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寶林的腦海中不斷地浮現出妻子爽朗的笑臉……
姐姐慈祥的面容，以及外甥小時候那稚嫩可愛的模樣……
可是……鄭寶林不能說，有些事情，不能隨便說！
很多事情，眼前這些人也壓根不配知道！
一旦他說出一些事情，就會將他們置於危險之中！
一旦自己說出來，就會有更多的難以明說的麻煩出現！
可是，自己難道真的要眼睜睜地看著妻子，姐姐受苦……
看著這些人渣為所欲為，逍遙法外嗎？！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審訊室里的氣氛壓抑得令人窒息……
侯亮平步步緊逼，他將照片扔到鄭寶林面前。
「鄭寶林，我告訴你！」
「現在坦白交代問題，爭取寬大處理，是你唯一的機會！」
「你要是再執迷不悟，可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鄭寶林顫抖著手拿起照片，照片裡的劉慧珍憔悴不堪，雙眼無神，與平時那個強壯能幹的女人判若兩人……
鄭寶林的心此刻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鄭寶林深呼吸一口氣，抬頭看著天花板……
現在坦白，或許能讓自己的親人免去此刻的牢獄之災……
就憑姐夫和外甥的職業敏感度……
嗐……
鄭寶林不禁搖了搖頭……
英雄在權力面前算什麼？
是工具！
如果自己說出來，真的管用，此時此刻自己也不必在這裡坐著了……
更何況，姐夫已經「走」了那麼多年了……
鄭寶林此時也不知道外甥究竟在哪裡，除了知道正華的工作需要保密之外，鄭寶林簡直對此一無所知！
可是，一想到姐姐和妻子……鄭寶林又猶豫了。
萬一呢？
哪怕說出來沒有用，但也比現在這種情況要好吧！
「我……我不知道……」
鄭寶林痛苦地閉上眼睛……
鄭寶林不知道該怎麼辦……
一邊是自己相濡以沫的妻子，一邊是姐姐和外甥的秘密……
鄭寶林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看到鄭寶林這副模樣，侯亮平心中暗喜。
「鄭寶林，我最後再問你一遍，你到底說不說？！」
侯亮平加重了語氣，眼神凌厲地盯著鄭寶林。
「我……」
鄭寶林張了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
「我……我不知道……」
鄭寶林的聲音像被砂紙打磨過一樣粗糙，帶著一絲絕望……
鄭寶林無力地垂下手，照片從指尖滑落，劉慧珍憔悴的面容似乎在嘲笑他的無能。
侯亮平看著眼前這個被折磨得不成樣子的男人，心中卻沒有一絲憐憫，只有無盡的厭煩。
侯亮平最討厭這種不見棺材不落淚的犯人，浪費時間！
侯亮平一把抓起照片，狠狠地拍在桌子上！
「鄭寶林，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你以為你這樣就能保護你姐姐？」
「你以為你姐姐是什麼好人？」
「我告訴你，她現在自身難保！」
鄭寶林猛地抬起頭，眼神中充滿了血絲！
「你……你們？！」
「我勸你還是想想你自己吧！」
「你以為你嘴硬就能護住所有人？」
「你以為你是誰？」
「救世主嗎？」
「你……」
鄭寶林被這番話激怒了……
鄭寶林掙扎著想要站起來……
「放開我！」
「你們這些王八蛋！」
「有什麼沖我來！」
「別碰我姐姐！」
鄭寶林像一頭被激怒的困獸，在審訊椅上瘋狂地掙扎著，咆哮著……
侯亮平看著眼前這個為了親人而失去理智的男人，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愚蠢！
親情只會成為弱點！
侯亮平揮了揮手，示意警員淡定……
侯亮平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居高臨下地看著鄭寶林……
「鄭寶林，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你最好說出你知道的一切，我可以考慮對你從輕處理。」
鄭寶林喘著粗氣，眼神中滿是憤怒和絕望……
但鄭寶林最終還是無力地垂下了頭，像一隻鬥敗的公雞……
鄭寶林知道，自己現在說什麼都無濟於事，這些人根本就不會相信他。
侯亮平看到鄭寶林這副模樣，心中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這個鄭寶林一定知道些什麼，只是不願意說出來！
看來，得換個思路了……
……
審訊結束後，侯亮平獨自一人坐在辦公室里……
仔細回想著審訊過程中的每一個細節……
鄭寶林的表現很反常，他明明很關心他姐姐，卻對關於他姐姐兒子的問題避而不談，這其中一定有問題！
「鄭寶妹的兒子……」
侯亮平反覆念叨著這個名字，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
對啊！
鄭寶妹的兒子！
他怎麼把這茬給忘了！
根據調查顯示，鄭寶妹的兒子在幾年前突然消失一樣，至今沒人問過，這是怎麼回事……
而且，鄭寶妹每個月都會往四九城寄一封信，收信人卻是一個虛構的名字……
難道說……
侯亮平的瞳孔猛地一縮，一個大膽的猜測在侯亮平腦海中逐漸成型……
鄭寶妹的兒子根本就沒有消失……
可能一直都在四九城，而且極有可能是在從事某種見不得光的活動！
想到這裡，侯亮平的呼吸不禁急促起來。
如果侯亮平的猜測是真的，那麼這將是一個驚天大案！
「四九城……間諜……」
侯亮平喃喃自語著，腦海中浮現出一幅可怕的畫面……
一個龐大的間諜組織潛伏在四九城……
他們隱藏在人群中，伺機而動……
而鄭寶妹的兒子，很可能就是這個組織的關鍵人物！
而審訊室內，鄭寶林的沉默，在侯亮平看來，無疑是默認了他的猜測。
……
審訊室……
鄭寶林疲憊的眼睛都快要睜不開了……
「鄭寶林，你以為你不說，我們就查不出來了嗎？」
侯亮平冷笑一聲……
「你以為你姐姐是什麼好人？」
「我們早就查到，你姐姐鄭寶妹每個月都會往四九城寄一封信！」
「說！」
「是不是和你那個寶貝外甥有關？！」
鄭寶林猛然抬頭，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又強壓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