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這就是小姐吧。」
周嬤嬤和許春嬌見完禮後視線又轉向陸雲霆懷中的小糰子,她隔著一段距離只能看到模糊的輪廓,並不真切。
「嗯,以後還得勞煩您照看一二。」陸雲霆示意嬤嬤上前,將孩子給她看。
周嬤嬤走過去仔細看著,小傢伙白白嫩嫩,小手緊緊的握著陸雲霆的手指,眼睛彎彎,看到一個不認識的嬤嬤過來,十分好奇的看向她,「啊啊」叫了兩聲,好像在跟她打招呼,惹得周嬤嬤也跟著笑起來。
孩子的臉雖然還沒張開,但是可以看出眉眼間和許春嬌有幾分相似,長大後應該和她娘一樣也是個美人,這美貌在普通人身上說不好是福是禍,還好這個孩子幸運,遇到了侯爺,今後便是侯府的小姐,即便長的再好,侯府也能護得住她。
「嬤嬤,我要先進宮一趟,還得你先看著這裡。」陸雲霆見時辰差不多了,拖太久去不合適。
周嬤嬤聞言身體一頓,微微嘆口氣,應承道:「侯爺放心,老奴曉得。」
周嬤嬤也知道,侯爺的事還得經過宮中那位的同意才行,又想到這些年那位對侯爺的態度,心中嘆氣,侯爺在外的事她幫不上忙,只能在內院這一畝三分地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幫侯爺了,想到這裡又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的許春嬌,希望侯爺沒看走眼。
許春嬌聽到他要進宮,沒感到意外,只是當他把孩子也一起抱著走出去之後不淡定了,原本坐著的她迅速起立,快步走了上去,拉住他飄揚的衣角,焦急道:
「侯爺,孩子···」
「放心,一會兒就回來,你先休息。」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讓她放心,許春嬌握著衣角的手緩緩放開,「好,那我等你們回來。」
······
陸雲霆走後許春嬌在周嬤嬤的帶領下去了給自己準備的院子,周嬤嬤一邊走一邊給許春嬌說著這座宅子的事。
「這座宅子是侯爺母親的陪嫁,也是夫人一手布置起來的,夫人自嫁進侯府後身體一直不太好,侯府人多嘈雜不利於養病,所以夫人便長期生活在這裡,侯爺小時候也一直陪著夫人住在這裡,直到夫人病逝,侯爺才回到侯府。」
「現在侯爺有時辦差不方便回府時也會在這裡小住。」
許春嬌安靜的聽著,時而點頭應和,又一次穿過垂花門時終於到了住的地方。
許春嬌打量著自己的居所,門樓上懸「清風院」匾額,字體遒勁有力,筆鋒凌厲,讓她想到了一個人,脫口問道:「侯爺題的字嗎?」
周嬤嬤笑呵呵地看著匾額,滿是自豪地回道:「是侯爺的,侯爺從小字就寫的好,就連當朝的大學士都夸侯爺的字十分有風骨。」
許春嬌聞言一笑,看來他還是文武雙全呢。
與陸雲霆表現出來的凌冽氣勢不同,院子十分雅致,牆邊滿架薔薇,旁邊一條溪水蜿蜒而過,夾道曲折,幾尾小魚穿行其中,碧波蕩漾的溪邊綠樹成蔭,好似是一排梨樹,沿途還有各色不知名的花草掩映其間,花、草、樹、溪相映成趣,不同角度看過去都是一幅極美的畫。
「以前夫人很喜歡梨花,就在這裡種了很多,每年梨花盛開時時夫人都會來這裡。」周嬤嬤眼中流露出懷念之色。
今年梨花花期已過,許春嬌只能看到滿樹綠蔭和一個個小果子,光是站在這裡都能想像數不清的梨花成片開放時的盛況。
「今年我是沒有機會一飽眼福了,不過嘛,今年還可以期待一下這滿樹的梨子。」許春嬌開著玩笑。
「是啊,這梨子也是好的。」周嬤嬤也不再懷念過去了 ,繼續帶著許春嬌進屋。
「您先休息一下,休息好了老奴再跟您說說府中情況。」
「嗯,勞煩嬤嬤了。」
······
另一邊,陸雲霆一路抱著孩子坐著車到了宮門口,下車後立刻就有宮人迎出來,想來是事先得了消息。
「侯爺久等了,奴婢這就帶您進去。」來人是皇上身邊大太監德公公收的一個徒弟,他以前進宮時見過幾次,靜靜地跟在李公公身後,看著十分伶俐。
「勞煩公公帶路。」順手從懷中掏出一個荷包遞了過去,是出門時林管家交給他的。
小公公十分自然地收起紅包,顯然這是一件做慣了的事,他捏捏荷包,眼中笑意更甚,果然不枉費自己從其他幾個小太監手中搶下這事。
「皇上知道您今天要進宮早飯都多用了些呢,皇后娘娘也打聽了好幾次您何時到。」小太監笑眯眯地說著。
「謝謝公公提醒。」心中想著一會要怎麼和皇后說這事,她之前可一直催著自己成婚,現在直接連孩子都有了,不知她會作何反應。
小太監一路將陸雲霆帶到了御書房門口,門口侍立的小太監立刻進去通報,很快又有新的宮人出來帶著陸雲霆進去。
「微臣參見皇上。」陸雲霆恭敬地行了一個大禮,雖然抱著孩子看上去有些怪異,但是動作卻很標準。
書房中皇帝端坐在放滿奏摺的書案前,面容儒雅,卻通身皇家氣勢,見陸雲霆進來,頭也沒抬,繼續沒寫完的批註,直到最後一筆落下,將筆擱置一旁才緩緩開口:
「來人,看座。」威嚴的聲音傳來,立刻有宮人搬了一個凳子上前。
「謝皇上。」再次向上方的人行禮,身姿筆挺的坐在凳子上。
皇帝的目光從陸雲霆臉上轉到他懷中的嬰孩身上,看不清喜怒:「這就是你說的那個孩子。」
「回皇上,是她。」
「我看看這個孩子。」皇帝眼眸幽深,看不清眼底的情緒。
侍立一旁的大太監德公公便向陸雲霆走去,到他這個地位一般這樣的事都不用他親自動手,不過依他的皇帝的了解,還是自己親自去比較好。
「侯爺,麻煩您把孩子給奴婢。」德公公含笑開口,聲音尖細。
懷中的糰子看到又有一個沒見過的人,又是一陣「啊啊啊」,笑得開心,讓在宮中浸淫多年的德公公也覺心中一軟,才剛見面就覺的這個小人兒怎麼這麼招人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