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離人山中這片罕見的空曠之地密密麻麻擠滿了帳篷。
陰險狡詐的古鈿四郎將汪家軍的營帳全部安置在外圍,一圈又一圈地環繞著日本特種兵的帳篷,將日本人層層保護在中心位置。
而古鈿四郎的帳篷就在幾百個帳篷的最中心位置。楚喬和張顯宗的帳篷則緊挨著古鈿四郎的帳篷左右兩邊。
吳月凡和大臉阿發還有月綺羅抱著旺財睡在最外邊的帳篷里。
經過了一個下午的休整,吳月凡已經完全退燒了。
他慶幸自己的帳篷被安排在了最外圍,半夜三更,他看了看熟睡打鼾的大臉阿發,又看了看抱著旺財熟睡的月綺羅,輕輕地起身,躡手躡腳地走出了帳篷。
蕭蕭的落山風吹得他打了個寒戰,後背的傷口有些隱隱作痛。
他環顧四周,值崗的幾個汪家軍最被他灌了密制的狀元酒,此刻抱著長槍坐在火堆旁邊打盹著呢!
吳月凡悄悄地走到距離營地五百米開外的樹林裡,他解開皮帶,一邊小便一邊吹著口哨。
寂靜的山谷里,口哨的聲音格外清晰,節奏清晰,回音裊裊。
「吳桑,你真是好興致啊!這麼晚了,跑這麼遠吹口哨?」
不知道什麼時候,身後突然傳出了古鈿四郎的聲音。
吳月凡嚇得趕緊提好褲子系好皮帶,轉過身對著手提日本武士刀的古鈿四郎打招呼,
「大佐,你也是過來這裡方便的?這麼巧?我就這壞習慣改不了,撒尿的時候吹兩下口哨,不吹口哨撒不出來。」
古鈿四郎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
「吳桑,你可以走了,我方便的時候不喜歡有人在我身邊。」
吳月凡連連點頭哈腰,「好的好的,那我先回去了。」說完,他轉身準備離開。
突然,吳月凡感到一股勁風從背後襲來,他心中暗叫不好,連忙側身躲避。
只見古鈿四郎手持武士刀,朝著吳月凡猛刺過來。
吳月凡來不及多想,順勢向前翻滾,同時掏出一把匕首,向著古鈿四郎擲去。
匕首刺中了古鈿四郎的手臂,他吃痛之下,動作稍微慢了一些。
吳月凡趁機爬起來,拔腿就跑。
他一邊跑,一邊回頭張望,發現古鈿四郎正緊緊追在後面。
一雙小短腿仿佛上了動力十足的馬達。
吳月凡心中暗自叫苦,他後背有傷在身,知道自己絕對跑不過古鈿四郎,必須想辦法擺脫他。
這時,他看到前面有一棵大樹,靈機一動,腰腹用力,飛身上了樹,藏在茂密的枝葉中。
古鈿四郎追到樹下,四處尋找吳月凡的身影。
吳月凡躲在樹葉中間,大氣都不敢出,生怕被古鈿四郎發現。
過了一會兒,古鈿四郎似乎失去了耐心,轉身離去。
吳月凡這才鬆了口氣,從樹上爬下來,匆匆趕回營地。
距離營地還有幾十米的時候,吳月凡就看見古鈿四郎站在營地邊上向他招手。
這該死的日本人,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難道他發現自己的秘密了?
「吳桑,你剛才跑哪去了?
你別誤會,作為一個高階日本武士,我一直想找一個可以與我旗鼓相當的對手。
我聽楚小姐說過,吳桑是一個文武雙全不可多得的人才,所以剛才小試身手,沒想到吳桑輕功了得,跑得比兔子還快,在下領教了。」
吳月凡指著古鈿四郎的右手臂,有些尷尬地說,
「大佐,刀劍無眼,剛剛吳某也是情急誤傷了大佐,請大佐不要介意。」
古鈿四郎哈哈大笑起來,
「吳桑,皮肉傷而已,我們大日本武士可以忍受剖腹之疼,這點傷算不上什麼。
好了吳桑,還有大約三小時天就亮了,抓緊時間回帳篷里睡一會吧!」
說完古鈿四郎轉身朝亮著一點燈光的中心帳篷走去。
吳月凡走進了自己的帳篷,不一會他又蹲下身子走出了帳篷,朦朧的夜色中,他看到一個矮小的身影走進了西北角外圍的一個帳篷。
果然是奸詐狡滑,古鈿四郎並沒有睡在那個有微弱燈光的中心帳篷,而是去了最安全的西北角外圍的帳篷。
「就讓你多活兩天。」吳月凡冷冷地說了一句,隨後他返回帳篷里躺下,不一會竟睡著了。
與此同時,營地附近的樹林裡隱藏的幾百個白沙教的高手開始行動了。
韓應龍對韓熙宇和手下一百多白沙教高手說,
「剛才的口哨聲交待的時間已到,現在開始行,一半人腰上繫緊彈力繩。
彈力繩子另一頭系在樹幹上,另一半人控制樹幹,彈力繩彈出三分鐘後,用樹幹拉扯彈力繩收隊,將彈力繩甩向後山方向。
從後山返回,後山路上有十幾輛馬車接應大家。
彈力繩彈到日本人營帳半空的時候,大家使用帶火藥駑箭射向中間那二十多個帳篷。
每個連射三箭立即返回,不得有誤。
絕對不能射到外圍帳篷,大家聽明白了嗎?一旦射錯有可能會誤傷聖女,大家一定要記住。」
身著黑衣的白沙教高手們齊聲回應,
「聽明白了,記住了。」
韓應龍一聲令下,一眾黑衣人藉助彈力繩的動力,如鬼魅般飛向日軍營地的上方。
他們手持火藥弩,藉助彈力繩的力量,迅速接近圍繞中心帳篷邊緣的幾十個帳篷。一時間,火藥弩箭如雨般射向目標,帳篷內頓時火光沖天,哀嚎四起。
日本人衝出帳篷對著天空瘋狂的開槍,然而剛才那幫黑乎乎一片如烏鴉飛到頭頂的人,瞬間就消失不見了。
黑暗的天空中空無一人,那些火藥弩箭仿佛自發地從天上掉落。
襲擊成功後,白沙教的黑衣人按照計劃迅速撤退。
古鈿四郎帶著隊伍沖向小樹林的時候,小樹林裡一片靜謐。
仿佛剛才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八格牙路,張顯宗,舉著火把去樹林裡檢查,一定可以找到有人在這樹林裡停留駐足的痕跡。
楚喬,你立刻,馬上把吳月凡給我押過來。
他三更半夜在這裡小便的時候吹口哨,肯定是在給同夥發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