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1
時間一晃就是五天。
這天，蘇默剛到辦公室就被陳安全叫去開會，會議是陳局主持。人員和上次基本沒有變動，
陳局坐在最前面，喝了口茶，說道：「繼續上次的會議。這幾天通過我方的秘密偵查，懷疑寶芝蘭這家跨國企業可能從事違法犯罪活動。我已經和市里通過氣，市里領導堅決支持我們打擊違法犯罪活動。」說到這裡，陳局停頓一下。
「但現在的問題是我們沒有掌握對方的違法犯罪證據。所有我們當前的任務是搜集對方的犯罪證據，以及打掉這個犯罪團伙。還我人民人身健康以及社會穩定。我們決定，這次行動代號：驚雷。具體的任務分工等會議解散後各支隊負責人詳細安排。」
陳局說完，接下來又是幾個領導發話，詳細部署了一些工作。隨後會議解散。
蘇默跟在陳安全身後，準備回到辦公室。但陳安全卻轉身叫住了蘇默，讓他跟著去了另一個地方。
「陳局？」蘇默驚愕。
在一間封閉的小房間裡。陳局正盯著牆上的幾張照片。神情嚴肅。
陳安全走過去，對著這幾張照片行了個禮。
「他們都是英雄，是黨和國家的優秀幹部。本不應該掛在這裡。」陳局說道。
「是啊，但基於某些原因，他們的檔案暫時還不能公開。我相信組織上一定會還給他們至高的榮譽。」陳安全附和道。
「小蘇，你過來。」陳局招手。
蘇默走到陳局身邊，陳局問道：「你知道他們是誰嗎？」
蘇默看了看照片上的人，回道：「沒見過。」
陳局清了清嗓子說道：「812特大跨國走私軍火案知道嗎？」
蘇默點頭說：「知道，在新聞上看到過，那時我還在大學讀書。」
陳局點頭，隨後像是在回憶。
「那是五年前我市破獲的最大一起槍枝走私案。現在回想起來當初的險惡畫面都還歷歷在目。為了偵破這個案件，我們前前後後用了兩年的時間，最後鎖定目標，人贓並獲。這個案件很成功，受到公安部的嘉獎。但很遺憾的是，我方卻損失了三名英勇的戰士。」
「他們？」蘇默望著牆上說道。
陳局點頭。
「他叫劉福祥，他叫李東來，他叫魏和。」陳局指著牆上的照片一一介紹道。
「他們是烈士。」蘇默說道，隨後上前行禮。
「是的，他們是烈士。但基於某些原因，他們的檔案被封存。至今沒有解封。」陳局說道。
「為什麼？他們應該受到人民的膜拜。」蘇默不解。
這時陳安全走到蘇默身邊輕輕說出兩個字，蘇默一愣說道：「臥底？」
從警二年，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這兩個字。他是大學生國考進的警隊，以前都是從事文職方面的工作。很難接觸到這些，臥底兩個字他只在電影中看到。
「是的，基於某些原因，身為警察我們也需要從事一些特殊的工作。而且危險性極大，忠誠度也需要極高。」陳局說道。
蘇默沉默，沒有說話。
「考慮到他們工作的特殊性可能對他們的家屬帶來傷害，所有組織上暫時對他們的檔案進行封存。不可否定的是，有個別犯罪團伙遺留分子極其猖狂，他們知道我們臥底同志的信息後會對其家屬展開瘋狂報復。所有組織上一般決定，對其檔案暫時不解封。」陳局聲音低沉，帶著些許憤怒與遺憾。
說到這裡，陳局盯著蘇默，他神情凝重。想了想還是開口。
「這次『驚雷行動』，我方掌握的線索並不多，據兄弟單位的同志介紹，他們的線人已經很久都沒有傳回消息。我方很擔心。」
「所以我們需要有人去臥底？像電影中一樣。」蘇默說道。
陳局點頭道：「是的，你很聰明。打入犯罪集團內部，是收集敵人罪證最快的途徑。但這可不比電影，現實中要危險的多。」
「所以。。。。。。。我？」蘇默用手指指自己。
「對。」陳局很肯定的回道。
「為什麼是我。」蘇默疑惑。
「首先的考慮是你剛調來局裡不久，是個新人。犯罪集團在反偵察這一塊具有特別的靈敏性。你打入犯罪集團內部，敵人肯定會對你的身份進行調查。這一點你躲不過去。而你作為新人，給你製造一個新身份很容易。敵人絕不會查得出來。
其次，我看過你的資料，在大學時就已經入黨，是一名優秀的黨員。在忠誠度上絕對經受的起考驗。」
說到這裡，陳局深吸一口氣又說道：「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你是烈士家屬，你的爺爺是我黨優秀的軍人。你的父親是我的戰友，有這樣光榮的血脈，我相信，你一定能完成任務。」
蘇默一愣，看著陳局不可置信，他怎麼也想不到，陳局和自己父親還有這樣的一層關係。
陳局點了一支煙，隨後盯著蘇默說道：「能接受這個任務嗎？」
蘇默沒有猶豫，果斷的回答道：「能。」
陳局表情嚴肅，猶豫了一下說道：「好，我會對你的檔案進行封存。也會給你一個新身份，具體的安排讓陳支隊長和你對接，以後他就是你的唯一聯絡人。記住，是唯一。」
蘇默點頭，隨後和陳安全離開。
2
「你新的身份叫余天康，綽號阿康。」說到這裡，陳安全將手中的資料交給蘇默，讓他一定要背下來。
「你只有一個禮拜的時間，一個禮拜後你要將這些資料銷毀。十天後你會出現在臨江市，那裡會發生一起打架鬥毆的惡性事件，你要想辦法自己參與進去。」陳安全鄭重的說道。
蘇默點頭答應。
「從今天起。給你放假。記住，這幾天不要和他人接觸，任何人都不行，包括我。」
蘇默看著陳安全嚴肅的表情，他知道行動從這一刻已經開始了。隨後蘇默回到工位，和同事進行了一下交接工作就離開了警局。臨走時陳琳問道：「你去哪？」
蘇默笑笑說：「去旅遊。」
陳琳撅起小嘴回道：「你命好。」
七天後，蘇默接到一個電話，是陳安全打來的。用的是加密手機。蘇默臨走的時候陳安全給了蘇默一個電話。這個電話是唯一和陳安全聯絡的電話。
「資料都記住了嗎？」電話那頭說道。
「嗯，記住了。」蘇默回道。
「記住，把所有資料全部銷毀。」陳安全叮囑道。
「已經銷毀了。」蘇默回道。
「給你發了條簡訊，看了記得刪掉。」陳安全說完。掛斷了電話。
隨後，蘇默打開手機簡訊看到一條信息：鶴城區東太大道35號，猴子酒吧，15日晚9.00.信息就那麼多，蘇默皺眉。
「今天是12號，還有三天。」蘇默心中默想。「看來這幾天得去這個地方熟悉一下。」
晚上，蘇默裝扮了一下，穿著一條破洞牛仔褲搭配一件白色T恤，外面穿著一件牛仔衣就出門朝猴子酒吧趕去。
3
來到猴子酒吧，蘇默感覺不適應。這種地方還是讀大學的時候來過。現在過了幾年，這嘈雜的音樂聽著讓人頭眩。耳膜陣痛。
「先生，有預定嗎？」蘇默剛走到門口，就有一個服務員過來諮詢。
「沒有。」蘇默回道。
「你是過來找朋友的對吧，他們訂的幾號卡座，我領你過去。」服務員很機智，對著蘇默問道。
蘇默笑笑，客氣的說道：「沒有，我就一個人。」
服務員馬上又說道：「那我給你開個卡座，258，兩打啤酒，三個果盤。」
蘇默看了看，說了一句：「行。」
「你稍等。」服務員說完就去了前台，與前台的工作人員溝通了一下就轉身離開。回到蘇默身邊他用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隨後帶著蘇默來到一個卡座。
「你的是58號卡座，消費258，還有其他的什麼需要嗎？」服務員把臉貼在蘇默耳邊，大聲的說道。
蘇默擺擺手回道：「暫時需要。」
服務員聽後拿出一個收款碼，示意蘇默付錢。蘇默掏出手機掃了掃二維碼，轉帳成功。隨後服務員離開。
很快，又有服務員推著酒水和果盤過來，將啤酒和果盤放在蘇默桌上打了聲招呼就離開了。蘇默開了瓶啤酒喝了一口，隨後觀察起周圍的環境。
這個酒吧場地很大，在中心位置有一個跳台，上面站著幾個性感的女子正在舞動身姿。燈光很刺眼，不停晃動。在整個場地的最前方是一處高台，上面有音效師，燈光師。
有人在喊麥。聲音帶著磁性。聽著並不違和。
「哎呀，小哥哥，你一個人喝酒啊。」
就在蘇默觀察間，一個性感的女子走過來和蘇默打招呼。女子很不客氣，走過來就在蘇默身邊坐下。
「一個人喝酒多無聊，要不我陪陪你。」女子甜甜一笑，伸出手挽住蘇默的手說道。
蘇默嘴角微翹，打量了一下女子，點頭道：「行。」
於是女子拿起酒桌上的啤酒打開，很豪爽的就往嘴巴送去。只聽得咕、咕、咕的幾聲，一瓶啤酒就被女子喝完。
「這酒喝著多沒勁，要不換個酒，我陪你喝。」女子將臉貼在蘇默耳邊說道。
也不管蘇默同不同意，對著一個服務員就揮手。服務員很快過來，女子將臉貼在服務員邊說了幾句服務員就點頭離開。
「小哥哥，會搖骰子不。」
蘇默搖頭，大聲說道：「沒玩過。」
「看來你很少來，要不我叫幾個姐妹來陪你玩玩。」女子說道。
蘇默尋思，既然要打入犯罪團伙內部怕是以後這樣的事會是常事，於是點頭。
女子起身離開，朝著一個地方走去。蘇默目光跟隨，看到女子走入一個包房。隨後沒多久就見到女子身後跟著三個性感的女子朝著他走來。
「哇，好帥的小哥哥。」
「哥哥做什麼工作的？」
「有女朋友了沒。」
「我們燕姐怎麼樣？看得上不，看不上也沒關係，還有我們，隨你挑。」
幾個女子自來熟，你一言我一語就和蘇默對上話。王燕坐在一旁輕笑著，看蘇默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隻待宰的羔羊一般。
「來干一杯，祝我們小哥哥青春永祥，事業順水。」王燕拿起一瓶啤酒對著幾個女子說道。
隨後另外三個女子也從桌上拿起一瓶啤酒，對著蘇默就是乾杯。只聽見咕隆咕隆幾聲，幾個女子手中的酒瓶瞬間就被喝乾。
蘇默搖頭，心想這些夜場的女子都是酒『精』。和她們喝酒，純粹找虐。
「哎呀，沒酒了。」這時一個女子喊道。
王燕和她交流了一下眼神，會心一笑說道：「我點好了，怎麼還沒來。」
正在說著，就見服務員推著小車朝他們走來。
「您好，這是你們點的酒水。」服務員說完就轉身走了。
蘇默疑惑，怎麼沒問他要錢？這些夜場不都是先付費在消費的嗎？
「來，我們喝這個。」王燕說著就打開桌上的一瓶洋酒。
蘇默一看，威士忌。這可不便宜，特別是在這種地方。
隨後幾人玩起骰子，蘇默運氣不好，連喝了好幾杯。不多時就感覺眼冒金星，腦袋昏昏沉沉。
幾個女子見狀，藉口上廁所溜了。蘇默躺在卡座上，以為幾個女子還會回來。
凌晨三點，有服務員過來拍了拍蘇默的肩膀。蘇默醒來。揉了揉眼睛。
「先生，我們快打烊了，你看。。。。。。。」服務員說的很委婉，這是要趕人走。
「噢，好的。」蘇默搖搖晃晃站起來，準備走人。
「先生，你今晚消費的錢還沒付。」服務員又說道。
蘇默一愣，以為這些消費的錢幾個女子已經付了。但現在一想「糟了，酒托。」
「多少錢？」蘇默問道。
「你好，你今晚一共消費5258，兩瓶威士忌，兩瓶法蘭地，還有三瓶紅酒外加三個果盤。」
蘇默一拍腦門，心中透心涼。突然覺得人心險惡。自己一個警察都被套路。又何況廣大的人民群眾呢？特別是那些小青年。
蘇默拿出手機，在一陣鬱悶中還是付了款，畢竟消費的這些東西都是明碼標價。隨後搖搖晃晃離開猴子酒吧。
「這個錢必須找陳隊報銷。」蘇默在心中默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