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別管他說什麼，讓他先把人給放了，安排好後續的安撫工作！」
「然後徹查這件事。」
「可問題是侯亮平不放人啊！」
「他不放人？」
「這侯亮平是哪裡來的刺頭，頭這麼鐵？」
「聽說他是鍾老的女婿。」
「鍾老？」
「是咱們知道的那個鐘老？」
「對！就是那個鐘老！」
「要是這樣的話，我倒是能理解這侯亮平那麼猖狂了！」
「這鄭寶妹究竟什麼來頭，讓我這麼難辦！」
沙瑞金擰了擰眉毛。
「那接下來我們怎麼辦！」
「既然侯亮平不放人，那你只好先查一下這件事的前因後果了。」
沙瑞金手指摩挲著緊皺的眉頭，雙眼緊閉。
「這讓我怎麼和首長交代？」
「明白，我這就去安排。」
電話那頭的白秘書點了點頭。
……
檢察院季昌明辦公室。
「白秘書，您消消氣！」
季昌明接了一杯水放在桌上離白秘書近的地方。
「馬上把鄭寶妹放了！」
「白秘書，這你可找錯人了，這人不是我抓的呀！」
「我只知道人在你們這裡，是不是你抓的不是我該管的事！」
守衛見白秘書來頭不小，不敢怠慢，趕緊通報了上去。
「怎麼，季檢察長，您堂堂檢察院一把手，連這點兒事兒都幹不了？」
「我……」
「不是……我不是不想管吶！」
「但凡我能管得了，我早就把鄭寶妹放了！」
「怎麼，這檢察院 還有你季檢察長管不了的人？」
『那可不！』
「白秘書，你知道抓鄭寶妹的是誰嗎？」
「咋？是誰？」
「侯亮平！」
「侯亮平？這是誰？」
「四九城鍾老先生的女婿！」
「鍾老？哪個鐘老？」
「咱華夏還能有幾個鍾老啊！白秘書！」
季昌明笑了笑，抿了口茶。
「可……退一萬步來講，就算是鍾老的女婿，也沒有隨意扣留他人的權力啊！」
「檔的國佳就沒有賦予他這個權力啊！」
「白秘書，說的好！」
「可結果就是他確實抓人了啊！」
「那就馬上放了啊！季檢察長，你有這個權力啊！」
咚咚咚！
敲門聲響了！
「進！」
侯亮平大步走了進來。
「白秘書，這恐怕不行啊，鄭寶妹的案子還在調查之中。」
白秘書眉頭緊皺。
「你是？」
「哦！我就是侯亮平！」
還沒等季昌明介紹侯亮平，侯亮平自己就搶先回答了。
侯亮平胸脯挺得高高的，一副志得意滿的樣子。
「白秘書，有什麼指示嗎？」
「你就是侯亮平？」
「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啊！」
「侯局長，久仰大名啊！」
「不敢當！」
「呵呵……侯局長還真是，年少輕狂……哦不……年少有為啊！」
白秘書止不住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好你個侯亮平，給你點顏色，你還開上染坊了？+
「沙書記親自下的命令，讓我來接鄭寶妹同志回家！」
「白秘書，您別為難我，這是按程序辦事。」
白秘書輕抿一口茶。
「是嗎？那我怎麼聽說，鄭寶妹抓進去這麼久了，你們壓根就沒有找到一絲一毫她犯罪的證據？」
「侯局長，教員都說過，年輕人，要敢於承認自己的錯誤，不要在一條黑道上走下去，你說對嗎？」
「證據？誰說沒有證據？」
侯亮平急眼了，有幾個人願意承認自己的錯誤呢？
更何況是對於侯亮平這種人生前四十二年來都一帆風順的人來說。
「哦？難道侯局長已經查到了鄭寶妹同志違法亂紀的證據？」
「現在已經有了一些眉目，現在要是把鄭寶妹放了，可就再難抓來了！」
侯亮平原本信誓旦旦敢查鄭寶妹的原因之一，侯亮平堅信，只要是權力執行者，沒有一個不會動用自己的權力干一些便利的事情。
也正是這種自信，讓侯亮平在一點證據都沒有的情況下，敢於直接把漢東省寄緯付書記直接查辦了。
侯亮平來漢東省查案子可謂是步步受阻。
侯亮平把這一切都歸於鄭寶妹，只要有鄭寶妹在，他侯亮平就辦不了一個順心案子。
鄭寶妹過於追求形式正確，渠道正確，過程正確！
可侯亮平向來是個急性子，立功心切，畢竟上面派他來漢東本來就是鍍金來了！
侯亮平可不是踏踏實實一步一步來的。
從一開始搭上鍾小艾，侯亮平的捷徑就走慣了！
一步一步來？
傻子才會這樣干呢！
就這……侯亮平一咬牙，直接辦鄭寶妹得嘞唄！
先把你鄭寶妹抓進來，看你鄭寶妹還能不能阻礙我侯亮平抓貪官污吏，看你鄭寶妹還能不能庇佑你的那些門徒！
「白秘書，您要是直接放鄭寶妹出來，不符合程序！」
在掌權者的眼裡，程序既可以絆腳石，也可以是藉口！
需要程序擋槍的時候，程序就是硬性條件。
不需要程序的時候，只要權力小小的一任性，就可以視程序於無物。
「什麼程序？」
「鄭寶妹是被冤枉的，沙書記已經了解清楚了，今天必須放人！」
「白秘書，真的不行，不符合程序，誰也不能放人。」
「上面三令五申，要把權力關進位度的牢籠里！」
「我相信，沙書記也完全懂這一點！」
「你！」
白秘書瞪大了雙眼。
「侯亮平！你怎麼如此冥頑不靈！」
「不好意思，白秘書，就算沙書記來了，鄭寶妹這個人，我還是不會放的！」
「呵呵……」
「別著急嘛！兩位！」
季昌明在一旁尷尬地笑了，額上卻滲出了密密的細汗。
白秘書冷哼一聲。
「好，那我現在就去找沙書記說明情況！」
白秘書氣沖沖地摔門走了！
走之前白秘書轉身氣得直指侯亮平。
「你......你等著，我回去向沙書記匯報！」
一路上，反貪局的工作人員都感受到了白秘書的怒火。
看著半開著的門，季昌明一下癱坐在了椅子上。
「侯亮平，現在怎麼辦？」
侯亮平還是那副不緊不慢的樣子。
「季檢察長，這案子沒那麼簡單，不能說放就放。」
季昌明抬眼看了一眼侯亮平。
「侯亮平，你這是公然違抗沙書記的命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