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煜與雲靈夫妻二人緩緩步出慈安宮的大門,背後是漸漸遠去的宮殿群落,每一磚一瓦都似乎在訴說著皇家的威嚴與深邃。
他們的身影在夕陽的餘暉下拉長,顯得格外和諧而溫馨。
竇太后,一想到王晴,突然間變了臉色。
她輕輕撫弄著手中的佛珠,但言語間已全無往日的平和,取而代之的是銳利如刀的言辭:「蘇蕊,你即刻派人去南陽郡王府,我要知道那裡的一舉一動。有些人,我給了她無數次機會,她卻不懂得珍惜這份恩賜。」
蘇蕊聞言,立刻低下頭,恭敬地應了一聲:「是,娘娘請放心,奴婢會安排妥當。今日特賜給郡王妃的鐲子,她定會時常佩戴,時刻銘記娘娘的恩典。」
竇太后輕輕嘆了口氣,將手中的佛珠緩緩放下,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哀愁:「我修身養性,吃齋念佛已有十數載,本欲遠離塵囂,卻總有人不願讓我清靜。既然她如此執著,那我便遂了她的願吧。你一會兒派人將我的懿旨送到郡王府,再把我那些許久未動的好酒好菜一併送去,就當是為她即將北上的兒子壯行吧。」
蘇蕊再次應聲,隨即帶領著一隊侍女,匆匆離去,準備執行太后的旨意。
與此同時,蕭煜與雲靈已坐上了回府的馬車。車廂內,兩人並肩而坐,卻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車輪的吱嘎聲與外界的喧囂仿佛都被隔絕在外,只留下他們彼此間偶爾交換的溫柔目光,以及那不易察覺的淺笑。
「晚上想吃什麼?」蕭煜率先打破了沉默,試圖將話題引向輕鬆的方向。他提議道,「不如我們去德福樓,那裡的菜餚可是京城一絕。」
雲靈聞言,微微一笑,眼中閃爍著家的溫暖:「其實,我更想在家裡吃。蓮香姑姑的廚藝你是知道的,她的手藝可不比外面的大廚差。不如,讓姑姑多炒幾個菜,為你燙一壺好酒,如何?」
蕭煜聽了,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卻也帶著一絲無奈。他輕撫著雲靈的手背,溫柔地說:「你現在可是秦王府的女主人了。秦王府的廚子也都是經過精心挑選的,手藝自然不在話下。不如,今晚我們就嘗嘗王府的手藝?若是不合口味,再請你的人出手也不遲。」
雲靈這才恍然大悟,自己竟一時疏忽,忘了自己已嫁入秦王府,她輕輕點頭,嘴角勾起一抹羞澀的笑意:「也好,那就嘗嘗王府的廚藝吧。我的人最近正忙著整理嫁妝,也確實抽不出身來。」
馬車繼續前行,穿過繁華的街道,最終停在了秦王府的大門前。二人下車後,蕭煜自然而然地牽起雲靈的手,親自送她回房。一路上,他們偶爾低語,偶爾相視一笑,那份默契與甜蜜,仿佛連空氣都變得溫柔起來。
夜幕降臨,秦王府內燈火輝煌,一片祥和。雲靈在房中換上了舒適的家居服飾,而蕭煜則吩咐下人準備了一桌豐盛的晚餐。餐桌上,兩人品嘗著王府廚子的手藝,不時點頭稱讚。
飯後,他們依偎在窗邊,望著夜空中閃爍的星辰,享受著這份難得的寧靜與幸福。
……
北邊終究還是出事了。
蕭燁被俘,這個消息如同晴天霹靂,瞬間在大齊的朝堂內外炸開了鍋。
蕭燁初到晉陽,本打算出其不意地給北原軍隊來個突然襲擊,以此來證明自己的軍事才能和膽識。然而,世事無常,他萬萬沒有料到,自己竟會落入北原人的精心布局之中,被北原的精銳部隊團團包圍,最終落得個被活捉的下場。
這一消息傳到京城,大齊的軍隊仿佛失去了主心骨,士氣一落千丈。
與此同時,更加令人震驚的消息接踵而至——雲成清,這個原本在大齊朝廷中默默無聞的年輕人,一夜之間竟然搖身一變,成了北原的皇子。他與北原太子耶律瑜裡應外合,不僅輕而易舉地拿下了晉陽這座重鎮,還使得大齊的十萬大軍悉數成為俘虜。
這十萬大軍,恰恰就是先前淮南王府的私兵,一群來自南方的勇士,如今在北方嚴寒的侵蝕下,忍飢挨餓,早已失去了往日的戰鬥力,潰不成軍。
當這一切真相大白於天下時,人們才恍然大悟,原來這一切都是雲成清的精心策劃。這個看似溫文爾雅的年輕官員,實則是個深藏不露的陰謀家,他的目的就是要徹底摧毀大齊的軍事力量,為大北原的入侵鋪平道路。
在朝堂之上,蕭煜與內閣大臣以及眾位官員緊急議事。整個議事廳內充滿了憤怒和焦慮的情緒。
每個人都在痛斥雲成清的背叛和陰謀,認為他是大齊的千古罪人。
憤怒歸憤怒,現實卻擺在眼前——北原人已經開出了他們的條件:要讓大齊讓出幽雲十六州,並支付十萬兩黃金作為贖金,才肯放皇帝蕭燁回來。
這個消息無疑是對大齊朝廷的又一次沉重打擊。蕭燁作為大齊海底,竟然在第一次帶兵打仗時就淪為俘虜,這無疑是天下人的笑柄。
他的失敗不僅讓大齊的軍隊士氣低落,更讓朝廷的顏面掃地。
在這種焦頭爛額的時刻,蕭雅卻突然跳了出來她指責雲靈不清白,雲氏一族也不清白,甚至將矛頭指向了雲靈的父親和祖父,說他們與北原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蕭煜聽到這裡,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他深知蕭雅的脾氣和性格,但這一次她的話確實有些過分了。他連忙制止道:「蕭雅,你住口!這種無憑無據的話,你怎麼能亂說?」
但蕭雅卻像是被什麼東西激怒了一樣,根本聽不進蕭煜的勸阻。
她繼續大聲說道:「秦王妃的祖父當年將北原的皇子抱到雲氏撫養,這不是明擺著與北原勾結嗎?如今這匹餓狼長大了,竟然開始反過來咬養大它的北齊!我才不信雲家人是清白的!」
衛宸聽到這裡,再也忍不住了。他站了出來,義正言辭地反駁道:「明陽公主,請你說話負責任!戰場上的嬰孩,哪裡能分辨得出是北原人還是大齊人?誰又能想到一個嬰兒皇子會出現在戰場上?老侯爺當年的善舉,如今卻被你如此污衊,真是豈有此理!你如此說話,其心可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