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恢復

  林晚硯對過去的事情忘得徹底，全靠雲霓為她科普。

  現在她知道自己有個熱情帥氣的夫君，一時間也有些期待起來。

  但不太巧的是，當晚涼州就下起了大雪。

  鏢局那邊也犯了難，定金都收了，但這天氣未必好走。

  「不若給家裡去封信，等天暖些再回去？我們在附近租個宅子，總住在戚家也不太好。」雲霓也是擔心路上不好走，唯恐再出什麼意外。

  「也好，小妹現在身體也不適宜總在路上折騰，你們在屋裡等著，我去同承宣哥聊聊。」

  林玄鈺去和戚承宣說了要留在涼州過年的事，戚承宣便讓家中的老管家幫他們去問問附近有沒有正在出租的宅院，若是不好找也可以繼續住在這裡。

  於是這幾天林晚硯會跟著兄嫂一起出門挑選宅院，也能順道在周遭逛逛。

  這天他們去寺廟的途中路過一片空著的田地，正巧看到官府的人在和農民擺弄著大片白花花的東西。

  「他們這是在收什麼東西？」林晚硯好奇地問道。

  「是棉花，九十月份的時候採摘，還要手動去籽，之後再由官府的人統一收購運回京城，這法子當初還是你提出來的呢。」林玄鈺解釋完，她的確覺得有些熟悉感。

  甚至這件事好似在她腦海里翻來覆去想過無數遍。

  「沒事，晚晚會想起來的，咱們不著急。」雲霓在一旁安慰著，又轉移話題說等下要不要去吃廟裡的齋飯。

  林玄鈺和雲霓兩人像是怕話掉在地上似的，不停地說些有趣的見聞和林晚硯聽，但這些話都像穿堂風一樣從她耳邊吹過。

  此刻她的腦子裡像逐漸解開的亂麻，紛雜的記憶如走馬燈快速閃過。

  「怎麼了這是？是頭疼了嗎？」兩人都看出她不對勁，但這會兒在去寺廟的路上，若是想找大夫只能快點到寺廟，林玄鈺大聲衝車夫喊，「師傅，麻煩您趕快些！」

  林晚硯雖然閉著眼睛微微皺眉，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但還是出聲說道，「我沒事，只是突然想起來好多事情……」

  林玄鈺還想說些什麼，但被雲霓攔下了，兩個人靜靜地等待林晚硯好轉。

  她現在倒像是個加載存檔的機器，待那些回憶完全填滿時，林晚硯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她的系統。

  系統還是老樣子，也沒有因為她腦部受傷而有什麼故障，頓時放下心來。

  「真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回想起來……」林晚硯笑著搖搖頭，她到底還是太熱愛搞事業了。

  謝沉淵在清剿結束後立刻押送這些人回京，若不是怕這些人在路上死傷太多，他真的一刻也不想停下。

  那天行動前，的確收到了來自太子的書信，只不過他當時人不在營帳內，也就因此錯過太子的提醒。

  好在信中提到林晚硯的蹤跡在西北，他打算回京後交接好差事就動身去西北找人。

  這支隊伍臨近年末才走到京城，進城後發現到處都喜氣洋洋的，謝沉淵才發覺這是快過年了。

  交接完押送回來的水賊，謝沉淵先回了趟謝府。

  李景念許久未見他，一時間也激動地紅了眼眶，「回來就好。」

  「母親……晚晚她到底怎麼失蹤的？」

  「只聽玄鈺說是在京郊莊子上突然失蹤的，但你也知道，咱們同煜王和秦家是對立的關係，就懷疑是他們下的手……不過前幾天林家剛得了信兒，玄鈺他們兩口子找到晚兒了，只是西北那邊下大雪，路不好走，怕是要等開春後才回來了。」

  一聽說人找到了，謝沉淵總算放下心來，這一路上因為擔心林晚硯而緊繃的神經終於得到紓解。

  李景念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別擔心，玄鈺他們說晚兒沒受什麼傷，你此番南下剿匪怕是都沒怎麼休息，先養好身子，待天氣暖些，去涼州把晚兒接回來。」

  涼州？那不是戚承宣駐軍的地方嗎……

  謝沉淵剛放鬆的皮子又繃起來了，看來還是要早些去把人接回來！

  不過朝堂現今的局勢並不樂觀，他在次日去東宮求見太子時才得知，皇帝已經纏綿病榻半個月了。

  「暫時還沒查出來是什麼毒藥所致，且這毒應是少量長期下在了飯菜或是茶水中，所以一直沒有發現。」燕雲溯邊揉著眉心邊解釋著近況，「他們這是狗急跳牆了，怕是要逼著父皇做決斷。」

  謝沉淵沒想到這一世皇帝病發的這麼早，不過想到他都能把藏私兵的老巢端了，有些事情會提前倒也不奇怪。

  只不過下毒這件事他也是在盛嘉帝去世後才得知，而他也不知那是什麼毒藥。

  他原本以為重來一世，一切定然會改寫，但現在看來，有些事情還是會發生，躲不過去。

  ……

  北戎王庭，三王子阿希格收到了大周煜王的來信。

  阿希格從小就有漢人老師教他讀寫漢字，所以他看完信立馬去覲見北戎王。

  「這個時節出兵？你確定那漢人王爺不是誆你的？」阿希格的大哥阿塔木問。

  「反正是佯攻，嚇唬嚇唬大周，信上說大周的皇帝已經中毒時日無多了，燕烽許諾若他奪嫡成功，就將邊境五城送給咱們，連那些百姓也一起劃給我們，來年咱們不就有糧食可收了嗎？」北戎人大多不太種地，且氣候條件也不如大周，每年他們都要南下去邊境搶漢人的糧食。

  北戎王聽著也有些心動，思考片刻後才拍板，「既然如此，那就撥給你兩萬兵馬，你親自帶隊去，你年紀也不小了，也該去歷練歷練。」

  「多謝父王！」阿希格喜上眉梢，還特意看了眼大哥阿塔木，發現對方果然黑了臉。

  這些年他一直被大哥壓著一頭，幾次想帶兵親自上陣，都以年紀小被駁回來。

  於是他另闢蹊徑聯繫上了燕烽，彼此約定互為助力登上那最高的寶座。

  阿希格一拿到可以調動軍隊的虎符，就讓人傳信給遠在京中的燕烽。

  十日後，他帶領那兩萬大軍南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