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噔、噔!」
厚重角質重重的落在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單慶竹能感受到黑暗中,巨獸正朝自己逼近著,她的臉頰抽搐著恐懼在心間肆虐。
在主世界、在特保局裡,她是數一數二的好手,能被洪索的委以重任,但作為一名游世者,她卻是不折不扣的『學院派』。
雖然求學的過程中也不乏磨礪,但將她與一隻巨獸共同放在黑暗中,單慶竹心裡還是『咯噔』了一聲。
「雖然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你會想著在這遍地屍體的環境中與我席地而談,但我還是得對你說一聲謝謝,小姑娘。」
也許是嗅到了單慶竹的恐懼,獸主在言語中故意戳她的痛處。
它不緊不慢的靠近單慶竹,似乎對接下來的獵殺成竹在胸,這卻給了心靈術士迴轉的空間。
先是給自己上了一個『機械心智』,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後,隨後單慶竹對著巨獸催動心靈震爆。
之前在胡斌身上已經證明了心靈法術的作用,尤其是針對肉體強悍的獸化人時。
可惜,這次她的如意算盤打空了,心靈震爆就仿佛泥牛入海一樣,沒有掀起半分波瀾。
「哈哈哈,小姑娘我還以為你挺聰明的?看來是我看走眼了。」獸主的語氣愈發得意。
「剛才那麼來之不易的偷襲機會,你猜猜我為什麼優先解決的你的夥伴,自然是因為他對我的威脅更大。
至於你?一個小小的巫師而已,我的腦海中有浩如煙海的鳥獸嘯吼著,你的巫術不過是投進大海的一粒淚珠罷了。」
怪物戲謔的言語打擊不到單慶竹,但它的話顯然是正確的,心靈術士面對這種偉大者的意志時最是無力。
「若是你的同伴還在,這具臨時拼湊的身體大概經不住他折騰,可惜啊。」
獸主已經走到了單慶竹面前,術士甚至沒有它的小腿高。
在旁邊觀戰了一整場的韓戈,雖然他仍然覺得整件事都很蹊蹺,但是剛才一時不察就害周洪宇丟了性命,如今不能再坐視不理了。
可正當韓戈披掛上【伊吉羅克】準備出手的時候,他突然發現了一處不協調的能量正在瘋狂匯聚,這讓他停下了動作。
這處能量節點,正是場上僅剩的一具屍體,就見周洪宇的屍體上亮起了微光。
一面主體為赤紅色,邊緣裝飾著黑色石爪的盾牌從他的屍體上浮出,本已死去的周洪宇伸手抓住盾牌。
在一片光芒中,他身上的創口恢復如初,為什麼不是說『癒合』呢?
因為他整個人的狀態,更像是時間倒流了一樣,流出的鮮血重新變得鮮紅回到了身體中,傷口也是肉眼可見的被填補了。
「哇哦!這是什麼鬼東西?」
獸主似乎有些繃不住了,對周洪宇的死而復生表現了極大的不解。
而韓戈看得清楚,死而復生的奧秘就來源於那面盾牌,一股他並不熟悉的力量保存了周洪宇因死亡而消散的靈魂,並且以極快的速度修復了他的身體。
死而復生的周洪宇神采奕奕,他低頭看著光彩黯淡的神盾,口中呢喃:
「又被你救了,不朽之守護...」
【不朽之守護】將他復活後,會直接將他變回全盛狀態,之前清剿獸化人消耗了不少能量,此時都得到了補充。
從死亡歸來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周洪宇很快收起恍惚,爆發出一陣強烈的雷光沖向獸主。
而單慶竹沒有為周洪宇的復活驚訝,畢竟『機械心智』仍在生效,她立刻配合起同伴。
既然心靈法術對獸主沒用,那她還會一些更『傳統』的法術,雖然不太擅長。
一團大火球砸在驚訝的獸主後腦勺,雖然沒什麼殺傷力,但是侮辱性極強,一個愣神的功夫,周洪宇就已經到它臉上了。
重生的風暴之靈攜怒火而來,誓要將這狡猾的野獸劈成灰。
獸主則抖動著自己高聳的身體,一塊塊皮毛血肉從身上脫落,變成了只只飛鳥抵擋朝自己劈來的閃電。
對於此時完全被閃電籠罩的周洪宇,獸主似乎完全沒辦法,只能靠著『賣肉』的方法勉強招架。
攻守易形的如此之快,剛剛還在享受恐懼的獵手,此時卻成了被蠶食的獵物。
獸主自然不會坐以待斃,它是對付不了周洪宇,但場上可不止他們兩個,還有一個人孱弱的巫師呢。
幾團血肉無聲無息的從身上滾落,在閃電與飛鳥交織之處,悄無聲息的變成了幾隻齧齒動物,向著單慶竹的位置靠近著。
巫師雖然孱弱,但她會放法術,獸父清楚的知道這一點,它需要給自己的小鼠打掩護。
之前一直全面防守的獸主突然形態大變,整個身體變成了流線型,大塊的身體組織脫落,變成了環繞在它身邊的飛鳥。
表層的皮膚變成了多層結構的鱗甲,翅膀一扇大量的空氣划過,速度比之前快的同時,還能在體表構成一層緩衝氣流。
形態大變的獸主直直的撞向周洪宇,似乎是準備靠著特殊結構和更快的速度,直接與他硬碰硬,見此,單慶竹連忙用法術支援周洪宇。
而周洪宇也不慣著它,在飛行中繞開了朝自己撞來的獸主,並在空中留下了道道栩栩如生的雷電殘影。
周洪宇繞到獸主身後,就見他雙手一拉,空中出現大範圍的電子渦流,將體重大減的獸父吸到殘影中間。
血肉化作的飛鳥將它團團圍住,抵抗著周圍源源不斷的電流,但儲存著大量電能的殘影同時爆開,將飛鳥盡數化為灰燼。
連著獸主的本體也受創嚴重,兩隻翅膀只剩下半個翅膀根了,整個身體東缺一塊西缺一塊的,冒著黑煙摔在了地上。
但是怒氣未消的周洪宇不打算給它喘息的機會,霹靂閃電緊隨其後,兩手轟雷掣電落在獸主焦黑的身體上。
「喂喂喂,差不多得了,再不停手我就要殺了她哦。」
一個尖細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周洪宇轉過頭,卻發現單慶竹已經倒在了地上,一隻大老鼠把長爪子放在她的太陽穴上。
「你媽!什麼時候...」
周洪宇收起了掌中的閃電。
「沒辦法啊,畢竟不是你的對手,只能用點其他的招數了。」
地上的獸主坐起身,它著實被打的慘了,大塊的血肉和骨骼赤裸裸的露在外面,就連被它存放在身體中的林博根都露了出來。
「你可真是個比青蛙小便還噁心的渣滓。」
聽著它不咸不淡的話語,周洪宇沒能釋放的怒氣變得更盛。
「你可別刺激我啊,說不定我就跟你拼了,這個巫師應該不能復活吧?」
獸主輕佻的問道。
「別廢話了,你想怎麼樣?」
周洪宇問道。
「嗯~讓我想一想,或者你湊近些聽聽?」
獸主坐在地上做著思考的姿態。
「噌!」
電光一閃,周洪宇一把抓住從身後刺來的尾巴。
「看來同樣的招數不好用了啊?」
獸父恬不知恥的說道。
而周洪宇眼中電光四溢,心中怒火中燒卻又無處釋放。
「嘿呀,別激動啊。」
似乎是被電光所懾,獸父連忙舉起手安撫周洪宇,那電光是如此的刺眼,以至於它胸前的林博根似乎都眨了下眼睛。