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重審

  兩人最終也是只買了一支玉笛和一條抹額就出去了。

  上去馬車以後，謝沉淵才問，「我剛剛表現的如何？」

  「演技滿分！」林晚硯先是誇他，而後也回問，「你怎麼知道我是要坑她錢？」

  「會吹笛子的是三哥，我就猜你是在說反話，後面秦墨霜搶著要買我們看上的東西，我就確定她是想給我們找不痛快。」

  林晚硯聽罷雙眼一亮，接道，「三哥會吹笛子你都知道，那他有沒有告訴你他是七寶閣其中一位東家？」

  「這個倒是沒說……我要是知道，方才那把寶劍也會抬價的。」

  兩人說著都大笑起來，但馬車已經走遠了，秦墨霜根本聽不到。

  她此刻還在店裡等劉慶安來付錢，掌柜不同意去劉宅送貨的時候結帳，她藉此說不要那被抬到五十兩的抹額和一百二十兩的寶劍。

  「秦小姐，您是在耍老夫嗎？方才那兩位貴客要什麼您搶什麼，現在抬高價了又不要了？」

  「我身上沒帶這麼多現銀，讓你們的人送貨順帶拿銀子不行嗎？」

  「今日店裡就我和夥計兩個人，實在是走不開，您看這屋子裡頭還這麼多客人呢。」

  掌柜和秦墨霜的爭執也一直有不少人旁觀，方才她抬價時也有不少人在看熱鬧，若是直說自己不想要了，明日她的事跡就能傳得京城滿天飛。

  「小姐，奴婢去叫姑爺過來吧……」秦墨霜的女使小聲給她遞台階下。

  「去吧，讓他多帶點錢過來。」

  劉慶安來的時候，秦墨霜正冷著臉在一旁坐著，他問，「怎麼回事？下人說你錢沒帶夠，差多少？」

  「……一百七十兩銀子。」

  「你這是買了多少東西？」劉家雖然有錢，但也沒這麼造的，劉慶安直接去問掌柜怎麼回事，一聽原委也是氣上心頭。

  都是做生意的，劉慶安也沒推脫，「掌柜，您看我再買些東西湊一百二十兩，那寶劍我們不要了，我們家也是從商，這寶劍買了也是無用。」

  「也行，客官你先挑著，這笛子和抹額我先給您包起來。」

  劉慶安直接買了一套碧玉翡翠頭面和一個紫砂壺，湊了一百二十兩齣來，結帳以後趕忙帶著人出去。

  「今天回去你就說這套頭面和茶壺是給爹娘他們買的，玉笛和抹額給我買的，知道嗎？」

  「你什麼意思？我買的東西憑什麼都給你們了，我一樣沒有？」

  劉慶安一臉被氣笑了的樣子回她，「我的不就是你的嗎？你今天出來花這麼多，到時候爹娘肯定又要嘮叨你，何必呢？」

  「……」秦墨霜想說將錢還他，但是一想到自己被迫換親到這裡，她的嫁妝也是大打折扣的，煜王府那邊吞下她的嫁妝也不會再吐出來，她方才的確不該那麼上頭去抬價的。

  想到這裡，秦墨霜對車夫道，「改道去秦府。」

  「你回娘家做什麼？」

  「要嫁妝。」

  劉慶安被她想一出是一出的操作折磨得瘋掉，乾脆躺平不管了。

  幾日後，宮門口的登聞鼓被敲響了。

  「草民鄭裕，今日敲登聞鼓鳴冤，狀告大理寺卿紀仁舒，濫用職權，草菅人命！懇請陛下嚴懲此人，還我蒙冤而死的父親一個公道！」

  這案子是紀仁舒親自辦的，當時便想著要不要滅口，猶豫之際卻讓這孩子逃了，沒想到……

  「你且說來聽聽。」

  「回陛下，草民的父親在五年前被誣陷挪用公款入獄，當時，草民的二叔為與我父爭奪家主之位，將此事栽贓在我父身上，並且賄賂當時主審此案的大理寺卿紀仁舒，以妻兒性命威脅我父親認下此事……」

  這樁五年前的冤假錯案，當時被真正的太子暗中注意著，所以在後來鄭裕的父親招供後，燕雲溯派人找上鄭裕，幫他逃脫了鄭家，只是他母親原本就被長期下了慢性毒藥，時日無多，沒辦法一起帶走。

  而鄭裕的父親鄭奕也死在了流放去西北的路上。

  鄭裕在南地隱姓埋名這麼多年，就是為了等待回京指認的這一天。

  「陛下，切不可聽這黃口小兒的一面之詞啊！」紀仁舒也趕忙出列跪在大殿中央。

  「草民這裡有我二叔鄭隆當年挪用公款拿去放印子錢收上來的借據，上面有他的私印。」鄭裕從懷裡拿出張被疊的方正的借據，德安公公立馬前去將那張紙收上來。

  紀仁舒沒料想到鄭裕手中竟然會有鄭隆的當年放印子的借據，腸子都悔青了，還依舊掙扎道，「陛下，這也不能完全證明就是鄭隆挪用的……」

  皇帝沒搭理他，反而問，「這鄭隆如今在何處？」

  此時吏部尚書李錦茂出列回道，「回稟陛下，此人尚在京中，任職工部主事。」

  大周六品以下的官員無需上朝，所以此時鄭隆還在工部。

  「眾卿覺得此事該如何處理？」皇帝問。

  群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無人敢上前當這個出頭鳥。

  秦績更是不發一言，十分怕前面剛結束的案子也會因此重審。

  到底是怕什麼來什麼，太子站出來提議道，「陛下，臣以為此案必須重審，當年挪用公款一案雖然查抄了鄭奕的家，但根據收繳上來的財物來看，鄭奕家中並不富裕，放印子的對象也大多都是因無力償還巨額債務自殺的人，錢至今沒有追回來，而且……」

  太子特意看著身側跪著的紀仁舒說，「先前紀大人審理的清江縣縣令貪污修建堤壩撥款案，臣也懇請陛下一併重審。」

  「貪污案的涉事官員已經被革職流放了，也證據確鑿，太子殿下是還有什麼疑慮？」秦績終於忍不住問道。

  「贓款對不上，前戶部侍郎的遺書中只交代了一部分贓款，還有很大占比不知去向，大周現下國庫並不充盈，若是能查到自然是最好的。」燕雲溯把此事和國庫關聯上，其他大臣便沒有其他反駁的理由。

  皇帝看著眾大臣不再爭辯，最終將此事敲定，「此事由太子和刑部協同負責查辦，紀仁舒停止查辦期間，大理寺左右少卿負責協理大理寺的一應事務，爾等可有異議？」

  「……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