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尾隨的韓戈將二人的動作盡收眼底,他也注意到了那隻怪物的異常之處。
而在被周洪宇擊殺後,從那怪物的屍體上浮出了一個不斷變化的怪異生物,似乎能從上面看到所有能想像到的動物特徵。
有趣的是,周洪宇和單慶竹似乎看不見這個東西,兩人的反應各不相同,周洪宇是完全沒意識到任由那生物從自己面前飄走。
而單慶竹似乎有所察覺,可是依然看不見那個奇怪的生物。
那東西離開怪物屍體後,到了一個不易察覺的角落中將地上的屍體吸附到一起,動物和人類的屍體再次組成了一個怪異的人形。
「不是說只有一個嗎?」
單慶竹看到了從陰影中走出的怪物。
「嘶,可我剛才確實只發現了一個,這隻就好像憑空出現的。」
看著呼出熱氣的怪物,周洪宇也有些納悶。
與之前那隻不一樣,這頭怪物更強壯臃腫,看起來應該是強攻型的,它已經朝著兩人發起了衝鋒。
而就在前不久,周洪宇剛剛解決了一個這樣的敵人,這次他再次如法炮製,用雷電將怪物電成了焦黑的一坨。
韓戈就看著那怪異生物再次浮出,似乎又要故技重施,他便控制鑄之力附著在它周圍。
這就像黑夜中的一盞明燈,本就覺得不對勁的單慶竹終於發現了那東西。
一道心靈尖刺戳了過去,怪物明顯顫抖了一下,被發現之後它也乾脆不藏了,周圍所有的屍體都被它吸附了過去。
強烈的光芒亮起,一個人影從光中走出,那是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
單慶竹望向那個人影,果不其然就是林博根,但還不等她開口問話,詭異的變化發生了。
就見林博根晃晃悠悠的摔在地上,他的後背破開,一對巨大的翅膀從中探出。
「呼,呼——」
巨大的破風聲中,林博根的身體被帶到空中,渾身皮膚破開,血淋淋的鱗甲從中擠出。
幾個呼吸間,一個象頭、鷹翼、猿臂、人身、鱷甲、犀胄、馬蹄、虎尾的巨獸就矗立在二人面前。
好在頂層生態園區非常寬闊,地面距離天花板大概有二十多米,否則這怪物怕是要頂破天花板了了。
「你們好啊。」
怪物的巨口張開,一個極低沉的聲音傳出。
「林博根,不要負隅頑抗了。」
單慶竹對怪物說。
「哈哈哈,你們可能是誤會了,林先生暫時聽不到你們說話了。」
聽了她的話,怪物笑著說道。
隨後它的胸前裂開了一道口子,兩人看到了其中的林博根,被包裹在血肉與骨骼中,幾根血管一樣的東西連著他的身體。
「你們這個世界的人很聰明,一點也不避諱自己不了解的新事物,而是會去試著研究它、吸納它。
林先生就是這樣的人,我們之間的合作一直很順利,可惜啊,他似乎並不滿意我最近的一次嘗試。
如你們所見,我們兩個鬧崩了,而你們凡人總是如此的脆弱,我只是與他爭執了一下他就死了。
我是如此欣賞他,以至於我現在只能用這種方法來維持他的生命,所以還請你們不要做多餘的事好嗎?」
怪物胸前的傷口快速癒合了。
「所以,陽正中學的事是你做的?」
單慶竹結合怪物的話問道。
「對啊,我做的不是很好嗎?轉化的成功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九,明明這就是他想做的事,可我真做了他又不高興。
嘴裡說著什麼,『那都是年輕的花朵,都因為你而早早夭折』,我就搞不懂了,弱肉強食本就是獸的法則,不夠強壯優秀的幼獸只有被淘汰。」
怪物的語氣輕快,將自己所作所為全部道出。
單慶竹雖然沒能讀出它的情緒,卻也從它的言辭中聽出了個大概,這是個來自異世界的怪物。
獸化人就是它跟林博根合夥搞出來的,兩人建立了某種合作關係,而陽正中學的事發後。
也許是出於愧疚,又或者是覺得局勢無法掌控了,林博根與怪物鬧翻了,在這一過程中被它殺死了。
而怪物可能還想繼續利用他,所以用這種方式將他『保存』了起來。
「別跟它廢話了,咱們解決這怪物。」
周洪宇的聲音通過電信號傳進了單慶竹耳中。
「先別輕舉妄動,咱們先和他溝通一下。」
用心靈傳音制止了搭檔,不顧周洪宇的反對,單慶竹向前邁出了一步,開口問道:
「所以,你到底是什麼,我們該如何稱呼你?」
「哈,又來了,你們這些人總是這樣,咱們明明生來自由,可你們卻非要用一個個標籤來將自己束縛住。」
巨獸俯下身子坐在地上,它頗有些無奈的說:
「我沒有名字,那些崇敬著我的人,稱我為萬獸至尊、野性之父,後來這些稱呼濃縮成了一個詞——獸主。」
自稱『獸主』的巨人如是說。
「那你有何訴求呢,獸主?」
單慶竹小心的問道。
「我沒什麼訴求啊,我只做自己感興趣的事,現在我只想做一件事。」
獸主的大象臉露出人性化的表情。
「就是將你們全殺了,渺小的凡人你有何資格向我提問?」
它的臉上露出殘忍的笑容,鋪天蓋地的惡意將單慶竹的包圍。
此刻她才發現,獸主並非沒有情緒,而是它的惡意更像是自然災害,一直都在但只有發作的時候才能被發現。
「啊啊啊!」
痛苦的呼喊聲從身後傳來。
她連忙回頭看去,就見周洪宇被一根棕色的觸手刺穿了,定睛一看那不是根獅子的尾巴嗎?
尾巴從地板下鑽出,將周洪宇刺了個透心涼,他現在身上電流閃爍,可是已經太晚了。
那條尾巴精準的刺穿了他的心臟,毫無徵兆的襲擊讓周洪宇沒能來得及反應,他的確能將身體元素化來規避對身體的傷害。
但卻也只能規避一部分,如今猝不及防之下受了致命傷害,已經是回天乏術,只能靜待自己的死亡。
鮮血從滴落在地上,周洪宇雖還未死去,他看向單慶竹,面目猙獰似乎想說些什麼,掙扎著張開嘴只有血沫溢出。
「滋滋滋!」
臨死之前,他聚起一團電球,徑直朝著單慶竹扔了過去。
「若不是我執意要與那怪物交流,他也不會被偷襲,恨我也是理所應當。」
單慶竹看著激射而來的電球想道。
但再看周洪宇,卻發現他的確有恨,卻都是指向那怪物的,電球從臉頰划過,將朝著單慶竹後腦而來的飛鳥擊落。
做完此事,周洪宇身上也再也沒有一點情緒色彩,昂著的頭重重的垂下了。
單慶竹的身體打了個激靈,終於反應過來自己身前還有一個剛殺了同伴的怪物。
獸主的目的達成了,也不再保持低姿態,它從地上站起高大的身影將單慶竹籠罩,照明的電球也隨著周洪宇死去而熄滅。
單慶竹的眼前一片黑暗,唯有耳邊巨獸的喘息聲提醒著她——恐怖將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