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競拍

  珍繡坊上新的幾套限量款衣裙在京城中搶得火熱。

  秦墨霜近來煩悶得很，二皇子因為上次宴會失利的事而將鍋都甩到了她身上，連帶著貴妃姑母都有些不待見她。

  謝沉淵那邊又完全無法接近，她感覺自己好像失去了目標。

  但她母親劉氏不忍看著女兒整日裡鬱鬱寡歡的樣子，便她來珍繡坊碰碰運氣。

  萬一能競拍下珍繡坊當月的限量款衣裙，再由她帶著女兒去後宮見貴妃娘娘，對方怎麼說也該給些面子。

  秦墨霜心裡則不以為意，一件衣裙，就算是只此一件又如何？別人不會仿照著樣子再做一件嗎……

  可等她真正見著的時候，她又覺得真香了。

  林晚硯設計的衣裙是融合了後現代的一些樣式，在配色上也很大膽，再加上珍繡坊用料皆是上乘，即便是見多識廣的貴夫人們也很心動。

  最重要的是，只此一件，不會有人撞衫啊。

  要知道京城裡的這些夫人小姐們三不五時的就要聚會，若是瞧見有人和自己穿得一樣，關係好的倒也罷，若是看不順眼的，只覺得晦氣。

  只不過今天來競拍目的是為了送給貴妃，秦墨霜再想要也只能暫且壓下，等下個月再說。

  珍繡坊的競拍是非公開的，若有人想競拍就寫下姓名和意向價格投入紙箱，競拍價格一件衣服每人只此一次機會，一兩銀子起拍。

  尋常的人家一件衣服也就幾百文，珍繡坊的限量款的確是貴出不少。

  秦墨霜看著自家母親直接寫了一百兩上去，心說會不會寫得太少，畢竟京城中有錢人家可多了去了。

  此時珍繡坊里站著不少夫人小姐，就等坊主來公布這衣服花落誰家。

  「這坊主怎麼還不出來？公布結果也需要這麼久的時間嗎？」

  「小姐別急，這衣服絕對是您的。」

  秦墨霜側首朝那聲源看去，只見一身素白的女子倚靠在那供人休息的座椅上搖著扇子，雖不施粉黛卻依舊柳夭桃艷，看得她妒火中燒。

  她自知於容貌上比不過京城中許多貴女，所以才要博個才名，而有的人偏生美得很容易，所以還在做長公主伴讀時，她就時常打壓功課不好但同樣長相貌美的林晚硯。

  即便是長得美又如何？待她日後登上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

  秦墨霜還在幻想著她嫁給二皇子以後，對方登帝她為後的美夢時，齊坊主終於從裡間出來，公布限量款衣裙的得主。

  「此次競拍的最高出價人是谷映萱，五百兩成交，請這位貴客隨妾身去後室。」

  齊坊主話音剛落，方才那白衣女子就迫不及待地起身朝坊主而去了。

  秦墨霜絞緊手中帕子，低聲問身旁的母親，「娘，這谷映萱是何人？沒聽說誠意伯家有個女兒啊？」

  「聽說是他們二房家的么女，到了年紀便被送來京城要尋門好親事，這誠意伯的二弟一家在南地經商，這點銀子對他們來說確實算不上什麼。」劉氏原本也沒想著必定要拿下這衣服，庫房裡也還有不少稀罕物件，便帶著女兒打道回府了。

  秦墨霜回到自己房間裡又是一通打砸，將心中那股邪火撒出去後，她叫來女使來進來打掃。

  「你，去給仲興平還有焦峻那兩個人傳信，讓他們去打聽打聽謝沉淵最近在做什麼，不要直接找他本人，去找他那些京中相熟的公子哥問。」說著還丟下一包錢袋，聽著砸在地上的動靜，裡面怕是有不少錢。

  女使突然受到家中嫡出小姐的重用，自然是千恩萬謝，忙不迭地收拾走一地殘渣，再出門送信去。

  林府，還不知道自己的作品被賣了五百兩的林晚硯正在吃櫻桃。

  謝沉淵送了不少過來，林晚硯便讓下人給每個院兒里都送去一些嘗嘗。

  「明日有個馬球會，都是我在京中相熟的朋友，你要不要喊著姐妹們一起去？我想著這陣子一直在家裡憋著，怕你無聊。」

  林晚硯的馬球技術著實一般，再加上又很久沒打過，她覺得就算自己上場也多半是逛街式打法，全程划水。

  但對方難得邀約，估計人都提前約好了，她也不想駁謝沉淵的面子，便應下了。

  雖說她馬球打得不行，但有人行啊，且這麼好的撮合機會，必然不能放過的。

  她先是讓女使跑一趟三哥的院子，再喚來小廝跑一趟雲家，去給雲霓傳信。

  還特意囑咐小廝一定要說他們家三公子也去。

  謝沉淵看著嬌美女人在一旁樂不可支的樣子，再結合方才她的安排，多多少少明白了些，試探性地問她，「你是想撮合他們嗎？」

  「是啊，但也要看天意，能不能擦出火花就要看他們自己了。」

  翌日，天氣不算晴朗，太陽掩藏在層層陰雲之下，偶有探出頭的時候，灑下幾縷光芒。

  林晚硯難得換上一身淡墨色騎馬裝束，沒有穿她往日愛穿的淺色系衣裙。

  「小姐今日想梳個什麼樣的髮髻？」青禾問。

  「簡單梳一個高馬尾就好，什麼頭飾都不要。」那些金銀頭飾雖然漂亮，但今日是去騎馬，先不說動作幅度大的話流蘇甩到臉上，頭上墜那麼多也覺得沉。

  「那豈不是打扮成男子模樣了？」

  「沒關係，你就照我說得來。」在林晚硯的堅持下，青禾只得為她梳了個高馬尾，再加上她臉上未施粉黛，若是身量夠高，倒也可以假裝是位翩翩少年郎。

  國公府大門處，林玄鈺已經穿戴整齊在馬車前等候。

  兄妹二人今日都未著太多配飾，十分利落。

  「你這麼打扮倒也有些新奇。」林玄鈺瞧著小妹高懸的馬尾，拋下以往繁雜的金銀頭飾，只餘一根紅絲帶做點綴，頗有幾分江湖俠女的意味。

  「去騎馬總要清爽些。」林晚硯笑著轉了一圈，「我這騎馬技術不行，在觀眾席當個美麗的花瓶還是可以的。」

  只不過兩人是開心著去的，回的時候卻就不是這番景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