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糲！
冷酷！
甚至，稱得上是一種近乎絕望的事實。
這便是冥河老祖從顧長青話語中聽到的感覺。
他不能證道成聖，並沒有什麼理由，也沒有什麼原因。
這一切，不過只是天道大勢的註定而已。
天道意志不允許其成聖。
就是如此簡單！
但可想而知，這對於求道心切的冥河老祖而言，是何等的殘忍。
一時間，冥河老祖目光暗淡，心如死灰一般。
不僅是冥河老祖。
此時，無數旁觀的修士生靈、大能巨擘等等，也都因顧長青的這一句話，而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之中。
扎心！
太扎心了！
想那冥河老祖修行萬古歲月，甚至效仿女媧聖人，創造出一個全新的種族。
最終，天道卻還是絲毫不為之動容，並不賜下聖位。
這又何嘗不是世間所有生靈的寫照？
看來，除卻三清、女媧，以及接引准提之外。
天道之下，再無可能出現新的聖人了。
與此同時，不顯於世的玄門諸聖，也是反應各異。
崑崙山，玉虛宮中！
不知何時，老子也已經降臨此地。
他與元始相對而坐，也在關注著冥河老祖「證道」的一幕。
而看到其最終以失敗告終，二人卻不約而同，長舒一口氣。
「呵呵，好，好，好！」
「冥河證道失敗，這才是天數所至啊。」
老子開口，輕笑著說道。
言語之中，頗有些幸災樂禍的感覺。
要知道，天地之間的聖人越少，才越能彰顯出他們的尊貴，以及至高無上。
試想，若是人人成聖，那所謂的聖人，自然也就不值得敬畏了。
因此，老子自然不願看到再有其他人證道成功。
否則，豈不是也會削弱他們的威望麼？
一旁，元始也面露笑意。
「呵呵，看來世間也有那顧長青做不到的事情啊。」
「可笑，當真可笑......」
這也是讓老子元始極為在意的一個原因所在。
此前目睹著顧長青瓜分冥河老祖的功德，還讓二人心中有些不安。
畢竟，若是民和老祖再證道成聖，那麼豈不是相當於顧長青一方，再添一尊聖人級別的助力？
幸好，老子元始最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
殊不知，顧長青早已知道，冥河不可能證道成功。
......
金鰲島上！
通天早已是一幅目瞪口呆，不可置信的表情了。
或者更準確的說，十幾萬截教弟子，也都是同樣的神情。
「真的...長青徒兒昔日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通天下意識的喃喃自語。
打臉！
赤裸裸的打臉！
就在先前，通天都理所當然的認為，冥河是要證道成功了。
誰能想到，竟會在最後關頭，被徹底卡死。
當然，通天自然無心去為了冥河老祖而哀嘆。
他所震驚的，乃是顧長青的話，再一次應驗、成真了。
這太驚人了！
而一眾截教弟子，此時徹底沸騰了。
「天吶，長青師兄準確無誤的預言了冥河老祖的未來。」
「這...難道每一個生靈的未來，長青師兄都心知肚明？」
「待到長青師兄歸來，我一定要向他詢問，我日後成就如何。」
「不錯不錯，我亦有這般想法！」
眾弟子驚嘆，滿是期待的如此說道。
在他們的眼中，顧長青儼然已經是能夠通曉古今的「神明」了。
自己日後的道該怎麼走，又會有怎樣的成就，都想要向顧長青詢問一番。
對此，通天不置可否，卻面露一抹擔憂之色。
通曉古今麼？
這在洪荒天地之中，似乎算不上是什麼好事啊。
顧長青越是逆天，反而越有可能被天道意志盯上的。
不過，通天如今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顧長青的光芒太過耀眼，儼然已經無法掩蓋了。
而且，通天沒來由的覺得，即使天道意志針對，又能如何？
顧長青，也未必會怕啊。
......
且說此時的無盡血海之中。
半晌，冥河老祖終於接受了這個證道失敗的結果。
但他仍然不死心的看向顧長青，試探一般的問道：
「長青道友，敢問我就沒有絲毫證道的希望了麼？」
「我不甘心...不甘心吶......」
如果說在此之前，冥河老祖對顧長青還有些許懷疑的話。
那麼此刻，所有的疑慮，早已蕩然無存了。
他無比迫切的，想要從顧長青的口中，聽到一個答案。
不過這一次，顧長青沉思片刻，卻開口說道：
「唔.......也未必沒有希望。」
這一句話，讓冥河老祖目光陡然大亮。
自己還有證道的希望？
來不及多想，他急忙繼續詢問顧長青。
而顧長青，卻有些賣關子的意味。
帶著濃重的酒意，他若有深意的說道：
「呵呵，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呃......」
聽得顧長青的話，冥河老祖面色一動。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這是何意？
不過他也不是什麼愚鈍之輩。
瞬間，冥河老祖便聯想到，難道顧長青所說的，乃是地府？
自己的前路，在地府之中麼？
冥河還準備繼續追問下去。
然而，就在此時，異變陡生。
轟隆隆！
毫無徵兆的，一道道振聾發聵的巨大仙音響徹，讓眾生頭皮發麻，震撼不已。
與此同時，浩浩蕩蕩的聖威席捲而來，激盪九天十地。
眾生肝膽欲裂，毛骨悚然！
面色大變的循著氣息望去。
只見三道身影，顯化虛空之中。
「接引准提？竟然是西方二聖？」
「那是...西方教弟子，地藏！」
「嘶...這西方教的三人，為何突然降臨此地？」
不錯！
眾人認了出來，來者正是西方的接引准提二聖，攜其弟子地藏，突然出現在此地了。
眾生一頭霧水，不明所以。
但無論如何，面對聖人，該有的禮節，還是不可免的。
因此，一道道身影，紛紛微微躬身頷首，顯露出對於聖人的敬畏。
唯有顧長青，只是略微一瞥，並未行禮。
只是，他目光隨之一動。
「哦？看來那地藏已經覺醒了......」
顧長青喃喃自語，聲音微不可察。
仿佛已經洞悉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