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這兒吧。」
沙瑞金指了指辦公桌，卻沒有伸手去接。
「書記，您是不是還在擔心鄭寶妹的事情？」
白秘書關切地問道。
沙瑞金嘆了口氣。
「寶妹這次惹的麻煩不小，我擔心她會扛不住……」
「書記，您放心吧，鄭寶妹同志是經過組織考驗的優秀幹部，她一定能經受住這次考驗的。」
白秘書安慰道。
「但願吧……」
沙瑞金揉了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眼中充滿了疲憊和擔憂。
「對了，書記，還有一件事。」
白秘書突然想起了什麼。
「我聽說，侯亮平今天下午去審訊鄭寶林了。」
沙瑞金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凌厲的光芒。
「他問什麼了？」
「據說……」
白秘書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
「問了關於您的事情。」
沙瑞金臉色一沉，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
侯亮平原本以為，拿下鄭寶林不過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畢竟，鄭寶林、劉慧珍之流只是一介草民……
這倆人膽敢和他和鍾正國作對……
那不是隨便找個由頭的事兒，就能讓這夫妻倆吃不了兜著走？
可讓侯亮平沒想到的是，這鄭寶林看著老實巴交，骨頭卻硬得很……
「鄭寶林，你少在這兒跟我裝傻充愣的！」
祁同偉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文件一陣亂跳。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應該明白這個道理！」
鄭寶林老神在在地坐在審訊椅上，雙手交叉置於桌上，對祁同偉的咆哮置若罔聞。
「祁廳長，就這麼說吧！」
「不管你再說什麼，說什麼……」
「我都是一句話！」
「我什麼都不知道！」
「你們要抓就抓，要殺就殺，何必浪費口舌呢？」
祁同偉氣得臉都綠了，卻又拿他沒辦法……
看來鄭寶林這傢伙軟硬不吃，油鹽不進！
問什麼都是一問三不知，簡直比茅坑裡的石頭還頑固！
祁同偉臉色鐵青……
侯亮平開門走了進來……
侯亮平猛地一拍桌子，指著鄭寶林的鼻子，眉毛都快要豎起來了……
「鄭寶林，你敬酒不吃吃罰酒是不是？」
「你以為你是誰，天王老子？」
「我問你話你不說？」
「你……」
「亮平！」
祁同偉連忙喝止了侯亮平……
祁同偉轉頭對鄭寶林擠出一個笑容。
「鄭寶林，你別緊張！」
「我們就是想了解一些情況，配合調查嘛，這樣對你對我們都好！」
「你說是不是？」
祁同偉臉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
祁同偉轉頭看了一眼侯亮平，心中暗罵鄭寶林不識抬舉。
這鄭寶林看著老實，骨頭卻硬得很，軟硬不吃，得想點「特殊」的辦法才行……
侯亮平卻對祁同偉的眼神視而不見……
侯亮平冷哼一聲。
侯亮平朝身邊的小警員使了個眼色……
小警員從文件夾里抽出一張照片，猛地拍在桌上，照片上的人赫然是劉慧珍！
「鄭寶林，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侯亮平指著照片上劉慧珍憔悴的面容，看向鄭寶林……
「說，你到底知道些什麼？」
「你要是再嘴硬，你老婆可就要遭罪了！」
鄭寶林原本平靜如水的臉上終於掀起了一絲波瀾……
鄭寶林猛地抬頭，死死地盯著照片上的劉慧珍，眼中滿是心疼和擔憂。
「你們……你們把她怎麼了？！」
鄭寶林的聲音顫抖著，仿佛一頭受傷的野獸，在絕望中發出低吼。
侯亮平冷笑一聲，他知道自己終於找到了鄭寶林的軟肋。
「放心，我們只是請她來協助調查！」
「之前那張照片是假的！」
「我們不會做那樣傷害普通老百姓的事兒！」
「只要你老實交代問題，她很快就能回家了。」
「你們……」
鄭寶林雙拳緊握，青筋暴起……
鄭寶林死死地咬著牙，仿佛在壓抑著什麼巨大的痛苦……
良久，鄭寶林才緩緩地開口……
「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在漢東生活的平凡人！」
「我什麼都不知道！」
「還在嘴硬！」
侯亮平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鄭寶林……
「鄭寶林，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你真以為我們查不到什麼嗎？」
「鄭寶妹是你親姐姐，你敢說你對她的事情一無所知？！」
祁同偉臉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
祁同偉看了侯亮平一眼，心中暗罵侯亮平這愣頭青沉不住氣……
祁同偉這審了半天，眼看就要撬開這老傢伙的嘴了，又被侯亮平這蠢貨給攪和了……
鄭寶林眼皮都沒抬一下，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
「祁廳長，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我又沒真的犯什麼事兒，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怕什麼？」
侯亮平冷笑一聲，又將一張照片拍在桌上……
照片裡，鄭寶妹穿著看守所的馬甲，雙手被拷在審訊椅上，低垂著頭，神情憔悴……
「鄭寶林，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要是再執迷不悟，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侯亮平指著照片。
「你好好看看，這是誰？！」
「我告訴你，你姐姐現在也自身難保！」
侯亮平繼續加碼，語氣中帶著一絲威脅。
「你要是再不說實話，可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鄭寶林的內心在劇烈地掙扎著……
鄭寶林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鄭寶林死死地盯著侯亮平，眼神中充滿了憤怒和絕望……
若是可以，鄭寶林多麼想不顧一切地將這些人渣痛打一頓……
可是鄭寶林知道，自己不能這樣做，他不能拿妻子和家人的安全冒險！
「你們……你們到底想怎麼樣？」
鄭寶林的聲音沙啞而無力……
鄭寶林已經精疲力盡，仿佛被抽乾了所有的力氣……
「很簡單，說出你知道的一切！」
侯亮平步步緊逼，他知道勝利就在眼前……
「只要你肯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那我完全可以保證你姐和你老婆都不會有事！」
「否則……」
鄭寶林痛苦地閉上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