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州衛所外。
汪宗看著面前的江面,他面容陰沉:「李洪啊李洪,你到底想幹什麼啊?」
「大人,燕王的第三道命令已經到了,讓我們發兵五萬,您說……」
「別理他!」
汪宗擺了擺手:「五萬?遼東都司還要不要留些兵馬啊?」
「再說了,我們還要鎮守遼東,要是元人來了怎麼辦?」
「啊?」
「他說要五萬,就這高麗,就是再派三個五萬,也不是能拿下的啊?」
「小小的李洪,還真的把他當成什麼大人物啊!」
他冷笑著道:「你們看著吧,高麗出使,一定是失敗告終,到時候,這高麗也會發兵……「
「總之,你們給我準備著,一旦開戰,我們遼東都司的事情多著呢。」
他說著看了眼身旁的眾將:「都給我精神點,知道嗎?」
幾個副將,偷著相互看了眼,他們心中倒是都七上八下,這燕王可不是一般人。
年輕但卻心思縝密,這麼拖下去,只怕早晚會怪罪下來。
這副將中有一個曾早年在北平,跟隨過燕王朱棣,算是舊識,偷著便給燕王寫了一封書信。
敵人的敵人是朋友嗎?
對於燕王來說,這個汪宗從某種角度來說,算是。
朱棣太清楚汪宗為何遲遲不發兵,這哪裡是在違抗自己的命令,那就是針對的是李洪。
不過,身為燕王,他自然不能不說什麼,派出了使者前往汪宗處,責問了一番。
至於汪宗只是說現在發現了元廷那邊有了動向,似乎覺察了李洪和高麗的問題,元廷的擴廓帖木兒派出了兩支人馬,在遼東一帶活動。
這個理由倒是說不出什麼,朱棣也沒什麼可說的,李洪你說高麗的問題重要,可人家汪宗的防務那也不是擺設。
就這麼,李洪收到了朱棣的回信,五萬人是沒了,汪宗需要去應對元廷的人馬。
「元廷?」
李洪沒想到這個時候,遼東都司的汪宗會給他來這麼一下子,沒辦法,人家是正當的理由。
高麗的問題,還是需要他自己來處理,前前後後一共七萬人,李洪知道若是真的開戰。
就他的這麼點人馬,根本不能讓博帖木兒和其他四大家族忌憚,這可不是個好消息。
「大人,我們現在怎麼辦?」
「別急,鄭家那邊只要和博帖木兒的矛盾激化,那麼李成元就會主動開戰,現在我們需要給他李家一個理由。」
「聽說……李家有一個女兒嫁給了博帖木兒的一個兒子是嗎?」
「這個……」
李洪想了想:「鄭老將軍!」
「大人!」
鄭通上前躬身,李洪走到他面前:「老將軍辛苦一下,我需要您入京畿道的京城,殺了這個李家的女人。」
「嫁禍給博帖木兒,到時候不怕李家找不到理由發難。」
「是!」
數日後。
鄭通潛入了京城之中,他很快找到了博帖木兒的這個兒子的府邸,潛入其中,很順利,殺了李家的這個女人。
消息很快傳開,李成元得知自己女兒被殺,博帖木兒竟然還隱瞞此事,氣的他指著京畿道的方向:「好你個博帖木兒啊,你竟然為了殺了我的女兒!」
「我今日就發兵!」
他一氣之下,在江原道集結了八萬人,直接殺入了京畿道的領地內。
而此時的博帖木兒其實也早就料到,他狠狠地責罵了自己的兒子,不過,探子也將李成元的大軍進犯的消息傳到了他耳朵內。
「鄭家呢?」
此時的博帖木兒想到了鄭家,他看了眼身旁眾人:「你們誰願意去鄭家,這是我昨天連夜寫的書信,把他交給鄭恩吉。」
這些官員沒人敢去,畢竟,盧長望的例子在這裡擺著,就在博帖木兒一籌莫展的時候,一名年輕官員走出:「我願意去。」
此人是盧長望的兒子叫盧廣,此人二十出頭,他和盧長望不一樣,倒是個忠心耿耿的人。
「盧廣,好!」
博帖木兒見是他,心裡多少有些感激,畢竟,之前盧長望的死是為了他高麗王。
「你這一次若是能把鄭家的兵馬帶來,我封你高官!」
對於博帖木兒來說,他現在別說高官,就是把自己的女兒嫁給這個年輕人,也能同意。
只要能把鄭家的人馬帶來,政治就是如此,沒有什麼底線,只有籌碼而已。
交換是政治的另一種形式,盧廣躬身行禮,他其實心裡倒是在想著另一件事。
報仇。
鄭家殺了他父親,盧廣當然要報仇雪恨,而殺盧長望的都知道是鄭恩吉,其實,要是博帖木兒知道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是這麼一個想法,打死他也不會讓此人前往。
就這麼,盧廣帶著人馬急匆匆地趕往了慶尚道,這一行人數日急行,總算是在李成元大軍沒有開戰前,來到了慶尚道的都城。
「我盧廣求見鄭將軍!」
站在鄭恩吉的院子內,盧廣看起來年輕但不氣盛,且很是恭敬,比起之前他父親,那不知道要謙卑了多少倍。
「快請!」
此時鄭恩吉其實明白,要是真的跟博帖木兒鬧僵,後果對他沒什麼好處,畢竟,這高麗王還是博帖木兒。
且李成元和他之間的關係,真的很一般,與其是幫著李成元,不如繼續維繫眼前的這個情況。
什麼明朝的使者,李洪在他的眼裡,就沒怎麼看得起。
「你是盧長望的兒子?」
看著走到面前下跪的盧廣,鄭恩吉笑著道:「你父親的事,唉!我也是深表心痛啊!」
「孩子,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抓到真兇,為你父親報仇!」
盧廣叩謝。
「別客氣,你我兩家怎麼說也算是姻親。」
此時,盧長生也在場,他點了點頭,對跪著的盧廣道:「你爹的事,東主確實一直在調查,不過,對方是在京畿道的領地內,又是黑夜,所以線索不是很多。」
盧廣心裡狠狠地罵了盧長生,對於這個叔叔,他也是恨到了極點,不過,他表面上卻沒有被他們看出。
「鄭將軍,我今日前來,是奉了我家大王的命,至於我父親的事,一定是有人從中挑唆,讓將軍和大王產生矛盾。」
盧廣說的是頭頭是道,鄭恩吉自然是高興,也放鬆了警惕,加上盧長生也在一旁說,沒人會想到盧廣還有刺殺的想法。
「我這裡有大王送給您的一封密信!」
盧廣說著拿出一個四方的盒子,雙手捧著,跪著爬到了鄭恩吉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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