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倒吸一口冷氣，渾身發冷。
得有多狠的心，才能想出這樣的毒計？
他們大唐的粗麻布，原本是要徹底壟斷各國布料市場的啊。
現在被這種言論牽著走，媽的，至少要損失九成的市場份額！
誰他娘的願意買做喪服用的布料啊？
大殿裡靜悄悄的。
長孫無忌語氣凝重：
「如此陰損的毒計，難道是那位的手筆？」
其他官員恍然大悟，腦海里浮現出一個名字，露出驚訝之色。
房玄齡嘆了口氣：
「沒錯，正是方寒所為。」
眾人心裡一沉，臉上滿是驚駭。
難怪這計策如此陰險狠毒，又一擊斃命！
竟然是這位活閻王的手筆！
李世民臉色鐵青。
他握緊拳頭，銳利的眼神里滿是憤怒。
「又是他壞我大唐的好事。」
「朕恨不得把他挫骨揚灰！」
也難怪他這麼憤怒，實在是這方寒幾次三番讓大唐吃了虧。
之前是大唐主動招惹大周，被方寒反制了，也就罷了。
但這次大唐可沒招惹大周，只是想搶占布料市場，
實行壟斷，沒想到這渾蛋又暗算了！
這他娘的是什麼損招？
合著我們大唐成了喪服、壽衣的批發商？
長孫無忌、房玄齡、杜如晦等人也是沉默不語。
方寒這一招太狠了，簡直把他們都給整懵了。
一擊即中，打到了他們的七寸上。
如果是那些不開化的野蠻人也就罷了。
野蠻人可不在乎這些。
可那些中原的老百姓，誰能不忌諱呢？
別提那些普普通通的百姓了，就算咱們這些心裡門清的，要是現在穿著這蓖麻布做的衣服出門，讓人指指點點，那心裡頭也真真兒地受不住啊。
殿裡頭靜悄悄的，氣氛冷得快結冰了。
李世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眼睛掃了一圈在場的人。
「現在該怎麼辦？」
「各位可有什麼好主意？」
他心裡頭的火苗子噌噌地往上竄。
大唐好不容易打算扶植個產業，想讓它壟斷各國市場。
他還打算靠著這蓖麻，讓大唐的經濟再上一層樓呢。
誰知道方寒這傢伙半路殺出來，一計毒計硬生生把大唐蓖麻布料的崛起勢頭給掐斷了。
要不是他心理素質好，恐怕都得氣出血來。
大伙兒你看我，我看你。
心裡頭都有些無奈。
方寒這毒計，不偏不倚正好打在蓖麻布料的要害上。
哪怕是明擺著的謠言，老百姓也不會買帳了。
這既是陰險毒辣的詭計，又是明目張胆的陽謀，就是要噁心人。
怎麼破解這局？
根本就沒法破解嘛。
李世民看著眾人一個個都不說話，心裡的火氣越來越大。
這麼多文臣武將，竟然連對方一個人的毒計都對付不了？
他臉色鐵青，拼命忍住想破口大罵的衝動。
過了一會兒。
長孫無忌撓了撓頭，瞅了瞅周圍的大唐官員，苦笑了一聲。
「這形勢已經扳不回來了，不如我們換個路子，就讓那些商人們專門去做喪葬用品吧。這喪葬市場沒人能跟我大唐蓖麻爭，雖占不了大頭，能占個小市場份額，也算是減少損失了。」
眾人又互相看了看。
從生產日常衣服的大國，變成只做喪葬服裝的小眾布料？
這落差，實在是太大了。
不過好像確實也沒啥更好的辦法了。
李世民額頭上的青筋都突出來了。
要不是長孫無忌說的，他非得罵個痛快不可。
哎呀。
大唐花了這麼大心思搞的蓖麻衣服，最後竟然變成了專門給死人穿的。
這事兒要是傳出去，簡直就是個笑話。
李世民深吸一口氣，壓下了心中的怒火。
他臉色陰鬱，沉默了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
他有些疲憊地說：
「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眾人面面相覷，都能看出對方眼裡的無力感。
房玄齡苦笑著說：
「回陛下，微臣倒是覺得趙國公的主意也沒什麼大問題。」
「陛下，不瞞您說，微臣來之前就聽說了，有不少大唐商人已經開始私下裡用蓖麻做喪服賣，據說還賺了點小錢。」
「現在，咱們大唐的蓖麻和喪服、壽衣，在各方的推動下，已經牢牢綁在一起了。連我們自己的商人都想趁著這股風潮賣蓖麻。」
「在這種情況下，我大唐再怎麼掙扎，也是白費力氣了。」
眾人沉默了。
是啊，方寒這招最狠的就是把大唐的商人都變成了推波助瀾的「共犯」。
畢竟，商人嘛，都是哪裡賺錢往哪兒跑。
看到賣喪服、壽衣有利可圖，賣普通衣服沒得賺，那些本國的商人自然也會轉行賣喪服。
至少打著「大唐蓖麻」這塊「金子招牌」，說不定靠賣喪葬品也能狠狠賺上一筆。
只不過，這對大唐的整體經濟幫助就不大了。
李世民眼睛微微眯起，嘆了口氣。
「罷了，那就放棄蓖麻，隨他們去賣喪葬服吧。」
眾人苦笑。
這確實是沒辦法的辦法了。
大明朝，應天府。
奉天殿裡。
「父皇，咱們失算了。」朱標苦笑說，「現在蓖麻不值錢了，沒人買了，大明買的那些蓖麻都閒置了。」
朱元璋一愣，有些不解。
「怎麼會這樣？」
「你上次不說這蓖麻既便宜又好用嗎？」
朱標嘆了口氣，臉上露出愁苦的表情。
「上次歸上次。」
「周國突然買了一批草麻，做成了壽衣和喪服，免費送給辦喪事的人。」
「加上有人煽風點火，現在中原各國的老百姓都知道這蓖麻跟喪事有關了。」
「大家一提蓖麻就感覺晦氣，誰還會去買它？」
朱元璋倒吸了一口冷氣，頭皮發麻，虎眼裡滿是震驚。
「這計策真是歹毒！」
「這是要毀了蓖麻的名聲，讓大家一提到蓖麻，就想到喪服。」
「這計策高明，根本無解。」
「這計策莫非……」
他忽然停了停，表情變得有些古怪。
朱標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父皇猜得不錯，正是方寒的傑作。」
朱元璋虎軀一震，飽經滄桑的臉上滿是震驚。
果然是這毒辣宰相干的好事。
他臉上猛地閃過一絲後悔。
「早知如此，我該等等再說的，這一大筆銀子買那蕁麻，真是冤枉。」
朱標苦笑連連。
誰能料到這事兒呢？
大明的紡織業，這一下可虧大發了。
大漢那邊。
「嘶！這招真狠！」
「竟然借用了百姓對蕁麻的印象，沒費吹灰之力，就把蕁麻興起的勢頭硬生生打斷了。」
劉徹眼中滿是震撼，汗毛直豎，頭皮一陣發麻。
主父偃、桑弘羊他們也是面面相覷，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同樣的震驚。
周國這計策，簡直是釜底抽薪啊。
劉徹深吸一口氣，心中波濤洶湧。
他感到一絲挫敗。
這麼一比，更顯得周國的計策高明了。
人家直擊要害，給大唐來了個窩心腳，生生把潛力無限的蕁麻給廢了。
原本能獨占各國百姓日常衣物市場的蕁麻，現在卻只能委身於喪服市場。
大唐這回真是虧大發了。
而他們大漢，只能無奈地去買大唐的蕁麻布料來賣。
自家的臣子跟那位毒相比起來，差得太遠了！
大秦。
「高，實在是高，陰險至極的計策，不愧是他。」
嬴政嘆了口氣，眼裡還帶著幾分心有餘悸的震撼。
李斯、王綰、蒙毅等人也是倒吸一口氣，目瞪口呆。
他們都已認定大唐的蕁麻必將崛起。
沒想到，方寒一計便讓它現了原形。
這手段之狠、之陰，顯露無疑。
這活閻王也太狠毒了。
硬是把蕁麻和喪事綁在一起，誰能受得了啊。
一個月後。
大周，洛陽。
「陛下，據消息，各國商人大都已停止採購蕁麻。」
「就連大唐的商人也開始賣起了喪服、壽衣。」
「蕁麻現在徹底成了喪葬用品了。」
姚崇恭敬地說道。
殿內眾人齊齊倒吸一口涼氣，震驚地看著方寒。
雖然他們知道方寒的計策定能成功，但也沒想到能這麼快見效。
大唐的蕁麻就這麼廢了。
不愧是活閻王。
估計李世民他們都要氣炸了。
林清雪嘴角微揚，露出一抹笑意。
她點了點頭。
「很好。」
「蕁麻成了喪服材料，大唐也就無法壟斷布料市場了。」
「李世民現在恐怕對我大周恨之入骨吧。」
眾人苦笑。
何止是恨之入骨，怕是恨不得立刻就跟我們大周開戰了。
幾天後
洛陽城開始飄雪。
片片雪花落下，似是要將洛陽披上銀裝。
街道漸漸熱鬧起來。
多數百姓開始置辦年貨。
年關將近。
今年大周的百姓過得相當富足。
畢竟，大周日益強盛。
其中不乏來自外國的百姓。
如今的洛陽，儼然已有與大唐長安並肩的地位。
不少國家的小貴族、皇室成員都願來洛陽留學，商人們也樂意來洛
陽做生意。
十幾天後。
皇宮內張燈結彩，新年的氛圍讓人倍感喜慶。
「都機靈點，這是陛下給大家包的紅包，見到相爺和陛下嘴要甜哦。」
呂秋水穿著雪白的狐皮襖，像雪地中的精靈，烏黑柔順的長髮披散，精緻白皙的臉上帶著傾城之色。
她面前，不少宮女拿著紅包，滿臉笑容，紛紛行禮。
「是，秋水姐姐。」
呂秋水微微一笑。
片刻後。
毓秀宮。
「公主殿下。」
呂秋水含笑望著不遠處高貴優雅的林清月。
「陛下讓您晚些過去，一起吃團圓飯。」
林清月清瘦的臉龐沒什麼表情，只點了點頭。
呂秋水心裡暗暗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