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城的路上,林晚硯在搖搖晃晃的馬車裡昏昏欲睡。
馬車內只有她們婆媳二人,公爹謝崇領著戍京營的將領們墜在整個隊伍的最後方,而謝沉淵則是隨著殿前司伴駕御前。
前幾日朝會上雖然欽點可了謝沉淵去南方剿匪,但因著國庫充盈,皇帝決定先辦一場冬狩,地點就在盛京南郊的登陵獵場。
這些年因為在錢上捉襟見肘便沒辦過,今年為著考察大周的軍事實力,皇帝不得不辦。
南方剿匪的具體日期還未定下來,謝沉淵此次也要隨同皇帝出行。
於是,在謝府剛住了沒幾天的謝沉淵,馬不停蹄地跟著太子一行人去登陵獵場布防,還要學怎麼水上作戰。
林晚硯則是忙著規劃美食街的事情,每天不到天黑不回家,忙得兩人這些天都沒說上幾句話。
午時眾人終於到了獵場,寬闊的草場上遠遠能看見一排排帳篷。
林晚硯剛找到自己的那頂帳篷進去,後腳謝沉淵就急忙跑進來了,在女人的一聲驚呼中將她抱起來轉圈。
「別轉了,快放我下來!」林晚硯邊笑邊拍打他,結果反而被男人抱著顛了顛,慢慢走到床榻前。
「不要,我都好幾天沒抱到你了。」謝沉淵從獵場回京也是直接住在宮裡值守的住處,只有在夢裡才能見到妻子,這會兒自然是抱著不肯放手,整張臉都在女人頸窩,聞著其身上的花香,「你換薰香了?好像是桂花的味道。」
「嗯,最近的新品,你的衣服我都讓下人熏好帶來了,明日圍獵比試的時候可以穿。」林晚硯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鬆開,終於擺脫桎梏的女人熟絡的走向一個還未歸置好的箱子。
謝沉淵坐在床上伸長了脖子,越過林晚硯的肩膀看到她從中抽出一件疊得整齊的黑紅騎馬裝。
「要不然你現在試一下?不合適的話趁著這會兒光線好直接改了。」林晚硯問。
「好。」謝沉淵說著就開始拆腰帶解制服,動作十分利落。
林晚硯看著展露在自己面前的大好身材,忍不住上手摸摸胸肌又摸摸腹肌,確實幾天不見甚是想念。
被摸的人心中也十分得意,脫得迅速穿得龜速。
沒成想,帳篷門帘那邊響起一聲,「晚兒——」
謝沉淵嚇得立馬把衣服裹緊了,背對過身去。
「母親。」林晚硯忍著笑走向突然到訪的婆婆,「怎麼了?」
李景念看著杵在床前的背影問,「淵兒這小子怎麼也跑過來了?你今日不是當值?」
「咳……休息時間過來看看,等下就回去了。」
「行吧,別耽誤了正事,我帶晚兒先去吃午飯了。」李景念拉著兒媳笑眯眯的出去了,完全沒等謝沉淵回話。
謝沉淵也只能十分無語的把衣服換回來,也匆匆離去了。
登陵獵場外有專供來客休息的區域,整條街上除了住宿就是吃喝的館子,還有一些是住在獵場附近的農戶在路兩邊擺攤賣些小玩意兒。
婆媳倆隨便找了一家看著人多的館子,裡面有不少是此次隨行的官員家眷們。
有些關係還不錯的便淺笑見禮,沒什麼交情的倒也不會惡語相向,只是有一小部分似是在躲避什麼,在看到她們二人後沒選擇進這家菜館,轉道去別家了。
林晚硯想到之前太子的叮囑,看來秦貴妃的確已經拉攏到不少朝臣。
兩人隨著夥計上到二樓臨窗的位置坐下,讓夥計上幾個招牌菜。
「怎麼感覺好多小飛蟲都朝咱們這兒飛?」青梔拿著手中的手帕驅趕著圍繞在林晚硯周身的小飛蟲。
李景念身邊也圍著不少,一時間嬤嬤丫鬟們都忙活著打這些蟲子。
林晚硯感覺露在外面的脖子和手腕痒痒的,但還是竭力讓自己先冷靜下來。
她們所處的二層並非是包廂,且周圍也零零散散坐著一些客人,更何況她們這桌靠窗,空氣流通,按說這些蟲子不應該只圍著她們一桌轉。
林晚硯起身來回走動著,一部分飛蟲就被分散追著她而來,可身邊的女使並沒有受到影響。
難道是身上的薰香有問題?可這個薰香也不是第一天用,而且婆母身上是不用薰香的。
「夫人,要不然換家店吧?」李景念身邊的嬤嬤說。
「不是店的問題。」林晚硯沉聲反駁,她開始審視自己身上攜帶了什麼招蟲的物件,且還是她們婆媳都有的。
此時李景念腰間的那塊木質腰牌就變得格外顯眼。
她想也不想的直接大踏步過去扯下那腰牌扔在地上,連同自己的一同丟掉。
果然那些發出嗡鳴聲的飛蟲都朝那兩塊腰牌而去,沒有繼續圍繞在她們身邊了。
眾人都鬆了一口氣,只是這飯也吃不下了,留了兩個下人去打包飯菜和看好那兩個招蟲的腰牌,又讓一個下人去找謝家父子報信,婆媳倆這才直奔醫館。
所幸的是蟲子毒性不大,大夫開了對症的藥膏,塗抹幾日就好。
同時,在獵場巡防的謝家父子得知此事後,當即親自去找獵場的管事。
登陵獵場算是皇家獵場,管事也是老熟人了。
「這次辦冬狩人手不夠,就招了幾個臨時工,這發牌子的就是其中之一,我帶你們去找他。」
一行人找到那個臨時工的住處,卻發現屋內空空,人早就跑了。
燕烽的帳篷外有幾名煜王府的親衛把守,一名不起眼的小廝默不作聲的進到裡面。
帳篷內以一扇精美的屏幕相隔,燭火映照下能看到一男一女正在玩鬧。
「王爺,腰牌的事情敗露了。」
「為何這麼快?不是說那藥粉起效需要十個時辰左右?」燕烽推開身邊的女人,起身繞過屏風。
「許是下面的人沒把握好時間,不過負責保管腰牌的人已經逃了,太子殿下並未抓到人。」
「太子親自處理這事?」
「是……而且現下正在給所有人更換新的腰牌。」
燕烽再看看自己身上這個腰牌,似是忽然察覺到了什麼。
「不能再等了,明天的行動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屬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