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齊姿眨了眨眼。
一面邊緣發光的藍色對話框悄然浮現，隱隱透著一種未來科技感，仿佛是通向另一個維度的通道。
[請允許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新一代斯內克系統，負責短劇《豪門在逃甜心：總裁掌心寵》的NPC投送業務]
啊……
「為什麼選中我？你應該清楚，我並不是你們各大app開屏GG投放的目標用戶。你們識別錯人了。」
近兩年，自媒體行業仿佛玩出了新花樣，以小作坊的形式，瘋狂產出土味狗血劇，圈錢造星養IP，聯合各大論壇app，GG造勢，無差別宣發，個個賺得盆滿缽滿，掀起網際網路的效仿浪潮。
而齊姿，從來沒有點開過與此類短劇有關的開屏GG。
矩形對話框靜靜地浮在半空，像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神秘訪客。
[新一代斯內克系統經投入研發，日處理數據量達萬億，信息採集三十億次/秒，相當於10086名精算師年工作量。顯然，系統不存在識別錯誤一說。]
齊姿不禁咋舌。
[經數據研判，當前NPC位於18～45周歲之間，投放短劇觀看率不足0.1%的女性用戶，劇情角色未知，缺少干涉動機——符合本次NPC劇情參與條件。]
「……」
齊姿心裡暗暗豎了個中指。
「給我一個理由。」齊姿閉眼。
那名叫斯內克系統靜默了三秒，機械音重新響起。
[注意，語義不明。請當前NPC重申訴求。]
「比如，我為什麼要替你或你背後的甲方做事？」
[系統檢索到當前NPC在三次元世界存在資金鍊斷裂風險，風險評估指數居高。具體表現為，降薪和房貸。]
齊姿臉上籠罩一層灰敗的氣息。
[提示，本次劇情參與體驗結束，當前NPC將得到一筆補償佣金。]
齊姿頓時來了精神。
像讀懂了她心中所想，系統繼續道。
[佣金數額依據當前NPC累計積分而定。如，1積分對應為三次元的1W，以此類推，不設上限。同理，任務未達標，即扣除相應積分。]
齊姿明顯激動了，「那我目前積分是多少？」
[經查詢，當前NPC原始積分：-5]
「！」齊姿下意識攥拳。
[檢測到15分鐘前，NPC言行與既定人設偏移，提示NPC根據人設卡儘快修正。]
都是NPC了，還卡什麼人設啊喂？！
齊姿低頭刷著對話框中的人設信息與關係網，十分不甘心地問。
「人設修正後，積分還能回來嗎？」
系統卡頓一秒，隨後發出一道刺耳的刺啦聲。
[不能。]
接下來，齊姿依照系統的指示，採集生物信息，簽訂電子合同，完成NPC身份核驗。
系統的藍白對話框劇烈晃動幾下後，浮現一行語音文字。
[嘀，NPC身份綁定成功！]
系統十分應景的插播了一首《好運來》，激昂歡快的歌聲在一片緘默中顯得格外喜慶詼諧。
[♡網絡一線牽，珍惜這份緣♡新一代斯內克系統祝您生活愉快～]
冰冷的機械尾音控制不住的飛揚，聽著倒有幾分充滿靈性的詭異。
不是，它到底在高興什麼……
「親愛的斯內克系統，請問您具體需要本NPC做些什麼呢？」齊姿學著它的模樣，故意捏著嗓子，用一種甜膩歪的聲音問道。
[當前NPC正值新手過渡期，暫不受合同管束，無需接觸必要劇情。]
「你這系統還挺有人性。」齊姿語氣調侃。
畢竟連她的房子都照搬進來了。
齊姿大剌剌地躺在柔軟的大床上，她當初特意選中這個位置作為臥室，坐北朝南，採光通透，窗戶上裝了個特製的弧形防爆玻璃。
極簡的設計，編織的園藝吊燈，暖色的實木衣櫥，落地全身鏡，百葉窗前長勢喜人的龜背葉…都給人一種很有歲月靜好的感覺。
齊姿起身走到寫字桌前，注視著帶有公司金色logo的檯曆，logo中文採用行草，筆鋒流暢，提筆揮灑間足見瀟灑。英標M&G占據位置較少，卻是少有的鐳射感，檯曆畫冊印有國內外抽象派名畫，紙張厚重，布局藝術，一頁圖從不同角度看，能呈現出截然不同的畫作，拿來當擺台確實吸睛。
金甌集團？
她瞄了眼檯曆，上面標註的年份印刷不清。
公司製作宣傳周邊交由外包負責是常事，但這外包公司出現這種差錯未免太不靠譜了些。
八成是熟人局。
齊姿癟嘴，忍不住吐槽。
她下意識想掏手機做一個簡單的背調，卻沒找到手機。
手機呢？
齊姿神色迷茫。
她平時可是個離了手機就不能活的死宅。
不過這也不能怪她，董事會裡無論誰呼過來一個危機公關電話她一旦沒接到，那她的年終獎就只能與她say goodbye了。
被窩裡找找。
嗯。
沒有。
床頭櫃裡找找。
嗯？
百達翡麗玫瑰金腕錶，迪奧mini戴妃包……
寫字桌上找找，拉開抽屜。
嗯？
寶格麗serpenti系列項鍊……
衣櫥裡面找找。
嗯？！
一排常規衣物後掩著一件塞進防塵袋的路易威登鎏光羽禮裙高定。
齊姿一臉驚恐，逐漸停下搜尋的動作。
看著不像是A貨。
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哪有錢買這些高奢？
霎時，地面有聲音傳來，嗡嗡響個不止。
齊姿循著聲音探去，果真在緊貼牆根的床縫裡看到一處微弱的亮光。
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實木床挪開一些，將細胳膊伸進床縫。
她失敗了幾次，最終用手指勾住機身，艱難地拽了上來。
她拿紙巾擦了擦手機顯示屏，面部識別開了機，只見手機黑屏了好一會兒，又突然驟亮。
齊姿剛準備打開搜尋引擎，手機像變戲法似的瞬間蹦出來八十幾個未接來電和二十多條簡訊轟炸。
齊姿見狀，只覺一個頭兩個大。
她點進去一看，只有為數不多的幾個是同事和公司座機打來的電話，其他全是一個被備註為「瀟灑哥」的人打來的電話。
時間跨度從昨晚九點多到今天上午八點，連半夜都在打電話。
齊姿的眉皺得厲害，她又好奇的打開了三十多條簡訊，無一例外，全是瀟灑哥狗急跳牆的無能狂怒。
她真的哭死，這位瀟灑哥甚至還不死心開了彩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