懂的話語。
還好帝國民眾們早已習以為常,摸透了這些星隕者的脾性,無論他們做什麼,民眾都不會感到奇怪。
就算星隕者當場脫光衣服裸奔,人們也只會抬起頭來打量一眼,隨後便去忙自己的事情了——很快就會有治安隊的人將他們帶走。
宮殿內,體長四十餘米的龐大紅龍將雙翼緊貼在軀體兩側,吐出一口硫磺味的硝煙,那粗壯的長尾輕輕搖晃著。
凱修斯低下頭來,凝視著面前被銀白色火焰粹煉出的血滴,忍不住發出一聲暢快的輕嘯。
「這種實力穩步提升的感覺真是美妙至極。」
血液吞入腹中,基血管中火光涌動,凱修斯只感到一股暖意自喉口順流而下,蔓延到尾巴和翅膀的末端。
要知道對於現在的紅龍而言,即使是岩漿不過是普通的洗澡水,煉獄的野火也只是他爪中的玩物。
而能讓凱修斯感到「熱」的東西,恐怕在整個物質位面也沒有多少,足可見這祖代龍血的恐怖溫度。
若是尋常的凡物接近於此,怕是還沒有觸碰到血液便會自焚,甚至當場汽化。
「呼——」
伴隨著凱修斯的悠長呼氣,炙熱的狂風席捲山頂,令天空都為之扭曲。
那四十餘米長的龍軀微微顫動,隨著呼吸而緩緩起伏,它似乎又肉眼可見地膨脹了一點。
[祖代龍血濃度+0.001%]
感受著體內充盈的力量,凱修斯嘴角上揚,他緩緩從地上爬起來,稍稍抖擻背後的翅膀,隨後扭頭望向宮殿的側壁。
——在那岩壁之上,有一張巨幅的地圖,足有近二米長,它由整張多頭炎蛇蜥的皮製作而成,是火元素位面殖民地進貢的珍品。
那張地圖呈現出費安索大陸的全貌,其上詳盡地標明了各個勢力,甚至還呈現出天堂山、九層地獄、無底深淵、尖嘯空隧等異位面的形態。
而在地圖的表面,一個個法術光點浮動在各處,其中上百萬的機要資料,全都是帝國智囊團給出的建議與方略。
據朗普所言,他們只是想為紅龍的「偉大藍圖」盡一份綿薄之力,讓帝國的征服與擴張穩步進行。
凱修斯眼神所及之處,那些儲存著文字的光點驟然綻開,呈現出密密麻麻的文字,讓他都感到有些眼花繚亂。
《色雷斯王國征服方略》
《瑟瑞尼亞干涉指南》
《占領維多利亞港》
《高山矮人王國吞併計劃》
望著那被龐雜的計劃書覆蓋的地圖,凱修斯搖晃著頭顱,忍不住嘖嘖稱奇:
「嘖嘖,所謂的偉大藍圖不過是我當年隨口畫的餅,這些眷屬竟然真替我做出來了。
還真是給我省力了,只不過」
凱修斯伸出那碩大的利爪,按在地圖的上部。
瞬間,包括色雷斯王國、高山矮人王國、自由貿易聯邦等諸多勢力的大陸北部都被他的巨爪籠罩在內。
望著面板上的【知識(未來)】熟練項,凱修斯嘴角上揚,輕聲說道:「他們可無法看到未來。」
作為曾經的《艾雷澤蓋》老玩家,凱修斯對列王紛爭的各個大事件都頗有了解——比如說獸人與矮人的戰爭,瑟瑞尼亞的政變,維多利亞港的奪心魔入侵
而這些,還僅僅是冰山一角,大陸暗處更是隱藏著無盡的紛爭與糾葛。
在法德蘭帝國覆滅後,費安索大陸上可謂是神魔橫行,各種勢力都想要在這混亂局面中分一杯羹。
曾經的凱修斯沒有立足於費安索的信心,而現在,經歷多年的蟄伏與發展,他已經是掌握龐大帝國的皇帝。
想到這裡,凱修斯頓時有些感慨,他輕撫著那張巨幅地圖,利爪掃過帝國廣袤的疆域,低聲說道:
「是時候真正踏足費安索了,只有在這個紛爭的時代,帝國才有機會脫穎而出」
凱修斯相信,在不遠的將來,他將帶領帝國登頂費安索,建立起世界霸權。
只是紅龍已經創建了燃燼帝國,徹底改變了安澤塔的命運——而這也會對費安索大陸的局勢造成翻天覆地的影響。
在原本的歷史中,在玩家們的幫助下,北地諸國成功抵禦了深淵的入侵,但也僅限於此了。
作為魔法荒域,不受大陸人重視的偏僻地區,北地諸國根本無法插足南方的紛爭,只能偏居一隅。
蝴蝶拍打翅膀,大西洋引起風暴。
而凱修斯的所作所為可遠不止是蝴蝶扇翅,簡直是巨龍揮動雙翼,在費安索掀起驚天動地的狂風。
凱修斯淡金色的瞳孔中微光閃爍,其目光掃過整片費安索大陸,豎瞳深處流露出一抹貪婪。
「不過,有些東西還是不會變的,那是註定會發生的——比如說三大王國的戰爭。
人類、精靈、獸人、矮人、娜迦、巨人.
作為主物質位面的中心,這片大陸上同時生活著上百個智慧種族,衍生出豐富多彩的文化,塵封著無數壯觀的遺蹟。
紅龍轉過身來,從熔岩宮殿中從容地走出,隨後展開那寬闊的雙翼,發出一聲頗具威勢的輕吟。
「都穿越到艾雷澤蓋十多年了,也是時候見識一下費安索大陸的諸般風采了。」
凱修斯望向南方,那淡金色的豎瞳中光芒涌動,其中出現一道道龍影,那炙熱的火舌繚繞在他的周圍,逐漸凝聚起來。
「嗷——」
重重迭迭的吼聲響徹雲霄,只見兩條紅龍出現在凱修斯面前,齊齊仰天長嘯。
他們的外形與凱修斯一模一樣,只是體型要小上數圈,從頭到尾巴尖也僅有三十多米長。
就連能力也與凱修斯完全一致,但實力僅為他的三成。
這就是七環龍之法術——【龍影擬像】的效果,這兩道龍影分身都是凱修斯的復刻版,承載著他的意志、記憶與一切能力。
「真是奇妙的感受。」
凱修斯緩緩合上雙眼,仔細感受著同時操控數個身體的微妙感覺。
這就是凱修斯的計劃:讓本體留在龍血山汲取祖代龍脈,穩步提升實力,派分身潛入大陸,憑藉著先知先覺的優勢掠奪一切。
在他的操控下,那兩條紅龍分身拍打著翅膀,掀起炙熱的狂風,嘶吼著騰空而起。
他們輕鬆以利爪撕裂空間,製造出燃燒的火焰傳送門,向帝國境外的不同方向飛去。
——他們的目標分別是帝國西南方的、毗鄰月灣的維多利亞港,以及東南方的黑石山脈。
凝望著逐漸遠去的兩道紅龍分身,凱修斯嘴角上揚,露出鋒利的獠牙,那淡金色的瞳孔中充滿期待。
他輕聲呢喃道:「去吧,承載著我的意志,去攪動世界的局勢。」
燃燼帝國,伊斯達利亞城。
城內的人們依然沉浸於數日前的儀式中,似乎還沒有從那熱烈狂歡的氛圍中脫離,《凱修斯頌歌》的合唱聲依然迴蕩在城內。
「陛下如同天上日,我們就像地上種,無盡光輝照大地,茁壯成長終成苗」
每當有身具龍鱗、瞳孔呈金色的龍血貴族經過,人們都會發出熱情的歡呼,爭先恐後地向他們道賀。
在士兵們的戍衛、人群的簇擁下,龍血貴族們昂首闊步地走過皇帝大道,他們朝著人群揮手,享受著人們的夾道歡迎。
而在這得到封賜的大好日子裡,龍血貴族們的心情也格外不錯,他們甚至會扔出十幾枚銀納爾,作為對人們的回應。
「帝國萬歲!」
「凱修斯陛下萬歲!」
「向我們的戰爭英雄致敬!」
禮炮齊鳴,鮮花飄落,帝國民眾的歡呼、吶喊聲如海浪般一輪接一輪。
那位名叫「我去吃饅頭」的星隕者神采飛揚,高舉起雙臂,朝著人群吶喊道:「來!大聲喊出我的名字!」
「跟我一起喊,饅頭——」
「饅頭!」
「饅頭!」
帝國民眾們並不知道這名字的含義,但在架不住氣氛熱烈,還是跟著高喊起來。
饅頭則是頗為自得。
又拿到能襯托自己偉岸形象的視頻素材了!
那位來自瑟瑞尼亞的精靈阿碧爾也在隊伍中,她笑著朝帝國民眾們揮手,作為其中的唯一一位精靈,她顯得有些扎眼。
阿碧爾輕聲感嘆道:「凱修斯在上,這真是一片和諧的景象啊。」
作為皈依帝國者,在阿碧爾的腦海中,往日的記憶是如此的模糊,如同斷斷續續的影像。
她只知道自己作為間諜潛入帝國,被陛下親自抓獲,淪為了階下囚。
接著,在帝國改造營的傾力教導下,阿碧爾逐漸了解到那些所謂「正義者」的虛偽面目,並切身感受到了帝國為民眾帶來的改變。
在數年後,各項考核成績全部優秀的她終於得以走出改造營。
阿碧爾深刻地懺悔了往日的過錯,皈依燃燼皇帝,成為了一名光榮的帝國戰士,並憑藉著精湛的射藝在抵禦惡魔入侵的戰場上大放異彩。
最後,她更是被封為龍血男爵,登上伊斯達利亞大祭壇,在幾十萬人的矚目下得到陛下親自恩賜。
要知道這是可是無上的榮耀,是多少人都羨慕不來的,而她作為一位曾經的敵人,竟然能得到這樣的待遇。
阿碧爾對此格外滿足,她找回昔日記憶的念頭也逐漸褪去。
曾經的生活給她留下的唯一痕跡,便是那個名字——阿碧爾,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現在的生活,真的已經很好了,也許.我並不需要在意那些逝去的往事。
向一位捧著花的女孩微笑揮手後,回味著她天真的笑臉,阿碧爾這樣暗自想道。
能與偉大的帝國為敵,以前的我恐怕也是被那些道貌岸然的傢伙給洗腦了.
這種經歷,根本不值得去回味。」
阿碧爾心中的想法逐漸堅定,而她的步伐也愈發有力,龍脈精靈堅信,她正走在正確的道路上。
突然,憑藉著弓箭手的敏銳,阿碧爾感受到一道目光正緊緊跟隨著她,令她感到有些慌亂。
難道是敵人?
阿碧爾連忙轉過頭來,迎著那道目光看去。
只見一個披著兜帽灰袍的男人隱藏在人群中,緊緊地盯著她,其隱約露出的臉龐充滿滄桑。
「等等,這是」
阿碧爾能看出,那琥珀色的雙眼中流露出的似乎並不是敵意,而是某種更加複雜、糾結的心緒。
阿碧爾頓時心頭一顫。
「李察。」
不知為何,阿碧爾說出了這個陌生而熟悉的名字,似乎它早就被銘刻在記憶深處。
阿碧爾反覆咀嚼著這個名字,卻沒有想起有關這個名字哪怕分毫的記憶。
等她回過神來,那個灰袍身影已經消失在人群中,徹底不見了蹤影。
「真是奇怪.」
就這樣,阿碧爾繼續跟著遊行的隊伍走著,將這段奇怪的小插曲拋諸腦後。
而在深巷陰影中,男人蹲坐在角落裡,頭顱低垂,喃喃自語:「不,怎麼會這樣.她把我給遺忘了!
怪不得,怪不得阿碧爾會加入帝國,原來她失去了所有的記憶!」
男人,或者說李察緩緩抬起頭來,眼中逐漸透出堅定:「我會讓你記起來一切的阿碧爾。」
伊斯達利亞,內城區,這裡是帝國的權貴們居住的場所。
到處是精美至極的建築,乾淨整潔的道路,就連帝國首相朗普的法師塔都坐落於內城區中。
「內城區一站到了,請各位乘客有序下車。」
乘務員清晰的聲音響起,阿碧爾從蒸汽列車上走下,很快便來到自己居住的宅邸。
這還是棟新房,是她在被封為龍血男爵後,帝國官方特贈的,放在外面怕是能賣到五六百金幣。
阿碧爾從軍服的口袋中取出鑰匙,準備開門。
她將那枚銀色的鑰匙插入孔中後,動作突然一滯,她猶豫片刻才說道:「出來吧,我知道你就在附近。」
果然,身後傳來激動到顫抖的聲音。
「阿碧爾,你果然」
只見一個男人從房屋後的陰影中緩緩走出,望向對方的眼神格外熱切。
「咔嚓。」
清脆的上膛聲響起,阿碧爾猛然轉過身來,露出袖中準備已久的手槍。
她用手槍指向那個男人,眉頭微皺,聲音凌厲:「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跟蹤我?」
看到對方充滿敵意的眼神,男人,或者說李察的眼中不由地閃過一抹失落,面前的龍脈精靈已經與曾經的愛人判若兩人。
「你果然不記得我了。」
他輕嘆一聲,還是緩緩摘下兜帽,露出那張俊美、卻有些滄桑的臉,以及那帶有精靈特徵的尖耳朵。
阿碧爾頓時心頭一緊,半精靈,這果然是她曾經認識的人。
但她還是沒有放下手中的槍,而是接著逼問道:「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麼?想要對帝國不利?」
「我沒有敵意,也沒有與帝國為敵的想法。」
李察連忙搖頭辯解,並小心翼翼地地試探道:我叫李察,你還記得這個名字嗎?」
阿碧爾微微頷首:「有點印象,你應該是我的舊識吧。」
李察這才鬆了口氣,這位半精靈想要說些什麼,卻不知道從何說起,也不知該說到哪裡,似乎有千言萬語堵在喉嚨中,卻無法傾訴。
思索片刻後,他才有些凌亂的開口:「十五年前,我和你在一場宴會你上相識.」
然而阿碧爾卻冷冷地打斷了他:「李察,這一切都不重要,我不想知道這些故事,因為我並不是你認識的那個精靈。
這冷冰冰的話語頓時讓李察感到有些窒息。
難道那些美好的回憶,刻骨銘心的承諾,就此消散殆盡了?
絕望仿佛要扼住他的喉嚨。
那個傳言是真的,在接受燃燼皇帝的恩賜後,阿碧爾的靈魂已經發生了徹底的改變。
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氣,勉強維持著臉上溫和的笑容,在那瞄準眉心的槍口下繼續說道:
「阿碧爾,你只是失去了過去記憶而已,我可以幫你找回它們。
我們都是豎琴手聯盟的成員,於一場吸血鬼貴族的宴會上巧合相遇,我們曾一同潛入紅袍法師塔搜尋情報,曾在卡達文爾森林觀看日出.」
李察說得愈發流暢,表情也變得愈發溫柔,眼中泛起晶瑩淚光。
他回憶起那些與阿碧爾相處的點點滴滴,期待著對方恢復記憶後的相認,心情愈發激動。
多少日的潛伏與等待,不就是為了這一天嗎?
現在,心心念念的愛人就在面前,他只需要喚起那些美好的過往回憶,便能與其重逢。
「咔嚓。」
就在這時,李察感受到一個冰冷的物體抵在眉心,他頓時如墜冰窟——那是槍口。
阿碧爾用那纖細的手握住手槍,將其抵在李察的眉心,聲音格外平靜地說道:
「現在站在你面前的,並不是你所謂的愛人,更不是豎琴手聯盟的成員。
我是凱修斯陛下的親眷,誓死效力於燃燼帝國的龍血男爵,阿碧爾。」
龍脈精靈依然沒有放下手中的手槍,也沒有脫下那象徵帝國榮耀與忠誠的衣袍,並且還繼續說道:
「擅闖伊斯達利亞內城區,還跟蹤帝國的龍血貴族,企圖進行策反,這已經算得上是間諜重罪了。
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立刻離開這裡,我不會再追究你的過錯。」
李察神情愕然地望著昔日的愛人,他站在原地,無比悲戚地搖著頭,口中不停地念叨著。
「不」
「阿碧爾,不該是這樣的.」
「聽我說,你還沒有恢復記憶,你不知道我們之間發生過什麼——」
李察冒死上前幾步,想要抓住精靈的雙臂。
但阿碧爾放下手槍,向陣風般轉身進入宅邸,毫不猶豫地地關上了門,將焦急不已的李察擋在屋外。
她僅留下一句依舊語氣平淡的話來:「李察,不要繼續呆在這裡了,帝國衛隊可不會對你手下留情。」
回到自己的家中,阿碧爾脫下龍血貴族的制式衣袍,掛在門旁邊的衣架上,又將退膛的手槍塞進盒中。
她沉默許久,才探出頭來,望向窗外。
那個剛剛還站在原地的身影果然消失不見,仿佛從未來過一般。
「李察.」
其實在李察說話時,她就已經恢復了所有的記憶,想起了李察想要訴說的所有事情。
但今時不同於以往,此刻,阿碧爾已經是紅龍的忠實眷屬,她的一切都只屬於那位皇帝——無論是肉體、心靈還是靈魂。
感情也許可以磨滅,但那位陛下拴在他們身上的紐帶是永恆不滅的。
阿碧爾很清楚,作為燃燼帝國的龍血貴族,皇帝的信徒,她絕不能繼續與李察這樣的豎琴手聯盟成員往來。
這無論是對她自己、還是對李察,都絕不是一件好事。
這也許的確有些冷酷無情,卻也是他們所能做出的、唯一正確的選擇。
更確切地說:他們已經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了。
「抱歉,我別無選擇。」
阿碧爾背靠著門,捂著胸口,心中突然感到一陣短促的絞痛,這感覺卻又在頃刻間平息。(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