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回門

  「公子，劉家那邊的人傳來消息，說是成了。」侍衛余淮來報。

  「我還以為失敗了，畢竟煜王府那邊可是一點動靜都沒有。」謝沉淵有些驚訝，按說新婚第一天，夫妻倆也該去宮裡向皇帝和貴妃請安的。

  「那劉家那邊的人還需要撤走嗎？」

  「暫時不用，等下我再修書一封，你替我送去給太子殿下。」

  按道理是謝沉淵說的這樣沒錯，但誰讓秦墨霜之前偷竊一事惹了盛怒，皇帝讓她以後無宣召且無緊急重要之事不必進宮。

  這倒是也方便秦墨雪回門之日和娘家人商量，畢竟她們姐妹二人以後便要這麼互換身份生活了。

  劉家那邊，秦墨霜的絕食才堅持一天就堅持不下去了，平日裡養尊處優又缺乏鍛鍊，被餓上一天後在床上頭暈眼花到起不來。

  偏偏她身邊的下人還都是秦墨雪院兒里的，沒一個是能用的！

  於是第二日一早于氏再來看她的時候，她就服軟了。

  當晚劉慶安就從書房搬回去住了，寢屋的燭火燒到後半夜才滅。

  身旁的男人傳來均勻地呼吸聲時，秦墨霜都還未眠。

  她憤恨的流著眼淚，恨不得將劉家人和秦墨雪都碎屍萬段才好。

  今夜，劉慶安以明日回門之事要挾她必須同房，為了明日能回去，她不得不同意。

  秦墨霜無聲地哭了半晌，最後還是身心俱疲的睡去了。

  翌日，秦府。

  燕烽親自攙扶著秦墨雪下馬車，兩人眉眼中滿是情意，看得來迎接的秦家人驚恐不已。

  「這……這是怎麼……」

  「岳母大人不如先進去再說？」燕烽毫不留情地打斷劉氏的問話，自顧自地拉著秦墨雪踏進秦府大門。

  秦績心中有些明白是怎麼回事，甚至有些高興，而後拉著劉氏便也要進去，卻被劉氏一把揮開了。

  「秦績！你……你……」

  在一旁默不作聲的管家頓時睜大眼睛，趕忙上前攔住劉氏，「夫人，這還在外頭，咱們進去說吧。」

  「要去你們去吧，我要在這裡等我女兒！」哪怕是發現秦績在外頭養了女人，她也沒覺得像今日這般屈辱，她沒想到自己辛辛苦苦養大的女兒，竟是給小妾的女兒做了嫁衣！

  「那夫人便在這裡等吧。」秦績也沒耐心陪她耗，袖子一甩就進府門了。

  劉氏頂著秋後烈日又站了一會兒才等到劉府的馬車，在看到從車上下來被劉慶安攬著下車的女兒後，心瞬間沉到谷底。

  「娘……」秦墨霜見到劉氏立馬紅了眼眶，推開劉慶安撲上來抱住她。

  「好了好了，我兒受苦了，先不哭，我們快進去找你那沒良心的父親。」

  母女倆趕到正廳的時候，秦墨雪已經跪在地上請罪了。

  「父親，女兒真的不知為何上錯花轎，後來聽到王爺的聲音，我就……是女兒貪心，對王爺一見鍾情了，王爺他什麼都不知道……」秦墨雪說哭就哭，眼淚像是不要錢似的往外流，看得座上這兩個男人都心疼極了。

  「岳父，此事不怪雪兒，怪我當時被灌了太多酒，沒認出她不是霜兒，如今我們兩邊許是都已經同房，不如就將錯就錯，您覺得呢？」

  「我不同意！表哥！你怎麼能這麼對我？」母女倆幾乎是跑著過來的，秦墨霜的髮髻都有些顛散了。

  「霜兒，不是我不想換回來，你應當知道皇家最忌諱混淆血脈，若你當場發現換回倒也好說，可你都在劉家待了三個晚上……」燕烽竟是直接將這鍋甩到她身上，沒認出新娘不對他反倒沒有責任。

  也對，他總歸是要娶秦家女，娶哪個不是娶呢？

  秦墨霜想明白這點，心如死灰道，「可你別忘了，你我二人的婚事是聖上賜婚，你不怕我鬧到陛下面前，告你個欺君之罪嗎？」

  燕烽挑了挑眉，像是聽到什麼有趣的事似的笑起來，「若當真是要治罪，你覺得我和你相比，誰的罪更重一些？你可別忘了，你生辰宴上剛因偷盜之事惹了聖怒，這會兒去鬧怕是只會自討苦吃。」

  秦墨霜母女兩個聽完也如墜冰窟，她們也都忽略了燕烽畢竟是皇帝的兒子，哪怕是不如太子受寵，他也是會被保下的那個，而秦墨霜只是一個丟盡臉面的尚書之女。

  「好，那我認了，但她不能頂著我的身份，我要你澄清我們被換親了，幕後主使就是秦墨雪！」秦墨霜恨恨說道。

  「前面的要求可以，後面的不行，此事只能說是秦家下人失誤讓新娘上錯花轎。」燕烽說著看向劉氏，「岳母大人若是同意，這些年苛刻妾室和庶女的事情，本王就不計較了。」

  燕烽並不打算查換親一事的真兇，秦墨霜既然能這麼毫無防備的被替換，就說明她已經不配做煜王妃了，他不需要一個蠢笨的人留在身邊當他的漏洞。

  婚事是她這個當家主母操辦的，劉氏知道燕烽是想讓她將這個責任攬下。

  儘管心中再怎麼不願，她也不想得罪燕烽，她原本以為燕烽起碼還會對女兒有幾分感情，若是能讓女兒去做個側妃也好，但現在看來皇家人都是冷血無情的，也許女兒嫁去娘家也好……

  良久，劉氏顫抖著的嘴唇吐出幾個字，「好，我同意。」

  秦墨雪沒想到她可以正大光明的用自己身份當這煜王正妃，一時間被喜悅沖昏了頭腦。

  她還在心裡偷笑秦墨霜愚蠢，若是她不將身份公開，或許她還能找個機會將自己害死，從而換回來。

  到時燕烽也只能硬著頭皮將這綠帽子戴上，吃個啞巴虧。

  直到宮中傳來聖旨，將她降為側妃，她才明白秦墨霜的用意。

  「你也知道母妃她在乎出身，等你到時生下兒子，我便去求父皇再給你封回正妃可好？」燕烽一邊安慰她一邊賣力犁地。

  「嗯……妾身都聽王爺的。」秦墨雪則一邊面帶羞澀地回應著，一邊在心中把燕烽和秦貴妃罵了個狗血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