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發軍服的時候,朱慈烜看到一個還沒他高的孩子。
他走到這個孩子面前,這個孩子作勢就要下跪磕頭,朱慈烜連忙扶住他,幫他扣好了扣子,向他問道。
「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了。」
「殿下,俺叫王狗蛋,今年十三歲了。」
王狗蛋如實回答到。
「你才比我大四歲啊,你跟我走的時候不怕戰死嗎?家裡人同意你來嗎?」
「殿下,俺是大同府的人,家裡今年糧食絕收,沒辦法交夠足額的稅糧,官差們將俺們的種子糧都被搜颳走了,俺爹娘被他們氣死了。俺大爺看在老家活不下去了,就帶俺逃到了京城。」
說著他指向了一邊衣服相對完整,沒有領軍裝的人。
「俺大爺跟俺說,在京城估計也活不下去,還不如跟著殿下您呢。」
朱慈烜看到他說起傷心事,沒忍住眼淚流了下來,他就幫王狗蛋擦掉了眼淚。
「那群狗東西!狗蛋,你以後就跟在我身邊做我的親衛,我以後帶你回去,給那些殘害百姓的狗雜種應有的審判。」
他從懷裡拿出他在宮裡自己做的的紅星別針,別到了王狗蛋的左胸,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去和他大爺說一聲去。
狗蛋跑了他大爺面前,將朱慈烜跟他說的話全告訴他大爺後,他大爺將他緊緊抱住哭了起來。
隨後他大爺帶著他來到朱慈烜面前,準備下跪感謝朱慈烜,被朱慈烜狠狠的拉住,他們的力氣可比不過朱慈烜,只能作罷。
「鄉親們,都聽我說,從今天起,你們除了跪天跪地跪父母跪祖宗在,面對其他人都不要下跪,哪怕是在我面前。這是跟著我朱慈烜的規矩,誰要是違反的話就將誰趕走。」
這個插曲結束後,大家都開始吃飯了,行軍路人每人先發兩個餅墊一下,等和盧象升會師紮營後,才能吃些其他的。
不過這對那些常年吃不飽飯的老鄉已經很好,他們可太長時間沒有吃到正經東西了。
朱慈烜一隻手拿著餅,另一隻手拿著一支炭筆在看著作戰地圖,思考著戰略規劃。
剛剛他的親兵問他想吃點什麼,要給朱慈烜開小灶,朱慈烜直接就拒絕了,明確表示大家吃什麼他吃什麼。
他還對他身邊的親兵說:「我知道你們怕我受不了苦,可是我來這裡不是來享福的,如果連這點苦都吃不了,我還不如在宮裡待著。
我說你們兩句你們千萬不要有心理壓力,一定要記住我們的目標,你們以前也是苦命人,千萬不能因為現在是我的親兵就忘了根。」
他說完的時候,提議開小灶的親兵臉都紅了,大氣都不敢喘,
「定邦啊,等之後這些新兵的訓練就交給你了,你可千萬別讓我失望。我們的軍隊紀律一定要讓他們牢牢記住,千萬不要在這上面出了問題。」
定邦是那個提議開小灶的親兵的字,是朱慈烜讓給他教書的夫子給他親的,雖然那夫子教不了他什麼東西。
「克虜,這次紅星商會跟來的人里有多少人能做政工幹部?」
克虜是第一批出宮的親衛之一,他負責京城紅星商會的事務,這次為了響應朱慈烜,他將事務交給他的副手,親自帶隊。
「殿下,這次京城跟來能做為政工幹部的人只有一百一十人,其他地區的名單還沒發過來,暫時不知道。」
聽到回答後朱慈烜點了點頭,又看起了地圖,並在吃完餅後,在地圖上畫了起來。
在華北其他地方,從各地冒出來的游擊隊按照飛鴿傳書的內容,執行起了朱慈烜的命令,將從太行山以東至山東沿海的黃河以北的廣大區域的農民遷到最近的城池裡。
朱慈烜要在這個大區域裡堅壁清野,滿清不是要搶劫嘛,朱慈烜就不讓他們搶的開心,朱慈烜要利用龐大的戰略縱深,磨光這群畜牲的銳氣。
………………
崇禎十一年十月初九下傍晚,朱慈烜他們來到盧象升他們駐紮的營地。
盧象升雖然名為總督天下兵馬,但實際上在朱由檢的示意下,現在聽他命令的只有他自己的宣大標營,宣府楊國柱,山西虎大威。
朱由檢的本意就是讓盧象升去送死,用他和清軍的一次血戰,讓清軍感到疼了好議和。
朱由檢不捨得讓關寧軍去送死,其他部隊又達不到這個戰略需求,所以朱由檢就將盧象升這個明末少有的還有良心的能臣去送死了。
崇禎局勢糜爛到這個地步,朱由檢其實要負很大的責任,該做的事他怕影響聲譽不去做,不該做的時候又瞎胡搞。
就好比袁崇煥將毛文龍整死了,朱由檢在皇太極的一個反間計下,又把袁崇煥整死了。
他自己也不想想,沒找到可以頂替袁崇煥的人,他就整死了袁崇煥,對他能有什麼好處。
到最後他死了也要給大明留個大雷,不安排好接班人,自己嘎一下在煤山上的歪脖子樹上,用脖子盪起了鞦韆。
結果南明那幫蟲豸,為了個皇位斗的你死我活,還恬不知恥的聯虜平寇,致使中華沉淪了三百多年。
盧象升一大早就收到了傳令兵的消息,朱慈烜還沒到他就在軍營外翹首以盼起來。
朱慈烜前幾日在京師那些話他也得知了,現在對這個九歲的皇子可是好奇的緊。
「督師,殿下好像來了。」
一旁的虎大威指著遠處的煙塵說道。
煙塵越來越近,整齊的歌聲傳到了他們的耳朵里。
領頭的就是朱慈烜,他騎著高頭大馬,披風隨風擺動。盧象升看到後,誇起來根本停不下。
「立定!」
朱慈烜的命令傳下去,所有人的腳步直接就停了下來。
「殿下,果然不同凡響,兩天就能讓這些新兵令行禁止,殿下有大才啊。臣盧象升恭候多時,殿下快隨臣進大帳吧。」
「盧大人謬讚了,我看盧大人的天雄軍練得十分精銳啊。」
朱慈烜說完翻身下馬,安排好紮營後,就跟著盧象升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