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8章 碾壓式的突進
然而一切沒有結束，對於磨礪之路中的矮人守軍而言，這還僅僅是噩夢的開始。
有了凱修斯提供的詳細情報，燃燼帝國的軍事工程師們對堡壘內部結構了如指掌，製作出了具有針對性的戰術。
對於現在的帝國而言，只要得到準確無誤的情報，基本上就能鎖定戰爭的勝利。
「轟——」
引擎轟鳴，蒸汽瀰漫，鋼鐵巨獸發出沉悶的低吼，碾過磨礪之路的地面。
矮人們設置的絆繩、暗釘等陷阱被坦克堅硬的履帶無情碾壓過去，簡直如同玩笑一般。
而那些被觸發的塗抹著劇毒的箭矢、燃燒的石塊、從天而降的鐵刺則根本無法突破蒸汽坦克那厚重的裝甲。
在過往的戰爭中，矮人們用種種手段對付獸人軍團、並製造出了巨大的傷亡，積累了不少經驗，可當這些手段用在帝國軍隊身上時，卻根本起不到分毫作用。
反而是帝國的子彈一通掃射，讓那些躲藏在暗處的矮人傷亡慘重。
「科德，快去第三號暗室！」
「快，啟動滾石！」
「我們將這些鐵皮疙瘩撞碎，不然根本攔不住他們！」
「該死，他們到底是怎麼讓這樣大的鋼鐵移動起來的，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矮人戰士們在通道中來回穿梭，焦急地相互傳訊，使出他們的看家本領，卻對這些可怕的「鐵疙瘩」束手無策。
聽著密集的子彈聲，望著面前堆滿地面的矮人屍體，科德雙腿打顫，卻還是在同伴的催促下前往前往暗室，開啟機關。
縮在山谷頂端的瞭望台里，科德喃喃自語：「一定可以的，遇到我設計出的滾石，就連最強壯的獸巨人都會被壓成肉餅，那些鐵疙瘩不可能」
伴隨著清脆的響聲，槓桿拉動，機關瞬間被觸發。
「咔嚓！」
經過一系列巧妙的連鎖效應，重達數百噸的巨石從磨礪之路的頂端接連滾落，使得塵土飛揚，石屑飛濺，地面顫抖，發出隆隆的悶響聲。
「轟——」
這些沉重的巨石不斷地翻滾著，怒吼著朝蒸汽坦克衝來，而由於山谷的狹窄，根本沒有空間可以讓它們避讓。
望著不斷接近、積蓄著恐怖力量的巨石，科德的心臟砰砰直跳，口中嘟囔著：「快啊，撞破他們，把這些帝國人趕出高山王國.」
在以往的戰爭中，科德設計的滾石曾給獸人們造成了巨大的傷亡。
面對重達數百噸的巨石，即使是最強壯的獸巨人也無能為力，畢竟他們也只是血肉之軀。
一塊巨石滾落，往往能造成數百名敵人的傷亡，將大批的獸人碾成肉餅。
然而就在這時，異變驟生，蒸汽坦克不緊不慢地轉動主炮台，那黑洞洞的炮口對準巨石，綻放出激烈奪目的火光。
「轟！」
伴隨著一聲轟然巨響，那巨石被炮彈擊中，當場炸裂開來，在矮人們瞠目結舌的目光中化作無數塊碎石。
在這樣的爆炸下，整個山谷都震動不已，就連密道的頂端都有碎石、塵灰掉落。
而在駕駛艙內，一隻地精正坐在主炮手的位置上，興沖沖地說道：「老大，我們打中了！」
「哎呦！」
身後的車長，身為車長的龍脈地精的比爾狠狠地拍了他一巴掌，怒斥道：「我說沒說過，別他媽在山谷里開炮！想把我們都埋在裡面嗎？」
那地精捂著自己的後腦勺，聳了聳肩，而旁邊的坦克觀察員喊道：「老大，下一波要來了！」
比爾沒好氣地命令道：「啟動撞擊防護！」
剩下的巨石也接二連三地滾落而來，身為最前排的蒸汽坦克，比爾的車組要承擔更多的防禦壓力。
而就在那些巨石即將撞到坦克前方的裝甲時，數隻利齒般的鋼刺猛然伸出，其銳利的尖端閃爍著法術的靈光——那是恆定瓦解術。
「鏗——」
在接觸到那些鐵刺的一瞬間，那巨石上便驟然出現密密麻麻的裂紋，隨後碎裂開來，在半空中化作齏粉。
「這到底是.摩拉丁在上，工匠之神在上，怎麼會有這樣的東西.」
山谷頂端的瞭望台上，科德倒抽一口涼氣，這些刀槍不入的鐵疙瘩，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的想像。
他也聽說過法德蘭帝國的鋼鐵魔像的可怕，但即使是法德蘭，也不會一次性出動上百頭鋼鐵魔像。
——而帝國的蒸汽坦克卻不一樣，此刻，他們接連闖入磨礪之路，橫衝直撞，生硬地撕扯開矮人們的防線。
而在磨礪之路的盡頭，是手持巨盾、如同城牆般的矮人重步兵，可他們能抵擋得住帝國鋼鐵狂潮的衝擊嗎？
他的腦海中浮現出剛才在洞窟中的慘烈畫面，矮人們的屍體堆在地上，他們的身上布滿槍眼，血腥味與刺鼻火藥味瀰漫在洞窟內。
科德的一顆心頓時沉到谷底，無盡的絕望瀰漫在心頭。
這樣的軍隊，真的是他們能夠抵擋的嗎？
在平原之外，德羅爾注視著槍聲不斷的山谷，對旁邊的副官說道：「第一批裝甲營三十輛坦克全都進去了嗎？」
「是，上將，他們已全部進入磨礪之路，目前態勢良好。」副官沉聲回答。
德羅爾猙獰一笑，隨後打開對講機，輕聲說道：「時機差不多了，讓這群矮人.嘗嘗帝國特製的燒烤。」
大地精將軍一聲令下，山谷內的那些蒸汽坦克的兩側伸出數根金屬炮管，散發出汽油的刺鼻氣息。
頓時，山谷頂端的科德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感到有些不妙。
見識過機槍、主炮的威力，矮人工匠不敢小覷那些神秘的金屬管道，而且他還聞到了火油的味道
科德喃喃自語：「難道是不好！」
「轟！」
伴隨著空氣爆裂的聲音，那些炮管中猛然竄出一條條炙熱的火焰長龍，直湧入矮人們的密道。
這便是帝國為喜歡藏匿在密道中的矮人們專門定製的大禮——火焰噴射器，被帝國軍方親切地稱為「燒烤專家」。
這並非魔法火焰，而是能夠噴出凝固汽油和某些增稠劑的混合物的科技造物，會發射出四處流動的燃燒液體，有效地打擊到各種射擊死角。
駕駛員扣下扳機時，彈簧閥打開，高壓易燃液體流經點火裝置，並從噴嘴噴出。
「呼呼！」
可怕的火焰湧入矮人們的密道中，那些潛伏在密道中的矮人躲避不及，全身都燃燒起來。
即使是躲在石頭掩體後的矮人，也會被噴濺的汽油沾染，很快地燃燒起來。
「火！到處都是火焰！該死的！」
「我著了！哪裡有水？」
「我，我看不清！到處都是濃煙，摩拉丁在上，這裡便是地獄嗎？」
濃重的黑煙瀰漫在洞窟中，一道道粗壯矮小的身影渾身燃燒，在火焰與煙霧中掙扎、哀嚎著，最終被活活燒死，化作遍地焦黑的屍體。
而且這還不是最可怕的，火焰噴射器噴出的凝固汽油持續燃燒，不斷地產生出濃煙，消耗著密道內的氧氣。
很快，濃煙便湧入那些聯通的密道中，令其中的不少矮人連聲咳嗽，窒息而死，甚至是活活嗆死。
「地獄.這就是地獄！我們被困在這裡了！」
聽著矮人們的哀嚎，坦克駕駛艙內的龍脈地精比爾忍不住輕哼起來，哼起了流傳頗廣的小曲兒。
比爾咧嘴一笑：「嘿嘿嘿，讓這些頑固的矮人嘗嘗汽油與火焰的滋味。」
此時，磨礪之路兩側那四通八達的密道已經淪為人間煉獄，到處都充斥著火焰與濃煙，矮人們的哀嚎聲、咳嗽聲接連不斷。
科德的運氣還不錯，處在密道的最頂端，還是在排風口處，因此並未受到太大的影響。
「不，不怎麼會這樣.」
但聽著火焰燃燒的噼啪脆響，聽著密道內同族矮人的呼救和咳嗽，感受著那股撲面而來的刺鼻濃煙與熱浪，科德的心理防線幾近崩潰。
「我製作的陷阱，我打造的密道，明明是完美無缺的.」
這位矮人工匠並不知道，在他們於群山中日夜重複地鍛造時，這個世界已經悄然發生了改變。
只見蒸汽坦克中噴出的那一條條火龍，如同一頭頭殘暴的紅龍，無情地屠戮著密道內的矮人們。
滾滾濃煙瀰漫在山谷中，不斷地從那些洞口中湧出。
矮人們引以為傲的密道，這曾經讓獸人、巨人都束手無策的防禦陣地，此刻卻變成了他們的葬身墳場。
「衝鋒，衝鋒，碾碎這些矮人，占領艾文德爾丹！」
車艙內，龍脈地精們發出熱烈的歡呼，他們尖聲嚎叫著，駕駛著蒸汽坦克衝破濃煙，朝著艾文德爾丹的方向進發。
科德則面如死灰地看著煙幕中的那一個個巨大黑影，朝著艾文德爾丹的方向伸出顫抖的手來。
「艾文德爾丹，絕不能淪陷」
「砰！」
一聲槍響，科德的眉心處出現一個流淌著鮮血的小洞，身體也向一側倒去。
就這樣，矮人工匠的屍體從山谷的頂端跌落下來，再無聲息，在這片戰場上，生命就是這樣的廉價。
這位自稱為「工匠大師」「陷阱大師」的老矮人怎麼都沒想到，自己會死得如此輕易。
「打中了！」
底下手持步槍的帝國士兵發出一聲歡呼。
根據帝國參謀部指定的戰術，坦克負責主要的攻堅推進，而步兵則會跟隨在裝甲部隊後面，進行掩護和收尾。
本來還應該先經歷一輪大炮的轟擊，但考慮到山谷的特殊性，害怕其發生坍塌，他們並沒有這樣做。
這些跟進坦克部隊，進行收尾工作的士兵基本都是滿身鱗片的半紅龍人，對於火焰和濃煙毫不畏懼，在其中行動自如。
就這樣，即使是有逃躥出密道、躲在山谷上方的矮人，也會被槍法精湛的士兵們輕鬆收掉。
「科德，科德竟然就這樣死了！」在山谷的頂端，另一位矮人戰士目睹了那位老矮人——也就是他的師傅的死亡，頓時陷入巨大的恐慌中。
他叫伯恩，也是個矮人工匠，並不擅長戰鬥，常常被同族們稱為「膽小鬼」。
見識過師傅的慘狀，伯恩瑟瑟發抖地縮石頭的縫隙間，儘量不將自己的身體暴露給下方的帝國士兵。
突然，伯恩感到眼前一黑，某種腥臭而粘稠的液體的滴落在他的臉上，他摸了摸，頓時感到有些不妙。
「這是.不會吧。」
矮人絕望地抬起頭來，只見一條龐大得出奇的雙足飛龍降落到他的頭頂，嘴角處淌落唾液。
「吼——」
飛龍展開猙獰的雙翼，發出一聲嘶吼，腥臭的熱風撲面而來。
「不，不要吃我，我們矮人的肉很硬的！」伯恩渾身劇烈顫抖，用手捂住眼睛，竭力往石頭縫隙中擠。
但很快，矮人就被雙足飛龍叼出來，在半空中被撕扯成碎肉，血淋淋的肢體殘片如雨般灑落。
而這時，數以百計的雙足飛龍已經揮動著他們的翅膀，接二連三地降臨到山谷的頂端，不斷地從空中落下，殺死其上的矮人。
矮人們怎麼都沒有想到，他們不僅要面對地下的火焰，還要面臨來自天空的襲擊。
「轟——」
蒸汽坦克仍在前方進行突進，它們即將衝破磨礪之路的阻攔，來到艾文德爾丹城牆前。
車艙內的觀察員甚至已經能看到山谷出口處的光亮，看到遠處依山而建的雄壯堡壘。
但很快，一堵牆壁出現在坦克軍團面前——那是矮人重步兵。
這些矮人重步兵們披著鋥亮的沉重鎧甲，手持巨盾，排成密集的陣型擋在山谷的出口處，眼中透出堅毅的目光。
這支軍團曾經抵擋過無數次獸人的衝擊，擊退了潮水般的獸潮。
但對於帝國近三米高的坦克而言，這些擋在出口處的矮人根本不是牆壁，甚至算不上矮牆，只能算是一個低矮的小土坡。
若是離得近點，車艙內的駕駛員都看不到他們了。
車艙內，比爾望著面前的矮人重步兵，露出猙獰的笑容：「竟然想憑藉血肉之軀阻擋帝國的坦克衝鋒，真是.異想天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